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產沙皇」之稱的日產汽車董事長戈恩(Carlos Ghosn),日前被日本政府拘捕,指控他涉嫌違反日本金融商品交易法,及涉嫌逃漏稅項等,繼任的社長西村廣人,建議董事會立即解除戈恩的職務。

外國傳媒形容日產汽車這次高層更替為「宮廷政變」,王位爭奪戰通常都是迅速而血腥,巴西出生、黎巴嫩裔法國藉企業家戈恩,曾帶領日產汽走出困境,最終黯然下台。同遭建議除名的,還有戈恩的拍檔、日產董事凱利(Greg Kelly)。

管理日產16年的傳奇CEO戈恩,將辭去CEO一職。(美聯社圖片)

管理日產16年的傳奇CEO戈恩,將辭去CEO一職。(美聯社圖片)

幾個月前,日產汽車開始對戈恩及凱利進行調查。日產最後指稱兩人在東京證券交易所上報的報酬,低於其實際獲得的金額,其中戈恩從2011年起5年內,故意少申報收入達50億日圓 (約3.47億港元)。又稱兩人擅挪用公司資產作私人投資。

戈恩在被捕前,是雷諾(Renault)-日產(Nissan)-三菱(Mitsubishi)的董事長,日產原是日本第二大車廠,但從1990年到1999年,公司連續9年虧損,身背160億美元的巨債,全球市場佔有率下降為4.9%,徘徊在破產的邊緣。幾經周折,終於與法國雷諾汽車公司達成合作協議,雷諾以54億美元認購日產36.8%的股權。

戈恩1996年出任雷諾汽車公司副總裁,曾大幅減省成本,令公司重振業績,被稱為「成本殺手」。他在1999年進入日產汽車,2001年任行政總裁。雷諾與日產結盟後,共派遣包括戈恩在內的17人進入日產管理層,分別進駐各重要部門。

戈恩進入日產後,制訂了著名的日產復興計畫,包括3年內裁員21000人,關閉5家工廠,賣掉所有與汽車生產無關的非汽車產業,日產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扭虧為盈。

他把日產汽車從死亡邊緣拯救回來,創下了全球汽車產業最佳盈利紀錄,2004年獲日皇明仁授予藍綬褒章,2005年擔任雷諾集團行政總裁,成為同時執掌歐亞兩大國際汽車巨頭的行政總裁。2016年日產成為三菱汽車(Mitsubishi)的最大股東,戈恩領導日產、雷諾和三菱組聯盟,聯盟每年汽車銷量達1,000萬部,同年他出任三菱汽車董事長。

也許是戈恩管治手法太霸道,或與日本文化大相逕庭,在日產內部累積不少矛盾。事實上,戈恩親自挑選的繼任人西川廣人,在他被捕後不久,就召開記者會,花了近1小時抨擊他的前任,其中沒有一句好話,表示對事件「感到非常失望、沮喪、絕望、憤怒、憤恨。」

日產社長西川廣人開記者會,說明事件。(美聯社圖片)

日產社長西川廣人開記者會,說明事件。(美聯社圖片)

西川廣人把所有事情歸咎於戈恩大權獨攬,其講話焦點集中在如何消除「戈恩長久統治」造成的負面影響。西川廣人稍稍提及戈恩早年的好影響後,即不斷談論戈恩近年對日常營運的負面影響。記者問西川廣人,戈恩是暴君,還是有魅力的領袖? 他沉吟不語。

他否認日產對兩人的內部調查是「政變」,只稱雖然看來如此,但他必須這樣做。

雷諾-日產-三菱這跨國汽車企業聯盟,多年來累積了不少內部矛盾,一家日本企業,總部在荷蘭,主要股權在法國政府手裏,法國雷諾持有日產43%股權,從日本公司的角度,法國公司企圖控制日產大權。

現在餘下的問題是,「宮廷政變」後,緊張局面是否緩解? 戈恩一直致力建立制度架構,即使他日後離任,仍可按他設計的制度運作,這近乎不可能的任務,由於法國方面的壓倒性投票權,得以建立,但聯盟中最賺錢卻是日本公司,因此,日產對於不反映他們是聯盟中最賺錢企業的制度,不會感到高興。日產的高管已向外界透露,雷諾日產的合併不會進行,然而,亦未有途徑解除三者的聯盟,預期此次事件,只是內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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