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港約一千六百個設於公共屋邨的互助委員會,將於今年內陸續解散,結束近半世紀的歷史任務。《星島日報》報道,過去一年,因多區區議員辭任,互委會需接手處理街坊投訴,有互委會主席憂慮,街坊不但無法向區議員求助,日後連互委會這選擇亦失去,難以反映地區問題。另有坐落於老人屋邨的互委會,疫情下動員為長者上門派飯及陪診,但會址即將進入倒數,擔心服務無以為繼。不過,有區議員認為,互委會制度早已不合時宜,部份會址更被人公器私用。
政府宣佈部門架構重組,地區組織亦不例外,民政事務總署日前向全港多個互助委員會發信,提到社會有意見指「互委會的角色日漸式微」,經審視後決定分階段終止互委會計劃,需於明年一月前解散。根據民政署資料,截至二○二一年七月三十一日,全港共有一千六百六十三個互助委員會,大部份位於公共屋邨內。
憂基層聲音將無法反映
事實上,不少地區的互委會仍在發揮地區力量,聯繫街坊。任職區議員三十六年的荃灣區議會主席陳琬琛指出,代表住客的互委會反映最貼地意見,並不認為區議會與互委會角色重疊,憂慮「殺會」後,日後基層市民的聲音無人反映。
葵聯邨聯悅樓互委會主席亦指出,該區的區議員席位處於「真空」,互委會平日都要處理街坊投訴,包括噪音、屋邨保安等問題。他質疑政府解散互委會同時,卻無替代方案處理地區問題,變相令該區街坊無法向區議員求助,日後也不能找互委會協助,「對曾經參與過互委會工作的街坊來說,感覺就似棄卒;對其他街坊來說,更有被滅聲之感。」他在數年前籌組互委會時,已開設社交平台專頁,定期發放大廈資訊。他計劃在互委會解散後,將專頁轉成群組形式,讓街坊繼續互動。
盼保留屋邨諮委會
位於安達邨的謙達樓互委會於二○一八年成立,一眾委員都出心出力,除了定期更新社交平台專頁,更為互委會設計專屬標誌。該互委會委員陳先生自小在公屋長大,接觸不少委員會活動,故較有經驗去運作互委會,不時舉辦環保轉贈活動、老人探訪,疫情前更會舉辦屋邨旅行等康樂活動。互委會進入倒數,陳先生已計劃在農曆新年後,將物資轉贈街坊、青年中心等。他希望政府取消互委會後,可保留屋邨諮詢委員會,讓年邁的街坊有渠道申訴及反映。
深水埗麗安邨於一九九三年落成,麗廉樓互委會主席陳沃森憶說,加入互委會二十多年,於本月初收到民政署信件,始得悉互委會計劃被取消,由於當局只派發本年首季的季度津貼,換言之,他們需於三月底前交還會址。他批評當局事前毫無諮詢,「處理上不被尊重」。陳沃森現時最擔心邨內一百多名獨居的老弱傷殘街坊。近年麗廉樓互委會聯同邨內互委會,舉辦很多探訪獨居長者、病弱傷殘街坊的關愛活動,又安排陪診及代購日用品,更獲善心人資助送飯,希望房署及社署盡早安排,不要讓街坊失去支援。
有指「烏煙瘴氣」租會址牟利
不過,從事地區工作十多年的沙田區議會主席麥潤培指出,隨着時代變遷,互委會制度已不合時宜,加上近年保安、清潔等服務已外判,互委會「反映意見」的功能已被削弱,「居民有問題,直接打去管理處,可能處理得更加快。」故他認同政府撤銷互委會的決定。
麥潤培形容,近十年部份互委會已變得「烏煙瘴氣」,除了會址及撥款被用作選舉工程,亦有人以互委會身份佔用社區會堂設施,實際用以教班牟利。他又知悉,有互委會會址被主席或秘書公器私用,改裝成私人辦公室,「平日用來煲煙吹水、打麻將,有些甚至用作貨倉,私底下租出去,再收取『茶錢』。」至於互委會解散後的會址用途,麥潤培已去信政府,要求騰出有關會址,交回房屋署自行管理,建議可轉型為臨時儲物室,例如讓居民進行單位維修時,作臨時儲物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