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鐵沙中線紅磡站鋼筋造假事件愈炒愈大,港鐵宣布調查亦未能收科,港府不上身,說會進行獨立調查。
事件提及承建商剪短鋼筋,聽來很得人驚,會構成安全問題,但老實講,這些工程技術問題我真是「識條鐵」,所以請教熟悉大型基建的土木工程專家,看看港鐵紅磡站到底出了甚麼問題。
紅磡站的建造方式,是先鋪石屎建起兩邊牆身,然後再建造分隔層,就像一個H字樣,因此在建兩邊牆身時先要預留接駁鋼筋位的螺絲帽,到建分隔層時再接入鋼筋,當個別預留的螺絲帽或其他施工問題出現誤差,鋼筋就未必能完全接入,承建商為求如期完工,結果就出現承建商剪短鋼筋交貨的問題。
按港鐵及承建商的說法,紅磡站有26000個螺絲帽,土木工程界人士說,從現時漏出資料來看,不像是大規模偷工減料行為,應該係個別出現「甩漏」情況。該人士說,以這樣大型工程,在設計工程時,即使部分接駁不完美,只要8成以上的鋼筋是按計劃接駁的話,仍然屬絕對安全,而現在報出來的資料,有20多枝鋼筋接駁有問題,只是佔總數的0.1%左右,遠遠低於風險水平。從目前公開了的資料來看,不似會構成安全問題。
現在港鐵表示,會邀請第三方專家進行重力測試,即每平方米要承受600公斤壓力的測試,而實際上測試的承重力會高於這水平。若通過測試,就證明紅磡站安全。
現實上,容忍極少量鋼根接駁時有缺陷,發現時做點補救,是工程界的普遍現象,因為大家都知道,要求落鋼筋的數量,遠比安全要求為高,所以如果只有極小部份鋼筋出現問題時,承建商多隻眼開隻眼閉,因知道不會影響安全,也讓工程如期完工,不至超支。
現在港鐵的困局是如何跟公眾解釋 : 第一,所謂行內慣常做法,根本不能向外解釋,若照講上面那一堆說話去講,雖是工程界的ABC,但一定被公眾質疑:既然工程設計了一個數目的鋼筋,當然一條都不能少。公眾會以追求完美的角度審視事件,而不會考慮現實上施工時要盡量控制成本及不超時等因素。
第二,太快回答造成混亂。如紅磡站這類大型工程項目,港鐵項目部把工程判給總承建商禮頓,下面再有不同分承建商,爆料者有硬料在手,傳了出街,港鐵高層受輿論壓力,當然心急想解答,以增加透明度,但這樣問題就來了,即使港鐵及各層承建商都無意講大話,但沒有詳細一層一層找分承建商搞清楚,了解整件事發生的細節,只依賴工程項目部門的初步答案,結果就發現答案並不完整,兼有錯漏,就被人質疑講大話。
安全的做法,是問清問楚,要求港鐵項目部和各級承建商清楚交代細節才向公眾交代,但這樣起碼要等一、兩星期才可以交代,從增加透明度的角度不可接受。港鐵也答應很很快向政府提交報告,但同樣要處理這些層層搜集資料的問題,根本難以很快交代,結果唯有不斷延期。
所以,搜集清晰資料和盡快交代,基本上是矛盾的課題目,當然,更大的問題是爆料者是知情人士,甚至知道是行內習慣做法,但仍把剪鋼筋問題洩漏出街,引起公眾恐慌。傳聞一些分判商,已喪失接政府工程的資格,令人懷疑消息來自這些分判商,是攻擊對手的行為。
由此可見,紅磡站安全問題不大,但就有很大的公關問題,港鐵陷入「水洗都唔清」的境況。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