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歲的武漢女市民魏某,於1月21日深夜在武漢市中心醫院後湖院區去世。她的丈夫,68歲的張軍(化名),目前仍然在接受治療。
新京報訪問了張軍,講述事發經過。張軍話,他們住在華南海鮮市場附近的社區,但自己從來沒進入過市場。而武漢市中心醫院後湖院區呼吸內科多名醫護人員處確認,張軍與太太魏某均感染了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肺炎。
張軍曾在武漢市中心醫院後湖院區工作了40年,8年前從醫院退休,老伴從1月初開始,出現咳嗽、發熱等症狀,一開始只以為是普通感冒,到後來出現休克,在重症監護室救治數天後,撒手人寰。
新京報:你的愛人何時開始感覺不舒服?
張軍:症狀在1月初就發現了,當時以為是普通感冒,咳嗽、發熱,吃了感冒藥沒有好,在醫院看了發熱門診,做了CT,顯示肺部有炎症,就輸了兩天氧,一邊也打針。我陪著她。第三天打針時她坐不住,醫院沒有床位,就靠著床。
新京報:後來她的病情是怎麼發展的?
張軍:她抵抗力差,吸氧的時候喘不過氣來,靠在牆上,一吸就是一晚上,根本坐不住。後來醫生看到她的情況太嚴重了,於是將她收治住院。她當時兩個肺都感染了,根本無力走路,我就借個輪椅把她推上去。1月10號她就休克了。
休克前後住的院。住院前在發熱門診打點滴,沒有床位。靠著床吸氧。太嚴重了才收治入院的。
新京報:她何時進入重症監護室的?
張軍:前三四天吧。最後一次見她是她被推往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有隔離措施,我見不到她。當時她的血氧濃度下降到80,醫院讓我們自費去外面的藥房買免疫球蛋白,我買了5次,總共花了1萬多塊錢。每一次買4瓶免疫球蛋白,1瓶白蛋白,加起來2750元。就這樣連續打了5天,也沒有什麼效果。1月19日,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昨天(1月21日)晚上11點,人沒有搶救過來,去世了。
新京報: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張軍:我現在發燒38.5℃,昨天退燒了,好了一點。昨夜咳嗽了半個晚上,渾身沒有勁。
新京報:你怎麼發現自己被感染的?
張軍:在照顧老伴時,我也開始咳嗽。起初到私人診所打了兩天吊針,沒有用。全身不舒服,去做了胸透,檢查出炎症。後來,醫院開了三天的青黴素打針,又做了CT檢查,結果越來越嚴重。
新京報:你何時住院的?
張軍:醫院沒有床位。每天發燒的人數爆滿,還接收了不少從協和醫院轉過來的病人。床位太緊張了,一般病不重就在發熱門診打點滴。病重的話還要申請、排隊才能住院。
我在(武漢)市中心醫院後湖院區工作了40年。8年前從醫院退休了。三四天前,我與院方交涉了多次,才收治了我。目前我被收治在呼吸內科的普通病房。
新京報:醫院怎麼治療的?
張軍:這裡有六人間、四人間、兩人間。我是住的兩人間,加床才進來的。我現在病情時好時壞。每天早上醫生來查房,下醫囑打針,今天打了兩小瓶免疫球蛋白,消炎藥由青黴素換成了頭孢。每天就抽血、做各項檢查,具體醫學上的描述,我也不懂。
醫生是通過看片子,觀察擴散到什麼程度了。他告訴我,是染上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兩個肺都有炎症,其中一個肺很嚴重。醫生說,這個病現在都統稱病毒性肺炎,病癒有一定的過程,要心態好,要進食。我本身也算是嚴重的了,也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出院。
新京報:你的進食情況如何?
張軍:我每天只能喝點稀飯。醫生說必須得進食,吃不進去的話,成天打點滴也沒用。我旁邊的病友是外地的,有的情況好,有的情況差,大家都不穩定,都是看自身的抵抗能力。
新京報:現在能確定感染源嗎?
張軍:我們家離華南海鮮市場很近。懷疑是生活中感染上的,我的老伴喜歡每天早晨出去打太極、打麻將,到處跑。我基本上都不去。我們從來沒有進過海鮮市場。
新京報:你們有基礎病史嗎?
張軍:我血壓有點高,除此之外沒有病史,身體挺好的。我的老伴沒有任何病史,就是身體有點虛,打太極拳一出汗,就把衣服一脫,容易感冒。她告訴我就是這樣感染的。我們一開始都以為是感冒,症狀不明顯。
新京報:現在家人的情況如何?
張軍:平常就我和妻子住在家裡。妻子是武漢本地人,退休前是一家化工廠的職工。我們是二婚,我有一個兒子,現在說是統一安排,只能在病房外敲門問情況,可以遞進飯來,但是不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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