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受審判時的江青 

1966年6月2日,陳伯達掌握的《人民日報》在刊登聶元梓的大字報的同時,發表了他參與炮製的評論員文章《歡呼北大的一張大字報》。宣稱當時堅持正確領導的北京大學領導班子是「反黨集團」,煽動師生與他們作堅決鬥爭。陳伯達還利用掌握的輿論工具,提出「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等口號,煽動廣大幹部和群眾對堅持革命原則的領導和群眾進行迫害和鎮壓,全國動 亂鬨然而起。

7月,陳伯達派人去清華大學探望被關押著的造反派頭頭蒯大富,表示對他反工作組的支持。以後又與江青一起,以調查「文化大革命」運動情況為名,多次去北大、北師大等校,組織批判會,撤銷工作組,號召學生「甩掉保姆,自己解放自己,踢開黨委鬧革命」。8月18日,陳伯達主持了天安門廣場舉行的規模宏大的「慶祝‘文化大革命’大會」。他在開幕詞中給毛澤東冠以「偉大的領袖、偉大的導師、偉大的舵手」三個頭銜。接著,林彪講話說:「這次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最高司令是我們毛主席,毛主席是統帥。」從此以後,人們提到毛澤東,必加「偉大的領袖、偉大的導師、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四個副詞。一場造神運動和個人崇拜的歪風高漲。別有用心的陳伯達和林彪可謂配合默契,他們有共同點,都野心勃勃,他們後來成為一夥也就不足為怪了。

黨的八屆十一中全會上,陳伯達一躍成為中央政治局常委。在由11人組成的政治局常委中,陳伯達位居第五位,排在鄧小平、劉少奇、朱德的前面,也把康生甩在了後面。花甲之年,陳伯達一次「趕浪」,使他步入了政治生涯的鼎盛時期。年事雖高,但由於「官補」,陳伯達大有煥發青春、大幹一場的熱情。在對付劉少奇、鄧小平和彭真、羅瑞卿、陸定一、楊 尚 昆的問題上,他摸准了江青的脈搏,異常活躍。得意忘形之際,陳伯達似乎忘了他正在同一個極為難處的女人共事。而正是這位國家「第一夫人」的頤指氣使,使他陷入困境。

1966年底的一次會議上,全國情況匯總,談到了社會秩序一片混亂,全國到處一片打、砸、搶、抄、殺,黨組織渙散了,政權快瓦解了。學校沒人管,工廠陷於癱瘓。作為中國的最高領袖毛澤東心裏十分不安,他緊皺眉頭表示,學生老是這樣闖,誰的話也不聽,派軍隊幹部去訓練學生吧,實行軍訓,加強紀律性。毛澤東正說著,突然只聽一個女人在喊道:「我有意見,他們總不讓我民主,不讓我說話。」江青半道上殺進來,尖叫道:「為什麼不把賀龍揪出來?」毛澤東說現在不討論此事。江青哪裏肯收場,聽說要把她發動的學生們管起來,她半是發瘋,半是撒嬌。江青起初牢牢抓住毛澤東的一個絕招就是伴嗔撒嬌。她大聲衝著毛澤東說道:「毛主席,你不讓群眾起來,我就要造你的反了!」毛澤東低頭看文件,但在旁人中站起來了剛直不阿的譚震林,他怒視江青:「你這是幹什麼?毛主席是我們全黨的主席,全國人民的主席,今天是中央會議的主席。在這討論國家大事的莊嚴會議上,你有什麼權利胡鬧?!」

譚震林氣得怒髮衝冠,坐下時嘴裏又咕噥了一句:「什麼東西?」譚震林一生都很認真,「二月逆流」中,他因認真而被打下去了。此時,他的話給會議帶來了極度不安的空氣。江青的抽泣聲在會場上揚起。毛澤東宣佈散會,江青大哭起來。大部分人迅速離開會場,如逃離是非之地。但這天的陳伯達不知是一種什麼複雜心理,使他湊上前去:「太悲傷要傷身的。制怒,制怒。」他在江青面前來回踱著步子,拖著腔調說:「今天你也太過分了一點,我都替你感到難堪。這是會議,不是家裏呀……」陳伯達似教訓開導,又似自言自語,說著說著,他眼睛直了,嘴懸在空中,只見江青像一頭髮了瘋的野獸,什麼體面、影響全都不顧,撲了上去,一把揪住陳伯達的衣領子,用力一拽,把陳伯達的領章揪了下來。江青這一舉動使陳伯達實在意外。他想不到一個「第一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會是這樣。其實,江青是好面子的人。譚震林是黨內老同志之一,批評她,她不敢當面有脾氣,可臉沒處放。現在你陳伯達狗膽包天教訓起老娘來了。你算老幾?你有今天,不是老娘提攜你的?「你這個窩囊廢,我瞧不起你!」江青揪了、罵了,一提腳後跟,走了。陳伯達這才從噩夢中醒來,臉皮都撕了,他已無所顧及,追著遠去的聲音,他大聲喊道:「你又算老幾?母烏鴉!」罵完之後,他發現空曠的會場上,僅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他突感四處逼來的寒氣。後來的日子裡,陳伯達一直感到這股寒氣不散。

本文摘自《中南海人物春秋》 ,顧保孜/著 杜修賢/攝影 ,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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