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 | 黎指示《蘋果》國際組不要針對特朗普 因要靠他支持保命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3日進行第五天審訊。控方律政司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續開案陳詞。 控方庭上指，黎曾指示《蘋果》國際組同事不要針對前美國總統特朗普，因《蘋果》要靠其政府支持保命。

(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控方指，2020年6月2日，黎智英傳訊息予《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指，請《蘋果》國際組同事不要跟紐約時報及CNN針對前美國總統特朗普，因《蘋果》卻要靠特朗普政府支持保命，指「這樣做不太好」；2020年6月4日，黎智英再傳訊息予張劍虹說，指《蘋果》英文版翻譯質素不錯，但認為料太少，需在盧峯(《蘋果》前主筆馮偉光筆名)上任後短期內寫涉及本港、內地和台灣總共約30篇文章並加上花絮。

控方指，自2020年5月起有消息指中央政府打算推行香港國安法，而黎智英在國安法落實前，已經指示《蘋果》推英文版。2020年4月，華府專家惠頓（Christian Whiton）向黎建議《蘋果》刊登英文內容，指會有政治上的作用。同年5月，黎智英與張劍虹、陳沛敏、羅偉光等人開設WhatsApp群組，討論關於報章英文內容。

前美國總統特朗普。 資料圖片

黎智英曾向張劍虹和Mark Simon表示，英文內容除是獲取海外人士的經濟援助，亦是為爭取外國、尤其美國政要的支持和政治保護等。黎後來又指示張劍虹要加入台灣新聞，認為可吸引到美國讀者。黎智英同月創立Twitter帳戶後，亦曾發文呼籲支持英文版《蘋果日報》。

為爭取外國政治及財政支持 創辦《蘋果》英文版 

控方指，黎在2020年5月14日發表他為《蘋果》英文版拍攝的宣傳片，內容指《香港國安法》即將到來，《蘋果》希望吸引更多海外民眾訂閱，除經濟上支持，亦是為香港人提供政治保障。控方又指，《蘋果》預計香港國安法即將到來，推出英文版及開設Twitter帳戶，黎在2020年6月3日在Twitter發帖，希望海外特別是美國民眾訂閱《蘋果》英文版，指他們的訂閱遠超於經濟支持。

2020年6月，蘋果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透過WhatsApp告知黎智英，英文版《蘋果》的讀者有增長，當中逾27%新讀者來自美國，當時黎表示這是好開始。 同年7月，黎出席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宣傳英文內容。同月，黎指示馮偉光增加英文版的重要新聞，如有關制裁中國的新聞。

控方指，黎智英要求Mark Simmon邀請前港督彭定康為《蘋果》英文版拍攝宣傳短片，黎亦寫信予彭定康致謝。2020年5月21日，黎向張劍虹說彭定康已答應為《蘋果》英文版拍攝宣傳短片。

黎Twitter追蹤多國政要 

控方指，黎智英的Twitter帳戶自2020年5月開立，截至2020年12月10日已有12萬名追蹤者，黎亦追蹤了美國時任副總統彭斯、美國時任國務卿蓬佩奧、以色列人權活動家納坦夏蘭斯基、台灣總統蔡英文、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裴倫德、「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重光團隊」（Stand with Hong Kong Fight for Freedom，簡稱：SWHK）、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 (Inter-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美籍香港社運人士邵嵐（Joey Siu ）、美國國會及行政當局中國委員會 (Congressional-Executive Commission on China)、美國眾議院外交委員會（United States House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美國前陸軍副參謀長（Jack Keane）、美國聯邦參議員克魯茲（Ted Cruz）、前任白宮首席撰稿人及《華爾街日報》專欄作家麥偉林（Bill McGurn）。控方指，黎追蹤上述外國人士，反映其意識形態及思想狀態，他們亦有在Twitter上互動，互相轉發帖文等。法官李運騰一度打斷指，控方展示黎所追蹤人物，用意為何？控方回應指顯示黎與他人的聯繫（connection）。

黎智英籲一人一信給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 

控方指，2020年5月至6月期間，《蘋果》發布文章煽動針對中央政權及警方執法的仇恨，黎智英在5月亦透過WhatsApp群組提出《一人一信救香港》，籲公眾寫信給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黃之鋒曾就此事作批評，陳沛敏轉告黎智英後，黎表示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又指黃之鋒的意見並不重要。

控方又在庭上展示多篇《蘋果日報》在2019年至2020年期間發布的文章，並引述黎智英演講內容。其中一篇有關黎智英曾於外國記者協會演講內容，標題為「送中惡法，黎智英︰修例後香港玩完」。

控方指黎促政府進行民主政制改革 否則發動國際制裁 

控方亦引用多篇文章標題，包括「和變勇 是政權逼我進化」，內容試圖以分享其他示威者經驗，鼓吹大眾仇恨政權，聲稱因政權逼迫令和平示威者變得激進；在「天下制裁集會，今勢逼爆遮打」中，控方指內容鼓勵讀者上街示威，提及示威活動時間地點等細節；另有文章鼓勵讀者採取暴力行為，包括文章「社會專題：自己手足自己救」中，內容建議示威者在警方手中拯救被捕的示威者，聲稱和平及勇武的示威者合作，各司其職；又有一篇內容提及「希望各國政府向逼害香港人的香港官員及警察實施制裁」。控方又引述其中涉案文章提及，全球22個城市聲援集會，有關集會主題為促政府立即進行民主政制改革，否則發動各國政府制裁。

控方又指，《蘋果》於2019年8月發布報道「攬炒巴xG20 團隊眾籌 1,400 萬 連登 13 國賣廣告 推爆警暴」，鼓勵公眾以非法手段抗爭「攬炒」，對抗政權。

警方在庭外佈防。 巴士的報記者攝

控方亦展示《蘋果》發佈一篇社會專題「自己手足自己救」，內容指「逆權運動6月至今，警方已拘捕超過2,000人，被捕者遭制服後仍被打至頭破血流的警暴場面，令支持以武制暴的抗爭者越來越多。「和勇不分」各司其職，由文宣到示威現場有義務急救員、滅煙隊、火魔法師等等，更陸續出現「救手足」、「鶳」等情況，周日旺角示威者凌空飛腳踢警、救回手足的片段，更被網民視為「教材」，年輕人甘願冒上被捕風險，衝向警方速龍小隊勇救被捕手足，他們坦言當下十分驚惶，但對比自身恐懼，他們更害怕失去手足，香港會失去這一代人，因為香港人已不能再承受年輕人一個個被政權蠶食」。

發佈大量文章宣揚對政府仇恨 

控方又指，2019年10月17日《蘋果》登全版廣告貼上過百張模糊面貌的警察相片，標題為《一次過變黑又得，逐漸變黑又得，黑哂！》，指控所有警員為「黑警」，報紙底部則寫道：「未必全家 已經禍全港」，「香港人 反抗！」；另又刊登一篇「屠龍小隊」成員專訪，當中提及當時有人曾被「打穿頭」，形容對抗警察是「家常便飯」。

(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黎智英又被指於 2019年12月發布題為「反極權 台灣更不用怕」的專欄，黎提及比較香港及台灣的情況，台灣有更強的勢力對抗中共，他又指控中共以經濟方式操控香港是「極權機器」。

透過羅傑斯聯絡彭定康接受訪問 評價《逃犯條例》

控方又指，黎智英在2019年4月26日指示《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訪問銅鑼灣書店前店長林榮基，《蘋果》2019年4月27日報紙頭版標題為：「送中例殺埋身 林榮基流亡台灣 臨別呼籲 守護香港明日上街」，籲市民翌日上街示威。

庭上展示黎智英及張劍虹之間的WhatsApp 對話，黎2019年4月27日指示張劍虹，指泛民希望張劍虹可就反修例事件訪問前港督彭定康，讓更多人上街示威，黎將自己與人權組織「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之間的訊息傳給張，指正詢問羅傑斯聯絡彭定康，評價《逃犯條例》，最終彭的報道於4月28日刊出。庭上又展示，黎透過whatapp指示《壹傳媒》前副社長陳沛敏刊登多篇文章及訪問，包括訪問自己，加強政治及國際影響力，吸納愈來愈多讚好和訂閱報道，之後改為收費計劃，黎又指示將收入三分一捐給民陣，直至30萬人訂閱《蘋果》網上收費版時，捐出30萬元予民陣有關基金。  

囚車早上到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控方又提到，黎親寫的專欄「成敗樂一笑」其中一篇題為「武漢瘟疫　中共喪鐘」文章，內容提及疫情會令中央陷入困境，籲港人把握時機，聯同國際社會向中央施壓，令中共政權倒台，至少能減輕香港民主派的壓力；2020年1月5日，黎再於專欄發表文章《2020年和理繼續一起撐下去》，提起自己元旦與李柱銘、何俊仁上街遊行，又稱「中共的換頭洗腦教育灌輸的是階級鬥爭的仇恨和邪惡……今日習帝實施國進民退，運早回歸過去一窮二白共產主義模式……也只會是專政邪惡籠罩下不快樂的人生，我們一定要堅決抗爭制止。」

2020年1月26日，黎又撰文《捍道德抗極權 全球人人有責》，文中提及「中共的獨裁價值觀也將繼續入侵自由世界人們生活領域，世人對中共的排斥和對抗也將會繼續。」、「試問中國這個經濟巨無霸利用經濟實力，將其獨裁專橫價值觀強加於國際市場和族群中，怎會不令人毛骨悚然而排斥和奮起對抗？」、「香港仍在進行的逆權運動向中共極權的對抗……是時候中國人民站起來說『不！』的關頭了。」

黎智英妻兒到庭聽審。 巴士的報記者攝

期間法官李運騰提問，有關事例針對哪條控罪，周天行指是針對第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但上午休庭後，法官再問及是否只涉首項控罪，周指部分涉第二項控罪、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部分背景資料。

身穿深藍西裝外套和同色恤衫的黎智英，有到庭親友跟他打招呼，庭內又有婆婆叫他「撐住、頂住」，但被在場職員阻止 。

早上警方繼續在西九龍法院外嚴密佈防，黎智英妻和子女亦有到庭聽審，亦有駐港外國領事館職人員到場。2日的開案陳詞提及指黎智英接受「美國保衛民主基金會」(FDD)訪問時宣稱「為美國的價值觀而戰」 ；黎又透過助手Mark Simon開設WhatsApp群組聯絡外國勢力人士，包括美國前軍方人員等，呼籲制裁中國及香港。

黎智英。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5月13日進行第七十五日聆訊。就辯方申請重召從犯證人、《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控方今傳召辯方團隊的律師何俊豪進行盤問。何確認於2021年12月初，已取得3名從犯證人張劍虹、陳沛敏及楊清奇的供詞。何又指，2024年1月29日張劍虹在資深大律師盤問下首次提到《蘋果》工作平台Slack；何指辯方其後「唔容易」地取得相關Slack紀錄，並指是由黎智英女兒取得相關紀錄。

辯方律師何俊豪（右）今出庭作供。 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申請重召控方從犯證人張劍虹，控方就此傳召辯方律師何俊豪作供，辯方指放棄部分法律專業保密權（LPP）的保護。何俊豪確認自己是羅拔臣律師事務所的事務律師，2006至2008年期間為見習律師，2009年至今負責刑事訴訟案件。

何俊豪確認2021年初已取張劍虹、陳沛敏及楊清奇供詞

何確認由2020年8月10日黎被捕起已代表黎，對本案案情熟悉。何指，從控方收取不少證人供詞，包括張劍虹、陳沛敏及楊清奇的供詞，他亦已閱讀。控方問及，2021年12月初，黎的法律代表已取得張劍虹、陳沛敏及楊清奇供詞？何稱「確實日期唔知」，但12月應已收取相關供詞。

控方再問，黎的法律代表於2022年6月21日取得案件交付文件冊，當中包括張劍虹、陳沛敏及楊清奇供詞？何稱「確實日期唔清楚，但一定有收到」，亦確認閱讀過張劍虹的供詞。控方問張的供詞有提到「飯盒會」、黎在「飯盒會」中的發言？何稱，距離看口供時已有一段時間，但他記得有提「飯盒會」，「但有提幾多、幾仔細要睇返先」。

控方展示，張劍虹於2021年12月1日、3日及2022年2月17日錄取的供詞、及陳沛敏於2021年12月 9日、2022年11月9日的供詞、及楊清奇於2021年7月18日的供詞，何確認當中部分內容提到「飯盒會」。

控方又指，黎的法律團隊於2023年12月29日獲得控方已修訂的開案陳詞，何是否同意控方當時沒有管有任何工作平台Slack紀錄？何同意。法官李運騰指，3名從犯證人的供詞很重要，也是控方依賴，何回應「當然啦」；李官再問，可以假定何俊豪會閱讀證人供詞多於一次？何同意。李官又指，何閱讀交付文件冊後，是否留意到控方沒有Slack 紀錄、「飯盒會」正式會議紀錄？何同意。

從犯證人張劍虹。（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何指於2024年1月張劍虹接受辯方盤問時才首提Slack平台

控方問及在2024年1月29日、本案第18日審訊，控方證人張劍虹首次提到Slack。 李官問張劍虹在控方主問時，沒提過 Slack？何稱「我都不是每天在法庭」，重申在1月29日、在資深大律師盤問下，「先第一次聽到Slack呢樣嘢」。李官問到，Slack如何在張劍虹的盤問提出？何稱「法官都讚過我哋transcript（謄本）都打得幾好啦，我都要睇返先記得」。

控方指在當日審訊中，辯方指「飯盒會」前，會在Slack設立群組，何稱「係，似乎係咁樣，我都希望我哋法律團隊都confirm吓，我冇transcript喺手」，資深大律師彭耀鴻表同意，這是內容大意。

辯方曾去信控方查問Slack平台紀錄 

控方問及，黎的法律團隊熟悉證人供詞，何是否同意他們有很多機會就Slack紀錄作調查？何稱「呢方面可能有少少唔同意」，辯方1月29日辯方盤問張劍虹下知悉Slack平台，辯方在2024年1月30日去信控方，希望得知控方會否有Slack平台紀錄。控方在2024年2月1日回覆辯方，表示控方沒有Slack平台的紀錄，辯方得悉後才盡力找辦法找出Slack平台的紀錄，而辯方幾經艱辛才在2024年2月26日拿到Slack平台的紀錄。　

法官李素蘭問到，Slack並非由張劍虹提出，而是由辯方提出？何稱「我理解係張劍虹提出」，辯方資深大律師彭耀鴻表示，「Slack」一字由他本人提出。法官李運騰提到，在第11日審訊中，張劍虹供稱「黎指派我做重點紀錄，吩咐我要跟進，依個係大概『飯盒會』流程」。辯方澄清，證人稱「重點紀錄」而非「會議紀錄」。

何：不容易取得Slack紀錄  

法官李運騰問到，何當時是否知道，是「飯盒會」的重點紀錄？何稱「當然確實字眼唔清楚，係開會定係minutes、attendee note」。何指，控方在2月1日回覆沒Slack紀錄後，辯方才開始調查，最終取得紀錄，形容過程「都唔容易㗎」。李再指，法律團隊愈早調查，愈早取得 Slack 紀錄？何回答「我都同意，但我哋真係1月29號先知道，張劍虹講完先知道，原來張劍虹喺Slack做 summary」。

控方問到，辯方沒理由不跟黎討論「飯盒會」內容？何指「我諗確實同客人講咗啲乜，就 LPP保障啦，但我哋當然有同客人攞指示，關於『飯盒會』講咗啲咩，但真係好抱歉，Slack呢啲咁嘅 record、關於張劍虹嘅point、summary，我哋真係喺1月29號先知」。

黎智英女兒。 巴士的報記者攝

何：由黎的女兒通知有關Slack紀錄 

李官再問，黎的律師團隊有3次機會可針對Slack紀錄作調查，分別是首次取得證人供詞、交付文件冊及控方案情，何同意，「但係真係Slack呢樣嘢係冇出現過嘅」。控方問何稱在2月26日獲得 Slack紀錄，是由誰通知他？何稱是黎的女兒。

法官李素蘭問Slack紀錄是與《壹傳媒》或《蘋果》有關？何稱「其實我對Slack呢個程序、我對電腦都唔係咁叻，我知佢係一個chat group咁嘅形式」。辯方覆問，本案未被採用文件有多少？何稱，本案的未採用文件及被採用文件，是他任職律師15 年以來，「見過最多嘅文件」。何俊豪完成作供，案件押至本周二（14 日）下午續審，料由控辯雙方就申請重召張劍虹一事陳詞。

載着黎智英的囚車到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今穿白色外套，甫到庭跟其律師團隊商討，其妻女續到庭聽審。

黎妻今續到庭聽審。 巴士的報記者攝

在第七十四日的聆訊中，由控方讀出專家證人、浙江大學國際戰略與法律研究院院長、城大學法律學院中國法與比較法講座教授王貴國書面供詞，王的報告列出美國實施一系列法案，包括制裁11名中港官員、終止香港特殊法律地位及移交逃犯等協議；另據2023年《香港政策法報告》指，自《國安法》實施後，美政府已根據行政命令，對42名中國和香港官員實施經濟制裁；針對《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王認為目標對象為「特殊引渡」、任意拘留，或在港作出嚴重侵犯人權行為人士，條文中的「負責」、「隨意」和「嚴重」為高度主觀用字，須與美國其他法律一同詮釋，認為無可避免造成誤解甚至濫用。

何俊豪（右）確認，由2020年8月10日黎被捕起已作為黎的代表律師。（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