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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版《荒野求生》!堅守電站青年親述失聯17日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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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版《荒野求生》!堅守電站青年親述失聯17日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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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版《荒野求生》!堅守電站青年親述失聯17日經歷

2022年09月28日 18:15 最後更新:18:21

四川瀘定月初發生大地震,當地水電站員工甘宇和同事放棄逃生堅守電站,及時拉閘泄洪拯救了上百人的生命,28歲的甘宇隨後失聯長達17天。在沒有任何食物補給和物資保障的情況下,他是如何支撐到獲救的?現在怎麼樣了?

甘宇已從ICU轉入普通病房。

甘宇已從ICU轉入普通病房。

甘宇近日已從ICU轉入普通病房,身體情況大為好轉,還接受了內地媒體採訪,親述失聯期間的荒野求生經歷。

經歷了17天荒野求生,甘宇被當地村民倪太高找到。

經歷了17天荒野求生,甘宇被當地村民倪太高找到。

甘宇坦言,自己一直很愛看貝爾的《荒野求生》,沒想到有一天,節目中的內容會成為了現實,伴著野獸的低吼和山體落石的聲音,他靠喝苔蘚水、喝尿補充水分,靠吃野生奇異果充饑,身體多處骨折,伴有嚴重感染……

除了身體上的痛苦,甘宇同樣承受著心理上的煎熬:不能想到爸媽,一想到就哭。

根據甘宇講述整理:

「必須要去拉閘」

我是8月30日離開家的,沒想到一走就是這麼長時間。我記得前一天還在給奶奶過生日,我們三兄弟給奶奶買了蛋糕,放了煙花,一家人都很高興。

我是家裡老大,也是家裡第一個大學生,學的是水利水電專業,畢業後也從事了相關的工作。這份工作可能在外人看來辛苦,但是對於我來說還好,畢竟從小生活在農村,在山裡工作對我也不是難事。

因為要進行一項河流復岸的工作,公司打電話過來讓我回去,那裡太缺人了。地震當天早晨,我還在指揮十幾個工人一起讓河流改道,當時灣東水電站裡搞技術的只有我一個人。

9月5日中午,我們正在離大壩100米左右的一個休息室裡午休。屋子很小,只能擺下四張床,我們有五六個人在裡面,也就是靠一靠、坐一坐。突然,就感覺搖晃起來。

我們幾個人從屋裡跑出來,山體到處都在垮塌,滿山的灰塵像冒煙似的。大家都想往大壩的牆體下面跑,那裡的建築是混凝土的,更結實一點,也沒有石頭砸下來,比較安全。正跑的時候,一塊石頭飛過來,砸中了我的背,我滾到了坡下面,眼鏡被打飛了。近視500度的我,一下只能看到五六米的距離了,周圍都是模糊的。

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眼鏡,只能繼續往前走,模糊中看見有兩個工友被石頭砸中倒在地上。我就過去救他們,說是救,其實自己也沒有什麼工具,就是拖著他們往路邊走。他們當時受傷的地方,就在山體垮塌落石的下面,我怕再有石頭下來把他們埋起來。

受傷的兩個人都是40歲左右,我拖著他們走的時候,碰到了水工羅永。羅永的哥哥就是其中一個受傷的人,我和羅永一起把兩個人抬到路旁,還給他們蓋上了個鋪蓋。

這期間,我一直在喊「救命,有人被砸到了。」但是當時大家都很慌張、害怕,經過我們的可能有五六個人吧,都跑得很快,沒注意到我們,只有後面來的一個工人幫我們一起抬。

我已經忘記他們傷到哪裡、被石頭砸中的是哪裡了,好像兩個人腦袋上都有血。他們傷得太嚴重了,過了一兩個小時就沒氣了。我們還看到兩個工人被埋在石頭下面,我怎麼都推不動那個石頭,山上還在落石頭,一會就把人埋在下面了。

水電站其餘的人都跑沒了,最後只有我和羅永兩個。山上的落石稍微穩定一點後,我倆商量著爬上大壩放水。如果我們不去拉洩洪閘的話,大壩的水長時間流不出就會潰壩,下面的村莊、人都要被沖走。

我在下面照顧受傷的人,羅永先上到大壩上的。當時沒有電,只能用柴油發電機發電,才能把兩道洩洪閘打開,讓水流出來。羅永先拉下了第一道閘,後來我也上去了,拉下了第二道閘。

那天晚上,我倆是在放柴油發電機的小房子裡面過的夜。我們一人輪流睡一兩個小時,然後站在房子外面守著,看看山石會不會落下來,好迅速把另一個人叫醒。那天晚上山石一直在落,我們睡得特別不踏實。

「我不能拖累他」

一整夜山上都在落石頭,最長的時候能持續一個小時。天亮之後我倆商量,這裡太危險了,必須要走出去。

因為眼鏡掉了,羅永就找來一根繩子拉著我,我就這樣跟在他身後走,想到了更平整些的地方,也許能找到救援。

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有信號了,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媽媽著急得很,但我不能多說話,也就1分鐘,我就說:「手機快沒電了,還要等救援。」我還趕緊給公司打電話求救。那時羅永的手機已經掉了,我的手機也快沒電了。但還好和外面聯繫上,我就沒那麼擔心了。

走著走著,又沒信號了,然後我的手機也沒電了。那些山路我以前都沒走過,很多已經被土和石頭埋住了,要去的地點看起來很近,但其實走起來很遠。

我們偶爾能在頭頂聽到直升機的聲音,「轟隆隆」挺大的,好像離得很近。我趕緊把一件白色衣服脫下來,掛在一根樹枝上搖,也不從小路上走了,而是走到危險的滑坡體上,因為那裡沒有樹木的遮擋,我拼命搖。

但山裡太大、樹太多了,直升機肯定看不見我們。我們拼命喊「這有人」「救命」,直升機還是沒聽到,飛遠了。我們想著點起一堆火就能把救援吸引過來,但當時我們沒有打火機,也沒有可以生火的乾柴火。

6號晚上,我們撿了一些竹葉,蜷縮著躺了一晚上,同樣是沒怎麼睡著。我們從灣東水電站離開的時候只帶了一瓶水,我倆輪流喝。吃東西就是吃山裡的野果,那些果子我們之前都沒怎麼注意到,現在卻成了救命的東西。吃獼猴桃(奇異果),生的熟的都吃,一直這樣過了兩天。

羅永40歲左右,是灣東當地人,我實在是趕不上他的速度,而且我又受傷了,腿疼、背疼,眼睛還近視,走得慢需要他牽著,拖累他。我心想,最壞的打算,兩個人我們起碼要活一個吧,我就讓他先走了。

7號下午,我對羅永說,「我就在這裡,扒一個窩,你去找救援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我在原地等。」他給我留了一些野果,留下了他的帽子,我們一起撿了一些竹葉鋪在地上,他走了,我累得不行,躺在竹葉上面蜷縮著休息。

「像《荒野求生》一樣」

我大概在那裡等了三天時間,除了去周圍找找吃的,就一直待在我扒的那個竹葉窩裡。還是沒等到人來,我就想,羅永會不會遇難了?我這幾天遇到過幾次餘震,一地震落石就往下掉,他會不會也被落石砸到了?

我只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走之前給我指過一個方向,說那裡放牛放羊的多,地也平,我就按他指的那個方向接著往外走。從這時候開始,因為一直是一個人,我就分不清時間了,最後獲救的時候,我以為在山裡度過了30天,其實是17天。

我很愛看《荒野求生》,從大學到工作以後都愛看,以前就像看電視劇一樣的心態去看,覺得挺刺激的,沒想到有一天我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裡面的貝爾,就是無數次支撐我走下去的人,我想著荒野求生裡面碰到的情況比我遇到的要困難,我肯定也能活下去。但是不能想到爸媽,一想到就哭。

那些天,山裡晚上總是會下暴雨,一下雨,山就開始垮,落石的聲音非常大,我分辨不清楚那聲音究竟離我有多遠,覺得就在我耳邊。偶爾也能聽見野獸低吼的聲音,那種聲音讓人很害怕,類似于熊的低吼,但具體是什麼野獸,我看不到。

我穿著一個綠色的雨衣,挺結實的,一下雨我就不走路了,穿著雨衣在地上休息。休息要找滑坡體附近的山崗上,不能在落石下面;要找岩石或者大樹後面,有遮擋的地方。因為有雨衣,我上半身都是乾的,但是下半身是濕的,一出太陽我就躺在地上,邊休息邊曬乾衣服。

開始我還用樹葉扒窩,但是走了幾天就顧不得扒了。我的衣服、褲子、鞋子已經磨破了,也很髒。每天一大早我就要到處找水,水不好找,我通常只能靠著崖邊的苔蘚喝一點點水,從葉子上捋下來一些水喝。下雨對找水方便一點,都是大晴天的話真的很難找水。我吃東西主要還是靠找果子,有時候是地上撿的,有時候是樹上摘的。

有一次,我終於找到了小溪,喝了一點水。但也就是那次導致了骨折,上面滾下一塊石頭,把腳給砸傷了。到了應該是和羅永分開的第五天吧,我實在是沒有水喝了,就用手捧著尿喝了一點點,沒辦法了。

喝苔蘚水、喝尿都是我從《荒野求生》裡看到的。我覺得我當時就像貝爾一樣,不同的是我受了傷。腿和背最疼的時候,我原地休息了一天,實在走不動了。

我沒有遇到什麼非常驚險的狀況,比如說遇到野狗野狼什麼的。最可怕的,可能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去,這種感覺太恐懼了。還有就是山裡太寂靜了,有時候我會朝著天空、四周喊「救命」「有人嗎」,但周圍要麼是樹木的綠色,要麼是滑坡露出的土黃色,眼前是模糊的一片,沒有一點回應。

「有家人在,就不害怕」

忘了走了幾天,我終於走到了感覺像是放牛放羊的地方,那裡有很多草,還能模糊看見遠處有房子。我想,肯定會有人來的,又等了幾天還是沒人來,後來才知道村民都被轉移走了,村裡沒人了。

但好歹看到路了,是那種有人踩過的、踏實的路,我雖然很累但是覺得很有希望。直到有一天早晨,我聽見有響動,就喊了句「救命」,有聲音回答我「你在哪」「有人嗎」。我就知道,我終於能走出去了。

那時遇到的是倪大哥,他找了很久才找到我,可能過了有一個多小時了。我有了水,有了月餅,一見到他就哭了,邊吃邊哭,跟他說「我遇到好人了,我叫甘宇,你找到甘宇了。」吃完我就沒力氣了,躺在地上等救援。後來我知道那是9月21號,我在山裡困了17天。

這之後,我見到了堂哥和救援隊的人,又在瀘定縣醫院見到了爸媽。我特別高興,媽媽一直哭,說我受苦了,後來我聽說,爸爸媽媽這些天一直哭。

現在我在成都的華西醫院治療,雖然身上疼,但是有家人在身邊,再也沒有害怕的感覺了。醫院只能一個人陪床,媽媽陪在我身邊,爸爸經常給我打電話。他從外面送進來新配的眼鏡,眼前終於清晰了。

我以前有150斤,在山裡的十幾天,整整瘦了40斤下去。山裡沒有鏡子,也沒什麼清澈的水面,我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只能感覺褲子一點點鬆了。第一次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還是在網上的短視頻,就是倪大哥找到我的時候,我看到自己覺得很陌生,瘦了太多了。

9月26號,我已經從ICU病房轉到普通病房,身上也不怎麼疼了。這次真的是死裡逃生,能活下來不容易,活著真好。有人說我是英雄,其實我不是,人不是我一個人救的,而且當時我做這些是應該的,我本來就是水電站的人,康復以後還要在水電站工作。
羅永和倪大哥,出院了有機會一定要當面去找他們,請他們吃飯感謝他們。原本和羅永就約著出去,一定要在當地吃頓好的,但是現在我還在醫院,還有一個骨折的手術要做。

我現在的願望很簡單,就是想出去吃一吃,玩一玩,我江蘇、福建的朋友早就想叫我過去玩了,一直沒有時間去,這回出去一定要去找他們,去看一看大海。




毛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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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量子「糾纏」十年 內地論文稱美國霸主優勢漸失

2024年03月28日 09:24 最後更新:09:35

過去十年,中國動搖了美國在量子領域霸主地位。

《南華早報》27日聚焦中國量子科技發展態勢,指中國正縮小與美國量子主導地位差距,不僅專利申請量全球佔比超過美國,在美國長期領先的量子計算領域,也勢均力敵,尤其在量子通信領域有明顯優勢。報道稱,相較於美國大搞對華技術限制,中國在量子技術領域展現出開放合作態度。

中國國家知識產權局旗下《中國發明與專利》雜誌3月報道,過去十年,中國量子技術實現歷史性飛躍,從落後於頂尖國家到成為專利和生產領域的領先者。

雜誌另一篇關於全球量子技術論文也稱,中國在此期間實現了「量子優勢」。論文稱,美國早在1994年把量子技術納入國家規劃,中國直到2013年才把該技術納入國家計劃。盡管中國在該領域起步較晚,但2009年,中國的量子技術專利申請總量首次超過美國。

論文表示,中國「迅猛發展」的先進量子技術能夠與美國並駕齊驅。不過,美國仍然是量子技術專利被引用最多的國家,主要是在量子計算這一塊。

《南華早報》引述相關論文報道,美中發展量子技術採取不同戰略——中國專注於利用量子科學來保護通信安全,而美國則尋求發展先進的計算能力。但中國國家知識產權局發布最新專利數據表明,美國長期領先領域正受中國挑戰。

論文數據顯示,2013年至2022年,量子計算佔中國國內專利授權總量的56.5%,已超過量子通信的30.3%。憑藉量子資訊科學,量子電腦能夠比經典電腦更快地解決複雜問題。2003年到2022年間,全球量子技術專利申請有37%來自中國,超過了剛剛超過28%的美國。

《南華早報》報道,「中國在量子通信領域優勢尤其明顯,取得了發射全球首顆量子通信衛星(『墨子』號)等里程碑式的成就。」雖然普遍認為美國在量子計算和量子傳感(或先進的運動檢測技術)居於長期領先地位,比如總部位於倫敦的數據分析公司GlobalData 2022年報告指出,中國在量子計算技術方面落後美國約五年。但這間公司上月發布最新報告認為,中美兩國如今「幾乎勢均力敵」。中方論文預測,隨著量子傳感在中國越來越受到關注,專利預計將大幅增加。

2016年8月16日,酒泉衛星發射中心使用長征二號丁運載火箭,將世界首顆量子科學實驗衛星「墨子」號發射升空。新華社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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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根據美國智庫蘭德公司上月向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聽證會提交報告,除了超導相關研究等特定子類別,美國被認為在量子計算的大多數方面都處於領先地位,然而,中國在量子計算特定方面的優勢讓美國的領先地位「值得商榷」。

《南華早報》報道,科學家之間的國際合作是量子研究一大特點,但中美在這一問題上呈現差異。

去年8月,拜登政府打著「去風險」發布一項行政令,禁止美國風險投資和私募股權公司投資中國量子計算、半導體和某些人工智慧領域。

相比之下,中方關於全球量子專利的論文指出,「需要深化和擴大國際合作」,包括與美國的技術合作。論文稱,盡管中國量子技術取得了重大進展,但創新環境仍「需要優化」,包括更多的政策規劃。

值得注意的是,量子技術作為新質生產力中未來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多次在中國《政府工作報告》被提及。去年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再次強調要加快量子計算等前沿技術研發和應用推廣。今年兩會期間,國務院國資委指出,2025年中央企業戰略性新興產業收入的佔比要達35%,在類腦智慧、量子資訊、可控核聚變等方面要提前佈局。

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量子科學實驗衛星「墨子」號在進行有效載荷光學性能測試。新華社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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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封面新聞報道,作為中國量子光學和量子資訊科學的開拓者、先行者與奠基人,中科院院士郭光燦說,中國的量子計算水準「目前位於國際第一梯隊。」不過,郭光燦也稱,在量子計算方面,中國仍與美國水準相差較大,仍需努力。「對比美國的進步,日本、德國還在直追,我們必須有緊迫感,抓緊相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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