在我們印象當中,「三寸金蓮」似乎是古時女子「專利」。一個大老爺,擁有一雙纖細三寸金蓮,說起來也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有,不但在小說當中有描寫,在零散史料中也不乏記載。

古代男性喜愛「三寸金蓮」(網上圖片)

古代男性喜愛「三寸金蓮」(網上圖片)

清代李汝珍章回小說《鏡花緣》寫男子林之洋來到女兒國,被國王看中封為王妃,命宮女為他纏小腳。作者李汝珍把纏足過程描寫得活靈活現:「用些白礬灑在腳縫內,將五個腳指緊緊靠在一處,又將腳面用力曲作彎弓一般,即用白綾纏裹;才纏了兩層,就有宮娥拏著針線上來密密縫口,一面狠纏,一面密縫。」隨後日子還要他人攙扶走動以活絡筋骨,「及至纏完,只覺腳上如炭火燒的一般,陣陣疼痛。」遭受此等大罪,「林王妃」如有先見之明,說死也不會來到女兒國。《鏡花緣》的敘述讓人不寒而慄,但確實對纏腳描寫得入木三分。

小說可歸小說,那麼現實中有沒有男人纏腳?據內地學者引述乾隆年間的《清代聲色志》記載,乾隆末年,有個叫胡么四的扮演女角色的演員,自小時候學藝時,就將自己的腳纏成小腳,為的只是演戲時讓自己更像女人。早在明代也有男人纏腳的記錄,在明代成化年間,有一淫棍桑沖,為了方便自己玩弄女性,不但學習針線還纏足,扮成女人以教人學習手工活為名,誘使被害人同其模仿男女交歡,結果東窗事發送官,終凌遲處死。

仇英《春宮畫冊》局部 (網上圖片)

仇英《春宮畫冊》局部 (網上圖片)

男人纏足,用現在的眼光來看,有一些人不喜歡自身的陽剛味,反倒是喜歡女性的陰柔。古時沒有變性手術、沒有激素可服,更不用說夠膽去揮刀自宮,而能夠代表女性魅力,就不外乎「三吋金蓮」。宋元明時期,女人的小腳所代表的,就是現代女性的乳房美臀。於是,一小部分嚮往女性美的男人,就會纏起足來。內地學者張若華專門研究纏足,並引述《葑菲聞見錄》指,有個女性裝飾品的店主,身著女裝,裙下雙鈎纖巧弓小,言語溫柔,舉止嫻靜,不知底細者,根本看不出他是個男兒身。

清代纏足女性 (網上圖片)

清代纏足女性 (網上圖片)

這樣的情況也在小說中出現,晚清艷情小說《淚珠緣》裡曾寫:「新人揭去頭巾,大家一看,都吃一驚,宛然一個美人兒,再看不出男孩子扮的,看腳也是一雙極周正纖小的,原來這新人是從小纏的......」

而男子纏足另一個普遍原因,就是出於迷信。自古至今,父母希望兒女健康長大,傳說古代有一農家,生了兩三個小孩都夭折。直到後來得一子,迷信起來,為兒子取女孩兒名,還要接照多項男丁習俗等,目的只有一個:好讓孩子長大。古時,當一些人家生了男孩,為了避免孩子夭折,便把男孩子打扮成女孩摸樣,纏足就是其中一環。清代散文家袁枚著有《隨園筆記》,記載雲南緬谷有一名秀才,因父母生男孩都夭折,後來就生下他,父母聽了星相家:「生男改女妝則育」,從小就給他穿耳纏足;到了主張廢棄纏足的民國時期,也有一位男子艾少泉轟動一時,他年幼時父母也是怕他夭折就為他纏足,及至長大後習以為常,依舊纏足,做女子打扮,人們都以為他是女子,到了1931年因犯罪被捕,外界才知道他是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