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中央軍委辦公廳主任胡煒將軍,如今雖已年過八旬,體弱多病,但記憶力卻極好,對自己以前經歷過的事情記憶猶新。「文化大革命」時期,當造反派蓄謀搶劫解放軍的武器倉庫、包圍國家戰略儲備油庫之時,周恩來總理迅速採取行動,親自給胡煒下命令,兩次指揮、調動解放軍有關部隊,及時制止了兩起重大惡性事件的發生,保護了國家財產和軍隊的武器裝備安全。當時身為解放軍某軍軍長的胡煒,是周恩來總理親自指揮的這兩次軍事行動的執行者和具體指揮者。近日,胡煒將軍向筆者講述了當時的情景。

陝西省形勢緊張,周恩來派出專機接胡煒進京。在向大家作介紹時,周恩來說:「胡煒同志能打仗,能做思想政治工作。能文能武,是我軍年輕的軍長。」

胡煒,1920年生於河南省新蔡縣一戶富裕農民家庭,6歲上學,1933年考入河南省省立第一中學(後改名為開封初中),1936年考入省立開封高中。在求學期間,他閱讀了大量進步書刊,思想活躍,是開封學生運動的積極分子。1937年參加革命,1938年入黨,歷任幹事、指導員、組織股股長、團政治處主任、團政委、師政治部主任、師長、軍參謀長、副軍長、軍長等職。1961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時年41歲。

「文革」開始後的1967年2月15日,原屬於北京軍區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第××軍奉中央軍委命令轉隸蘭州軍區,由山西進駐陝西,執行「三支兩軍」(支左、支工、支農和軍管、軍訓)任務,軍部駐地也由太原市移至西安市。

話,要求軍長鬍煒於2月23日晨乘坐專機前往北京領受任務。

次日上午,胡煒乘坐國務院派去的專機抵達北京。下了飛機,便驅車前往京西賓館。此時,中央軍委擴大會議正在京西賓館舉行。胡煒由工作人員領進會場後,看到周恩來總理正在講話。秘書走到周恩來的身邊,低聲向他作了報告,周恩來朝胡煒看了一眼,繼續他的講話。胡煒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了下來。

大約11點鐘,周恩來講完話,會議也就結束了。周恩來站起身,徑直朝胡煒走來。胡煒雙腿並立,腰桿挺直,以標準的軍人姿態向總理敬了一個軍禮。看樣子,周恩來對於陝西省的局勢比較焦慮,也沒有另找一個場合與胡煒談話,直接給他佈置了任務。

周恩來說:「西安現在很亂,大遊行、大辯論、大喇叭。西安兩派都是革命群眾組織。你們部隊到達西安以後,要儘力穩定形勢。你們要做工作,促使兩派群眾組織聯合起來。現在,西安兩派群眾組織的負責人都在北京,你先和他們見見面,了解一下情況,做做工作。」

遵照總理的指示,第二天,胡煒先後前往教育部招待所和西藏自治區駐京辦事處兩地,分別與住在那裏的西安地區兩派群眾組織頭頭見面,和他們談話,了解情況。

3月2日下午,周恩來在中南海國務院會議室接見了胡煒以及陝西省軍區副司令員王明坤、蘭州軍區空軍副政委劉鎮、西安地區群眾組織頭頭40餘人。

會議一開始,周恩來就介紹說:「為了穩定形勢,中央決定派××軍到陝西省執行‘支左’任務。今天××軍軍長鬍煒同志也到會了。」

胡煒站起身,向周恩來和大家敬了一個禮。

周恩來接著介紹道:「胡煒同志能打仗,能做思想政治工作,能文能武,是我軍年輕的軍長。××軍到陝西省以後,你們兩派群眾組織都要支持軍隊的工作。」

周恩來的這一番話,顯然是為軍隊著想,為軍隊進駐陝西以後能夠順利地開展工作而創造一個比較好的條件和環境。

談到陝西省的形勢時,周恩來目光炯炯,掃視著在座的40多位群眾組織頭頭。他雖然語氣溫和,娓娓而談,但言語之中又透著幾分嚴厲:“你們把西安的形勢搞得這麼亂,光講自己正確,光想壓制別人,這算搞什麼‘文化大革命’嘛?選兩派群眾組織要整風,大學要搞軍訓。兩派群眾組織都要克服自己的問題,要聯合起來,抓革命,促生產,不能讓生產停頓!

接見結束以後,胡煒回到了京西賓館住處。深夜12點鐘,他正準備休息,電話鈴突然響了。電話是國務院總理辦公室打來的,要他馬上去人民大會堂,說總理要再次接見他。胡煒不敢怠慢,立刻穿好軍裝,動身前往人民大會堂。

到了人民大會堂,胡煒看到,除了他,一道參加接見的還有陝西省軍區副司令員王明坤、蘭州軍區空軍副政委劉鎮、中共陝西省委第一書記霍士廉、中共西安市委書記薛焰。

周恩來先是問了陝西省的情況,接著作了指示,主要內容是:現在地方黨政機構已經癱瘓,軍隊的主要領導同志要組成統一的「支左」領導機構,暫時把全省的工作管起來。要穩定形勢,促進聯合,抓好生產。軍隊的負責幹部要和群眾組織協商,做好群眾組織的工作。讓霍士廉、薛焰和其他一些省、市領導幹部出來工作,一面接受批評,一面抓好生產。

說到霍士廉、薛焰等領導幹部時,周恩來語重心長地說:「你們不能陷到任何一派那裏去,陷到那裏,不好工作。」

幾天內受到周恩來三次接見,胡煒覺得總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統一駐陝部隊(包括省軍區、野戰軍、空軍等)領導幹部的思想認識,統一地方和部隊領導幹部的思想認識,齊心協力,一道做好群眾組織的工作,以利於陝西省局勢的穩定,迅速恢復生產。胡煒和參加接見的陝西省黨、政、軍主要領導幹部,對於總理的指示都表示擁護,並表示堅決貫徹落實。

在江青「文攻武衛」和王力、關鋒「揪軍內一小撮」社論的鼓動下,漸趨穩定的形勢重新緊張。一造反派陰謀搶劫解放軍武器庫,周恩來向胡煒下命令:“你要派部隊加以保護。必要時,可以開槍!

胡煒軍長所轄部隊,是中央軍委專門派赴陝西省執行「三支兩軍」任務的,理所當然的要全力以赴投入此項工作。他們進駐陝西省以後,抽調大批幹部、戰士組成了幾百個“毛澤東思想宣傳隊”,進駐廠礦和一些企事業單位。同時,他們把西安交通大學等4所院校的學生集中起來,進行為期1個月的軍訓。這樣,把學生穩定在校園裏,減少了對社會的衝擊和干擾。通過軍訓,也加深了學生和解放軍指戰員之間的溝通和了解,加深了彼此之間的感情。同時,由於陝西省黨、政、軍主要領導幹部的思想認識比較統一,工作得當,陝西省的形勢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1967年5月下旬,陝西省軍區司令員黃經耀和胡煒奉命前往北京,向周恩來和中央文革小組彙報工作。

5月24晚,周恩來在釣魚台16號樓中央文革碰頭會辦公室接見了黃經耀、胡煒二人。同時參加接見的還有陳伯達、康生、王力、關鋒、戚本禹等中央文革小組的成員。

聽取了黃經耀、胡煒二人的彙報後,周恩來感到很滿意。他首先肯定了陝西省這一段的工作,指示他們要進一步做好兩派群眾組織的工作,促使兩派聯合起來,鞏固和發展已取得的成果。他同時還特別指出:「資產階級派性是很頑固的,你們要提高警惕,防止派性膨脹,防止形勢出現反覆。」

許多善良的同志都以為,陝西省就此可以風平浪靜了,不管運動怎麼搞,有野戰軍的一個軍在陝西坐鎮,至少不會出什麼大的亂子。但他們沒料到,不久後,江青關於「文攻武衛」的講話和王力、關鋒為《紅旗》雜誌起草修改的關於「揪軍內一小撮」的社論,在神州大地又掀起了一股股惡浪。

7月22日,江青在接見河南省造反派代表團時說:「我們不能太天真爛漫。當挑起武鬥的一小撮人,他們拿起武器打你們的時候,革命群眾可以拿起武器自衛。在雙方達成停止武鬥的協議以後,他們仍然不把武器收起來的話,你們自衛的武器就不能放下?選我記得好像就是河南的一個革命組織提出了這樣的口號,叫作‘文攻武衛’。這個口號是對的。我們堅持毛主席提出的文斗,堅決反對武鬥,這是第一條。……但是還有第二條,不能天真爛漫。當他們不放下武器,拿著槍支、長矛、大刀對著你們,你們就放下武器,這是不對的,你們要吃虧的……」

第二天,《文匯報》披露了江青這個講話的精神。這樣,全國各地的造反派好像聽到了衝鋒號,都打著「文攻武衛」的旗號招搖過市,武鬥愈演愈烈,逐步升級。

8月1日,《紅旗》雜誌發表了由王力、關鋒等起草的社論《無產階級必須牢牢掌握槍杆子——紀念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40周年》。社論說:「我們必須進一步開展革命的大批判,把黨內和軍內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徹底乾淨地掃進垃圾堆里去。只有這樣,才能防止資本主義復辟。……目前,全國正在掀起一個對黨內、軍內最大的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的大批判運動,這是鬥爭的大方向。」

王力、關鋒起草的這篇社論,影響也十分惡劣。社論發表後,全國各地的群眾組織紛紛把鬥爭的矛頭指向了解放軍,貼出了「揪軍內一小撮」的大字報,衝擊解放軍軍營,毆打部隊幹部戰士,搶劫槍支彈藥,甚至公然搶劫解放軍的武器彈藥庫。

8月5日,也就是王力、關鋒「揪軍內一小撮」社論發表的第四天,西安市的街頭就貼出了「揪軍內一小撮」的大字報和大幅標語,赫然入目,聳人聽聞。一派群眾組織動員了數萬人上街遊行示威,在部隊門前靜坐。而與其對立的另一派群眾組織也動員了數萬人上街遊行,並高喊口號:“反軍亂軍,絕無好下場!

原本矛盾已經得到緩解的西安市兩派群眾組織,轉瞬間就怒目而視,變得不共戴天,水火不容。兩派的矛盾逐步激化,並最終於9月2日發生了一起較大規模的武鬥事件。幸虧解放軍官兵及時趕到武鬥現場,才避免了更大的傷亡。

話,是國務院總理辦公室打來的,說總理要胡煒軍長接電話。

胡煒拿起話筒,聽到了總理那熟悉的聲音。周恩來告訴胡煒:西安市有一派群眾組織離開了西安,竄到陝西省某地的解放軍武器庫附近一帶,與當地的造反派組織糾集在一起,企圖搶劫那裏的武器彈藥。

介紹完情況,周恩來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胡煒同志,你要派部隊嚴加保護。必要時,可以開槍!

如同在戰爭年代接受戰鬥任務一樣,胡煒雙腿併攏,筆直挺立。他手持話筒,操著濃重的河南口音斬釘截鐵地說:“請總理放心,我們堅決執行總理的命令,保證完成任務!

造反派武鬥升級,由大刀、長矛發展到動用真槍、真炮。中央頒佈命令:解放軍在遇到特殊情況時,「有權自衛反擊」。西安市造反派搶劫武器彈藥庫的企圖未能得逞

在採訪中,當聽胡煒將軍說周恩來總理曾經親自向他下達過「可以開槍」的命令時,筆者感到非常驚訝。這種極為罕見的現象,不僅僅是筆者,恐怕就連長期從事黨史研究工作的同志也是聞所未聞的。那麼,究竟是什麼萬不得已的原因促使周恩來用了如此嚴厲的措詞呢?為了搞清楚這一事件的歷史背景,筆者查閱了很多相關的資料,並作了大量調查。

在「文化大革命」中,全國各地的武鬥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時期:一、武鬥初期。造反派使用的武器一般是磚頭、棍棒、大刀、長矛等,尚屬冷兵器時期;二、武鬥進行到一定的階段。此階段,各地對立的武鬥隊都想置對方於死地,都覺得原先那麼打不過癮,於是都想方設法去搞武器裝備。

為了弄到真槍真炮,他們首先把目光投向了基層的人民武裝部和民兵組織。20世紀60年代,我國中型以上的國營工廠、農村的人民公社都設有人民武裝部和民兵組織,並配備了一定數量的武器彈藥。所以,最先遭到「造反派」搶劫的是這些基層人民武裝部和民兵組織的武器彈藥。

當江青「文攻武衛」的講話和王力、關鋒「揪軍內一小撮」的社論出籠之後,造反派就開始公然搶劫所在地軍分區、省軍區、解放軍部隊的武器彈藥。

1967年8月9日,浙江省軍區軍械一庫、二庫的武器彈藥先後被造反派搶劫,被搶走的有迫擊炮、輕重機槍、衝鋒槍、手槍、信號槍、手榴彈、子彈等。7月底至8月下旬,湖南省邵陽軍分區、邵陽武裝部的武器彈藥庫先後被造反派搶劫,被搶走的有各類槍支、迫擊炮、手榴彈、子彈等。

針對這種嚴峻的局勢,1967年9月5日,經毛澤東主席批准,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聯合發佈了《關於不准搶奪人民解放軍武器、裝備和各種軍用物資的命令》。命令重申:任何群眾組織和任何人,不管是屬於哪一派,不許以任何借口搶奪人民解放軍的武器、彈藥、裝備、車輛、器材、物資;不許搶奪軍火倉庫、軍用倉庫和國防企業中的武器、彈藥、裝備、車輛、器材、物資;不許攔截火車、汽車、船舶上裝載的武器彈藥;不許外部人員進駐人民解放軍的指揮機關。……今後如有違反此命令者,當以違犯國法論罪。當地駐軍在執行上述命令時,首先要耐心地進行政治思想工作,講清道理,進行勸阻。如勸阻無效,可對空鳴槍警告,令其撤回。在勸阻和警告無效時,可宣佈這種搶奪是反革命行為,並採取措施對其少數的壞頭頭和肇事凶手予以逮捕法辦。遇到這些人拒捕和抵抗時,人民解放軍有權實行自衛反擊。在海防、邊防、沿海島嶼和國防、機要重地值勤的戰士遇有人奪槍時,有權自衛反擊。

命令是9月5日頒佈的,也就是說,周恩來總理於9月4日向胡煒下達「必要時可以開槍」的命令時,“九五命令”已經決定頒佈了。

我在採訪胡煒將軍時,他感慨萬分地說:「周總理一向做事謹慎,輕易不會下達開槍令。這也是迫不得已啊?選這個倉庫的武器裝備,可以裝備幾個步兵師,一旦被搶,整個陝西省就要大亂。不僅如此,還會威脅到鄰近的省份。周總理給我打過電話之後,又叫國務院總理辦公室的聯絡員吳斌同志給西安交通大學造反派頭頭打電話,責成他們立刻前去把準備搶奪武器彈藥的人員全部撤回來。」

話後,沒有片刻遲疑,馬上就向徐保儉團長下達了命令,要他親自率領1個營的兵力,用最短的時間火速趕到該武器庫,全面接管武器庫的防務。

因為有總理「可以開槍」的命令,部隊官兵也就不再畏手畏腳了。部隊一到該武器庫,徐保儉就命令戰士們把武器庫的防務全面接管過來,里里外外佈置了好幾道警戒線。他們架起機槍,子彈上膛,並向造反派發出警告:如果有誰膽敢跨越警戒線搶奪武器彈藥,解放軍就要執行周總理的命令,開槍制止。在解放軍指戰員強大的武力威懾下,西安市造反派搶劫該庫武器彈藥的企圖沒有得逞。

川陝兩支武鬥隊匯合一處,意圖奪取秦嶺深處的一座國家戰略儲備油庫。周恩來再次直接打電話給胡煒,命令他馬上派部隊趕去制止

1968年5月1日,西安市30萬群眾在市中心的新城廣場隆重召開慶祝大會,正式宣告陝西省革命委員會成立。李瑞山任陝西省革命委員會主任,黃經耀、胡煒等11人任副主任。

雖然省革命委員會成立了,但陝西省的形勢依然十分嚴峻。其主要表現就是鄰近的省份河南省、山西省、四川省、湖北省的武鬥事件持續不斷,受其影響,陝西省境內的惡性事件、大規模的武鬥事件也在逐步升級,範圍在不斷擴大,並且有省內外造反派武鬥人員互相勾結、互相支援之勢。

話。周恩來首先向胡煒通報了一個情況:四川省廣元地區一支幾百人的武鬥隊沿寶成鐵路竄到了陝西省境內,與陝西省漢中地區的一支武鬥隊結成一夥,包圍了秦嶺山脈深處、寶成鐵路附近的一座國家戰略儲備油庫。接著,周恩來在電話里給胡煒下達了命令:“胡煒同志,你馬上派部隊去解決這個問題!

放下電話,胡煒隨即命令駐守在寶雞市的解放軍某師師長孫玉水率領兩個營的兵力迅速前往秦嶺山脈深處,保護國家的戰略儲備油庫,制止和平息那裏的事態。

由於情況緊急,孫玉水接到命令率部出發時,來不及對部隊進行動員,拉起部隊就走。

那天夜晚,正值下雨。夜色里,秦嶺山脈黑雲密佈,雷電交加。隨著一聲聲短促、急切的口令,6個連隊的幹部戰士踏著四濺的雨水,跑步集合完畢。身穿雨衣的指戰員一個個荷槍實彈,神色嚴峻,在寶雞市陸續登上了卡車。隨著一陣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一盞盞汽車前燈如同一把把利劍,劈開雨霧和夜幕,長蛇般急速向秦嶺大山裡進發。

部隊出發之前,孫玉水已給駐守在陝西省略陽縣的張文斌團長下達了命令,命令他率領兩個連從略陽乘火車向油庫所在地進發。兩路部隊,分進合擊。

話,命令我率領駐紮在略陽的兩個連乘火車出發。兩路部隊,分進合擊。當天夜裏我就和略陽鐵路部門聯繫,調來了一個火車頭,在後面加掛了五六節車廂。秦嶺的公路本來就不好走,那天晚上還下著大雨。孫玉水師長率領的部隊走到鳳縣時,因為雨下得太大,山路泥濘,道路實在是不好走,不得不停頓了一下。孫師長在出發前,都沒有時間對部隊進行動員,他是在鳳縣對部隊進行動員的。孫師長在動員時告訴幹部戰士們:今晚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任務是什麼,對大家提出了要求……離開寶雞時,那6個連隊糊裏糊塗的,都不知道師長要帶他們到什麼地方去呢!

文革時期的周恩來

第二天中午12時左右,孫玉水率領的6個連和張文斌率領的兩個連幾乎是同時抵達油庫附近。孫玉水不顧長途行軍的疲勞,指揮部隊迅速控制了油庫,把火車站和油庫一帶的幾個山頭都給佔領了,佔據了制高點,里里外外佈置了幾道警戒線。

來自四川廣元、陝西漢中的兩支武鬥隊,不知道從哪兒事先得到了消息,說是解放軍派來了大批部隊,晝夜兼程正在朝這裏進發,便嚇得逃之夭夭了。所以,解放軍部隊沒有和他們發生正面接觸和衝突。

在採訪快要結束時,我向胡煒將軍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周總理是從什麼渠道得知四川廣元、陝西漢中的兩支武鬥隊包圍了那座戰略儲備油庫的?你們有沒有向周總理報告過情況?」

胡煒將軍搖搖頭,回答道:「總理怎麼知道的,我不清楚。我們軍在陝西省境內寶成鐵路一線駐紮有部隊,擔負護路任務。孫玉水師長、張文斌團長都沒有向軍部報告過情況,我也沒有向周總理報告過情況。事情過後,我也曾經想過。據我後來分析,很可能是油庫的領導發現周圍突然來了很多造反派的武鬥人員,已經威脅到了國家戰略儲備油庫的安全,就通過石油化工部這一渠道向周總理報告了情況。因為這個油庫是屬於石油化工部系統的。周總理得知消息以後,就給我打電話,給我佈置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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