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經國夫人蔣方良

1937年春天,蔣經國攜同蔣方良回到中國,形勢易位,中國對蔣方良來說,成了異邦,蔣經國回到祖國,而且他的父親蔣介石,已經是這個動亂國家惟一的軍事強人。在俄國,蔣經國要依賴蔣方良,回到中國,形勢逆轉,蔣方良處處要依靠蔣經國。但是,我們倒要看看蔣經國是如何報答過去蔣方良對他的「患難真情」。

為他生下一對子女——孝文、孝章之後,適值抗戰爆發,蔣經國受父親蔣介石之命,擔任江西贛南行政專員,蔣經國舉家遷居江西。受父蔭保護的蔣經國,初得官位,志得意滿,風流好色的潛意識,卻在此時逐漸高漲。章亞若適在蔣經國專員公署做文書工作,等於是蔣經國的秘書。近水樓台之便,蔣經國和章亞若從眉來眼去,發展成兩性關係,進而珠胎暗結。高明的蔣經國,似乎深得「最危險之處即是最安全之處」的個中三昧。竟然還命章亞若擔任蔣方良的中文教師,為太太惡補中國話和中文,忠厚老實的蔣方良完全被蒙在鼓裏。

章亞若明地里是蔣方良的中文「啟蒙師」,暗地裏則是她的“情敵”。可憐方良竟然到了風燭殘年,才得知“小老師”章亞若竟是蔣經國婚外情對象,還為蔣經國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真叫她情何以堪?是故,蔣經國是以“劈腿”,來揭開回報昔日蔣方良對他的搭救之恩序幕的。從此之後,蔣方良即無日無之地生活在接二連三的被背叛的情境之中。

抗戰八年,蔣經國行蹤如謎似幻,蔣方良以一個外國人,完全掌握不到丈夫的行蹤底細,而蔣經國也吃定老婆拿他莫可奈何,抗戰八年,前方吃緊,後方緊吃。

杭州時期,是蔣經國在大陸,背著蔣方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的一段荒唐歲月。蔣方良對那個階段的蔣經國卻依舊「所知有限」,偶爾靠屈指可數的姐妹淘,意在言外地暗示她留意丈夫在外行徑,但仍然無法嚇阻蔣經國在外的為所欲為。蔣方良沒有什麼籌碼嚇阻蔣經國貪腥,其理甚明,身在中國,方良完全要依靠蔣經國,對丈夫,只要他尚知道回家,只要他不變成拋妻棄子的“陳世美”,夫復何求?

入台以後,蔣經國再三交代她不得「招搖」,有一陣子蔣方良真是動輒得疚,做什麼都犯忌諱。蔣經國加諸於蔣方良的強大壓力,再三壓抑著她,迫使她逐步限縮自己的交際圈子,蔣方良遂漸漸將自己封閉在七海寓所的高牆之內,過著與世隔絕,半禁錮的日子。

有氣不發,有志難伸,終究是會悶出病來的。剛開始時,沒有人知道蔣方良是犯了精神躁鬱症,但見她樓上樓下到處漫無目的地來回走動,到處翻箱倒櫃,一下子把箱子裏的衣服全部翻出來,一會兒又把首飾盒裏的首飾倒了一地,弄得寓所內凌亂不堪。

更嚴重的時候,蔣方良竟然脫光了衣服,全身赤裸,口中念念有詞,煩躁地滿屋子裡到處跑,總管阿寶姐見狀急得滿屋子追蔣方良,為她披上衣服,遮蔽裸體。

蔣方良固然沒有攻擊行為,大白天赤身露體,畢竟讓蔣經國既難堪又緊張,馬上請榮總派精神科大夫,到寓所幫蔣方良看診。

披露於眾,豈不成了政壇勁爆話題。所幸當年媒體完全被隔絕,外界無從得知蔣寓所內一絲半縷的怪事。

醫師初步診治,確認她得了精神躁鬱症。醫師開了一些控制病情的藥丸,要她按時服用;如果病症轉劇,則酌加藥量。

寓所總管阿寶姐從此以後多了一項任務,即是監看蔣方良精神躁鬱症發展情況,只要一發現蔣方良又在翻箱倒櫃,就要逼蔣方良趕緊吃藥,以控制病情。

在榮總醫師的悉心診治之下,她的精神躁鬱症病情控制得宜,幸未惡化。但是,原本為她看診的那位精神科大夫,之後因為退休離職,臨時換了另外一位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榮總精神科主任。這位新來的精神科主任,第一次為蔣方良看診,很詳細地追根究底,不厭其煩地詢問她的病史。醫師目的無他,不過是為了更清楚病人背景,好對症下藥。未料此舉卻引起蔣方良極度不悅,當場翻臉,帶著責備的口氣對這位醫師說:「你把我當神經病啊?我又不是發瘋的神經病。你問這麼多過去的事情幹什麼?」

說完,蔣方良鐵青著一張臉,叫阿寶姐送客。這位精神科大夫就這麼給蔣方良嚇跑了,從此再沒上過蔣家。可見蔣方良很在意人家把她當成精神狀況有問題的人。

幸運的是,這次事件之後,蔣方良的精神躁鬱症基本上控制得宜,並未再惡化下去。除了榮總醫師的控制得宜,阿寶姐的時刻留意,亦功不可沒。要不是阿寶姐一旁照料,無微不至,恐怕蔣方良早就發瘋了。

提起阿寶姐,我們不免要費些筆墨,談談這位在蔣經國寓所默默耕耘了一輩子的女性。我認為,如果蔣方良沒有阿寶姐,給她生活上諸多關照,幫助她融入中國社會,蔣方良能不能度過在長安東路及七海寓所的漫漫長夜,都還是未定之天。

我說阿寶姐是影響蔣方良最深刻的一個人,可以從學國語這件小事來印證。前面我們提及章亞若是最早教蔣方良講中國應酬話的啟蒙師,而阿寶姐則教導蔣方良日常生活細節,教她如何錙銖必較,指點她一點一滴節省過日子的生活大師。

更重要的,阿寶姐也教導她有關中國人社會的人際關係、人情世故,使她能更融入中國人的團體裏邊,生活得更歡愉些。因此,蔣方良在很多方面都有阿寶姐的身影,晚年蔣方良在日常生活方面對阿寶姐倚賴程度也最深。彼此形式上是主僕關係,實質上形同姐妹,密不可分。

話叫計程車到七海寓所接她,自己付車資,絕不揩公家的油。好幾次,蔣方良司機胡獻堂主動想載送她到市區,阿寶姐一口回絕,堅持自己花錢坐計程車。而她對蔣家的付出,更遠遠超出了蔣家付給她的薪水。長安東路時代,蔣經國家裏四個孩子(按:如果加上蔣經國夫婦領養的邱明山,則一共有五個孩子),除了孝文、孝章大一點,孝武和孝勇年紀都還小,需要大人的照料:公館裏上上下下,所有的家務事,凡是吃重的工作,起先都落在阿寶姐的肩頭。搬到七海寓所之後,孝字輩孩子固然早已長大成人,但是,整個寓所的雜務,責任幾乎還是落在她的肩頭。

阿寶姐在台灣單身一人,本地沒有任何親人,和蔣方良同樣流落異鄉。阿寶姐把全付心力都投注在她的工作上,每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阿寶姐最大的優點,除了吃苦耐勞,她更是謹守分寸,從不挑撥是非;假如她聽到了什麼不公平的事,總是鋤強扶弱,愛幫弱勢者的忙,肯出面撐腰講公道話。所以,在同仁心目中,阿寶姐是最值得大家敬重的大姐頭。

楊煥金師傅最初在蔣寓所,曾經飽受某些人的壓制和排擠,最慘的時候,阿寶姐扶了楊師傅一把,安排他到孝文家裏幫忙燒飯,等到風頭過了,再想辦法把楊煥金弄回七海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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