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有一天的傍晚,有一個白人老頭及幾名嚮導、幾頭駱駝,於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緩慢地行走,他們想尋找行踪不定的羅布泊,期間白人老頭發現水袋漏水,所剩的用水已經寥寥無幾,再加上落腳用的鐵鏟也丟失。所以老頭決定立即就地休整,嚮導獨自返回沿路尋找鐵鏟。
就在這個時候,獨行嚮導意外發現一座古城城牆、街道、房屋,甚至烽火台。起初他以為自己有幻覺,最終確定不是,然後立刻告訴白人老頭。發現了古城,老頭異常興奮。由於沒有水,匆匆查看後便離開,到第二年再回到古城,展開大量發掘。
白人老頭根據當地出土的犍陀羅文簡牘「kroraina」一詞,推定古城名為樓蘭。樓蘭屬於西漢時期西域三十六國之一。消失1600多年後,最早發現樓蘭古城的維吾爾族嚮導,叫艾爾迪克,而那位白人老頭,就是著名探險家、瑞典人斯文·赫定 (Sven Anders Hedin)。
斯文·赫定在古城發掘了大量文物,包括錢幣、絲織品、糧食、陶器、36張寫有漢字的紙片、120片竹簡和幾支毛筆。他稱這個古城為「沙漠中的龐貝古城」,震驚整個世界。隨後許多國家的考古學家、地理地質學者、探險隊接踵而來,美國、英國及日本等等...
各國探險隊在樓蘭古城及羅布泊地區發掘出的文物數量豐富,價值龐大,震驚全世界。各個時代的石器、木器、陶器、銅器、玻璃製品、古錢幣等等,品種極其繁多,歷史久遠。出土文物中,以樓蘭古城出土的漢錦和晉代手抄《戰國策》最為珍貴,大約製作於公元一至二世紀,做工精細,色彩絢麗,並繡有如「延年益壽」、「昌樂光明」等吉祥字樣。晉代手抄字紙,比歐洲人最早的紙張都要早六百多年。
延續了數千年的文明,湮沒了數千年的記憶,慢慢揭開了神秘面紗,樓蘭古城,在風沙和荒煙中漸漸顯露出來。
考古專家根據樓蘭古城附近遺址出土的古墓乾屍推論,在距今4000年左右,樓蘭地區生活著一群游牧人,他們金髮碧眼,與古歐羅巴人種同宗。或許是因為逐水草而獵,他們僅留下幾具乾屍,就神秘地消失了。
其後2000餘年,這一地區歷史出現斷層,考古發掘和文獻記載中均找不到樓蘭一絲痕跡。當時,樓蘭地區的自然環境不像今天惡劣,是非常適合游牧或農業的,但這一段歷史卻是一個謎。
西漢時,樓蘭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張騫通西域後,樓蘭成為東西方交通的要道。 《史記·大宛列傳》載:「于闐之西,則水皆西流,注西海;其東水東流,注鹽澤。鹽澤潛行地下,南河則河源出焉。多玉石,河注中國。而樓蘭、姑師邑有城郭,臨鹽澤。」在當時,「樓蘭」已為漢人所知,這些記錄就是依據張騫出使西域的所見所聞而來。
魏晉時期,中央政府設置西域長史一職,治所就在樓蘭,樓蘭也因此成為西域政治、軍事、經濟、文化中心。從長安出發,古絲綢之路一路西延,到達樓蘭時開始分為南北兩道。樓蘭作為歐亞交通樞紐城鎮,在東西方文化交流中起了重要作用。處在強大的漢帝國、匈奴和周圍許多游牧民族國家夾縫中的樓蘭,時常面臨生存危機,各國也經常為爭奪樓蘭發生大規模戰爭。
自從晉代後,樓蘭突然消失。一個曾經繁華一時的西域重鎮,在此後的1500多年裡再次銷聲匿跡。
從公元前176年始見記錄,至公元前77年更名為「鄯善」盛極一時,再到四世紀左右突然消失,樓蘭留在文獻中的歷史十分短暫,也留下了許多不解之謎。樓蘭甚麼時候建國,實行什麼樣的政治制度,有什麼樣的社會經濟生活,信仰是什麼等等,已無從考證。
文獻中記載最多的,只是簡單說公元前1世紀時,在漢帝國與匈奴的激烈鬥爭中,樓蘭「小國在大國之間,不兩屬無以自安」,努力維護自己的生存。清末民初西域史名家馮承鈞感慨:「考證西域古國今地,往往一件簡單問題,變成極複雜的問題,樓蘭就是一例。樓蘭疆域有多大?都城在何處?現在假定雖有幾說,尚無定讞。」
絲路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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