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安全區歐美委員筆下的黑暗聖誕

1937年12月24日，是人類史上最殘酷的平安夜。今日歡渡聖誕假期時，也別忘記戰爭的殘酷以及歷史教訓，平安，實在得來不易。

日軍攻陷南京入城 (網上圖片)

1937年的平安夜，日軍已經攻陷了當時中華民國首都南京超過十天，日軍展開了大規模的屠殺、強姦以及縱火。恐怖中，安全區的歐美委員們點燃蠟燭，和難民度過了一個終身難忘的並不平安的平安夜。當時在自已家宅收留許多難民的德國西門子公司經理約翰拉貝 (John Rabe)，稍後才趕到平安夜聚會，因為他需要在自己的房間裡盯緊，不讓日軍翻牆進入安全區騷擾難民。安全區總幹事喬治費奇 (George Ashmore Fitch) 回憶指，拉貝每次都展示出令日軍望而生畏的納粹臂章。這晚平安夜，在威爾遜醫生的琴聲下，委員們一起唱聖誕歌，他們默默祈禱，希望上帝能夠降福南京。

《拉貝日記》拍成電影，在2009年上映 (網上圖片)

天亮了，聖誕節到了，上帝祈求似乎不奏效，因為南京人民和安全區的委員又將面臨新的恐怖，費奇肯定地說出：「我深信日軍在南京的暴行，是世界現代史上絕無僅有的最黑暗的一頁。」南京大屠殺期間，安全區一共救助了20萬以上的中國難民，雖然有一段時間，安全區作用似乎失效，不少相關文章指出「安全區內不安全」，但絕大多數的南京大屠殺倖存者都來自安全區。

安全區歐美委員合照(15/12/1937)，左三為拉貝，右一為費奇 (美國耶魯大學圖書館資料庫圖片)

由於西方記者離開南京，日軍暴行大多見於委員們的日記、報告及信件等，包括《拉貝日記》、《費奇日記》、《魏特琳日記》。至於以攝像機拍攝的南京大屠殺畫面的，現在除了日本隨軍記者伊藤敏松拍攝的第6師團新街口斬首暴行外，最著名的當是美國傳教士馬吉(John Magee) 冒死偷拍的畫面。

當時，馬吉有一部16毫米攝影機，大屠殺期間，拍攝長達105分鐘的動態畫面，包括日軍在安全區內捉人、中國平民在鼓樓醫院被日軍殘害，其中一名男子被日軍用火燒得面目變形，一名婦女幾乎被日軍用刀將頸子砍斷；其中一名著名倖存者，當時懷有7個月身孕的李秀英，因不甘受辱，與日本兵搏鬥，身中37刀後接受威爾遜醫生治療，也被在馬吉的拍攝內容中。

馬吉鏡頭下的李秀英。

後來，馬吉把電影膠片給了費奇。費奇離開南京時，乘坐日本軍用火車到上海。費奇憶述，在火車上他和「一群面目最可憎的日本兵」同坐一節三等車廂，記錄南京大屠殺的6卷16毫米的電影膠片就藏在他的衣服裡。多年後，當後世的我們看到大屠殺暴行畫面，比起相片更加驚悚及震撼。

伸出人道主義救援之手的還有棲霞山江南水泥廠的工作人員丹麥人辛德貝格和德國人京特，二人於南京郊外建立難民收留所，救助了3萬多名中國人。在南京岌岌可危時，各國僑民和使館人員都離開的時候，那些德國人、美國人和丹麥人選擇了留在命運未卜的危城，在南京最寒冷的年月，將正義、勇敢和熱情的手伸向中國人。費奇寫道：「難民們曾無數次對我們所付出的努力表示感激，我們內心時常充滿溫暖。其實，與他們所遭受的苦難相比，我們的損失與不便顯得微不足道。」

安全區的難民 (美國耶魯大學圖書館資料庫圖片)

費奇當時又說：「未來會怎樣？近期的未來絕不會是光明的，但中國人有一種不可征服的忍受苦難的能力和毅力，還有許多其他的優良品德。正義最終必將贏得勝利。無論如何，我將永遠是快樂的，因為我將自己的命運與他們連在了一起。」

「鄭人爭年」這個成語最早的典故是出自於法家學派的代表著作《韓非子》，在《外儲說左上》中有提及：「鄭人有相與爭年者，一人曰：『吾與堯同年。』其一人曰：『我與黃帝之兄同年。』訟此而不決，以後息者為勝耳。」

春秋戰國時期，鄭國有兩個特別喜歡胡吹亂謅的人。恰巧這兩人經常在市集上相遇，因此兩個同樣爭強好勝的人每次見面都免不了爭出個高下。有次，其中一個人（甲）就跟往常一樣，在市集中大肆吹噓：「諸位，你們應該知道，我就是我們鄭國年紀最大的人啊！」正在這時，另一個喜歡吹牛的人（乙）經過。他一聽甲這麼說，心中可不服氣，馬上反駁道：「你可真不要臉，明明我才是鄭國年紀最大的人！」兩人各不相讓，不消一刻就爭論了起來，周圍的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圍了過來。

網上圖片

甲見乙一臉憋屈，心中得意極了。他清清噪子，故作玄虛地說：「你有甚麼不服呢？不瞞你說，我跟上古時代的帝王堯可是同年同日生，你怎麼可能會比我年長呢？」甲語音甫落，乙就馬上打斷道：「你可有所不知，我實話告訴你，我可是跟黃帝的哥哥同歲。這麼一算，還是我的年紀比較大。」甲真的被他的厚面皮所震驚到，立馬喊道：「你可別瞎說，以前都沒聽過你說這事。總而言之，我就是最年長的！」眼見甲要耍賴，乙也急得直跺腳。只見他瞪直眼珠子，高聲反駁：「怎麼又一下子又變成你年紀最大呢？明明就是你在胡說八道！」

被《史記》稱為五帝之首黃帝出生於西元前 2711 年，距春秋戰國將近1000年歷史，所以不論是甲和乙都只是在胡吹亂嗙。（網上圖片）

此時，有一位著名的學者經過集市。人們見兩人僵持不下，便請那位學者來做裁判，評定這兩個人到底誰是誰非。學者剛到就先把快扭作一團的兩人拉開，然後向甲問道：「你說你和堯同年出生，有甚麽證據嗎？」甲可沒想到要拿出甚麼證據，只得睜大眼睛，搖了搖頭。學者再次向乙問道：「你說你和黃帝哥哥同歲，又有什麽證據嗎？」被學者這麼一問，同樣沒有證據的乙也只好像甲一樣低下了頭。

堯畫像，由清代姚文翰所繪製。網上圖片

學者知道兩人都是信口開河說大話，為了讓事情告一段落他又追問道：「請告訴我，判定誰年紀比較大有甚麽用處呢？」「用處？」這兩個人一聽，異口同聲地把學者的問題重覆了一遍，然後大眼望小眼的沉默了下來。見兩人面面相覷，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便紛紛散去。

戰國彩繪人物黑漆奩 (網上圖片)

後世據此典故引申出「鄭人爭年」這個成語，意指爭論的事情既無根據，又無意義；含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