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寶說故事 3

下午屎忽痕問:「阿媽,有冇鬼故講黎聽下?」我老帽心情靚,笑左一下,吹神上身:「等我講我偷渡前玩碟仙果次你知啦。」

民革時期,三反五反,講明唔比信鬼神,偏偏好多人入夜之後約埋玩碟仙。好似老帽以前個生產單位咁,佢地夜晚唔方便點燈,會執舊石仔掟上去人地個窗,整啲聲做暗號,等啲人伸個頭出黎,然後會細細聲問下對方玩唔玩碟仙。

我老帽好驚鬼,因為細個佢親眼見過三個親人由牆穿入佢間房,佢大叫之後,果三個親人就响佢眼前消失。一晚,佢準備好訓教,有個同隊嘅男仔掟粒石仔去佢個窗,細細聲問「喂,你來唔來玩碟仙呀?我地差一個人呀。」見佢翳契弟咁,再者,我老帽又諗,佢地玩親都冇料到架啦,就去一次咁大把。

「係喎,點解要揾你唔揾第二個嘅?」我老帽話班某梨玩親都煲冇米粥,佢地會覺得可能係玩嘅人入面,有啲太重陽氣,間中佢地都會換血,睇下邊個幫手招倒碟仙。我老帽都冇玩過,佢地咪係咁翳囉。「你地果陣三反五反喎,點玩呀?」我老帽話:「班死仔想玩,揾埋啲舊報紙、䜴油碟、一支蠟燭,就咁請就得架啦。」果陣物資短缺,但心誠則靈。

玩碟仙個房,又黑,又乜都冇,就咁揾張枱就問。我老帽記得,果晚有3女1男,我老帽同另一個女人就嫁左,另外果個女仔係單身。「果個女仔真係好靚架!清清秀秀咁,真係好多人鐘意佢。」我老帽最憎啲靚女,佢都不得不讚嘆嘅,一定係靚到不得了架啦。

手一放上去,個男仔問完條問題,等左成分鐘隻碟都冇郁。之後老帽竟然問:「碟仙呀碟仙,今年農歷新年,我會响邊度過?」唔夠3秒,隻碟標左去「香」之後指住「港」字。四人互望呆晒。現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靠果截蠟燭仔,只係隱約辨認到枱面有份爛報紙,試問邊個可以幾秒內分別明確指揾出「香」「港」兩字?不過果陣偷渡會比人捉去勞改架,而且我老帽帶住個細嘅,點會走得甩?我老帽好記得,佢偷渡來到香港嘅第三日,就係農歷年初一。

呢一刻嘅神奇,令到另一個嫁左嘅女人喜出望外,佢夢想係出香港。於是佢問左碟仙:「今年新年我係咪响香港過?」隻碟又係高速指向一個字:「無」呢個女人非常失望。老帽話:「呢個女人好早就過左身,佢死之前都一直响大陸,從來冇出過黎香港。」聽完有啲惋惜,而且個心真係有啲寒。

「最慘係最後果個女仔,佢問佢幾時嫁人,隻碟竟然指番住個「無」字。」我老帽講完,我吓左一聲。個女仔靚到咁點可能嫁唔出?「果個女仔後來失左身比一個男朋友,之後佢同佢個老公洞房果晚發現佢唔係原裝,個男嘅唔肯承認果段婚姻,最後佢去到38歲就同左個離左婚嘅老師一齊,一直同居到而家啦。」咁都得?事實就係咁。「人呢,一世都係注定嘅。唔係你嘅就唔係你,冇得強求。」我老帽笑住講,看透世事嘅人,講野總會輕描淡寫。

就係聽完呢個故仔,搞到我完全唔敢玩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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