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黎智英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發布煽動刊物3項罪名成立 法官信納黎為主腦

2025年12月15日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為本港首宗涉及勾結外國勢力罪的審訊。經歷156日審訊，案件今(12月15日)上午10時在西九龍裁判法院開庭裁決。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素蘭及李運騰裁定，黎智英三項控罪包括「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成」，及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均罪成；2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分別涉及《蘋果日報》及「重光團隊」，「串謀發布煽動刊物」則涉及《蘋果日報》，相關的公司亦同樣罪成。

法庭信納黎是指控串謀的主腦，在實行串謀行為時，利用蘋果不同平台，並得到其公司同意。法官指，連同其他認罪被告會一起求情及判刑，指示於2026年1月2日下午4時前提交書面陳詞，1月12日會作口頭求情陳詞，預留4日，並盡早訂下判刑日期。黎聞判後神情平靜，向旁聽席的家人揮手點頭道別，其妻則微笑回應。

早上囚車到庭。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官杜麗冰甫開庭，提醒不可有任何個人干擾法庭。杜官指，相關判詞共855頁，法庭將讀出總結部分。杜官指，控方證據顯示，Whatsapp訊息大部分由黎智英發出。而國安法生效前，黎智英已經開始聘請美國退休將軍兼前副參謀長Jack Keane、前國防副部長Paul Wolfowitz ，介紹黎予蔡英文助手江春男。而黎長年對中國深懷怨恨，由專欄「成敗樂一笑」文章、網上直播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及霍士新聞已可清楚見到，黎邀美國幫忙令中國政府倒台；而黎的證供自相矛盾，前後不一，不可信納。

警方在法院一帶加強戒備， 多名警員在法院外駐守，出動「劍齒虎」裝甲車及多輛警車。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庭評估、分析同謀者時，了解他們可能有動機撒謊以獲取減刑，法庭會留意所有證供文件作分析，案中有足夠證據支持他們證供，控方證人在盤問下沒有動搖。法官指，不容爭議證據顯示，黎與《蘋果》高層及公司串謀，法庭亦信納案中證據，指出黎與從犯證人李宇軒、陳梓華請求外國制裁。

黎從助手Mark Simon收到訊息，Mark Simon在背後做事，安排黎在華盛頓與美政要會面，包括
2019年6月28日Mark Simon 通知黎，「我們在白宮訂立兩次見面，Bolton (時任美國國家安全顧問John Bolton)已確認，你會見到 Bolton助手發出的電郵」，要求保密；最終在2019年7月，黎在華盛頓會見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及副總統彭斯，就港府推動《逃犯條例》修訂草案一事提出對香港制裁、封鎖及敵對行動。

法官指，毫無疑問「神秘人物」Mark Simon從中游走，協助黎和美國高級官員會面，游説並爭取他們支持，針對中國和特區政府。到2019年 11月，時任美總統特朗普簽署「香港人權法案」，黎說「非常好，現在所有人都可以鬆一口氣」，在Whatsapp群組， 包括成員李柱銘和Mark Simon，黎指特朗普知道在他的貿易談判和其他事情上，香港是多麽有利的籌碼，指新的冷戰展開。

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素蘭及李運騰(從左至右)。

法官指，正如之前法庭提出，2020年5月《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和《蘋果》前副社長陳沛敏提及過，因當時《國安法》即將成為事實，黎發出「一人一信救香港」的行動，張劍虹曾說，黎希望美國總統爲此實行制裁；2020年6月，黎希望撤銷離境法庭限制，沒透露美國行程目的是和官員見面，黎相信Mark Simon在美國政府好很大人脈，這點可由Mark Simon為黎安排，2019年7月、10月與美國高級官員和議員中可見。

法官又指，另一點顯示黎在美國政府人脈和影響力，黎甚至可拿得在蓬佩奧發表演講前，提早拿到其草稿。

法官指，黎在台北和「重光團隊」的劉祖迪和陳梓華見面後，同日劉祖迪和陳梓華、李宇軒進行視像會面，覆述與黎見面内容，從李宇軒的證供得到確認，黎知道「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PAC)成立及成立目的，相關資料顯示李宇軒曾轉給黎一個聲明的網上連結，名稱是「美國國務院就中國全國人民代表會已定立香港國安法」；2020年5月28日，黎回應，「剛剛看到，好希望周末特朗普有更多嚴厲制裁措施」，黎態度感高興。

法官指，毫無疑問，黎動搖中共管治的意圖從來沒有改變，《國安法》生效後，以隱晦方式行動，從《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可看到，黎在第二次被捕後，張劍虹探訪黎時，黎和張說繼續如常經營《蘋果》。法官指，絕大部分證據唯一推論，無論在《國安法》前後，黎的唯一意圖是尋求中共倒台，代價是犧牲香港人利益都好，串謀行動是做到發佈煽動刊物的最終目的，有蓄意意圖進行。

陳日君與黎智英的妻兒。巴士的報記者攝

判詞撮要指黎智英非因政治觀點或信念而受審　

在判詞撮要中，法庭清楚表明，黎智英並非因其政治觀點或信念而受審，法庭單純考慮有關的法律和案中證據，以決定控方是否已把各被告面對的控罪證明至毫無合理疑點。法庭亦強調，黎智英在《國安法》實施前的所作所述並不是控罪的主體，而只構成與控罪相關之證據的背景。

判詞提到，案中的主要控方證人為6名從犯證人，當中4人（即張劍虹、陳沛敏、楊清奇和周達權）是《蘋果》的高層，他們各自供述黎密切管理和親自控制《蘋果》的編採方向，以至於當時負責《蘋果》社論及論壇版的主管楊清奇稱之為「鳥籠自主」。他們供稱，黎在「飯盒會」上將自己的政治觀點告知，而社論作者必須得到黎的許可才獲聘用。 

判詞又提到，黎提供五百萬港元資助「重光團隊」的陳梓華、李宇軒作為全球登報費用； 陳梓華與黎曾先後六次會面，黎又想另一成員劉祖廸和陳梓華進行國際游説，需團結不同板塊，包括議會、國際和街頭線三條戰線，才能達到「支爆」，即經濟和政權的崩潰。　

早上大批市民輪候入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庭裁定控方證人均為誠實可靠的證人，從陳梓華的證供充分展現，他非常明確闡述了他與黎智英、Mark Simon和李宇軒的交往。法庭在考慮過所有證據後，認為控方證人的證供清晰有力，且當時他們與黎、以及黎與Mark Simon和其他人之間的WhatsApp和Signal訊息，也支持控方證人的證供。另案中的文字訊息和電郵，有助法庭評估控方證人的可信性和可靠性，及斷定具爭議的事實議題，並為證人在書寫、發送和接收相關通訊當刻的所思所想提供可靠的佐證。　

78歲的被告黎智英、與3間公司包括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和一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而黎智英再單獨被控一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 

大批中外傳媒採訪。巴士的報記者攝

代表黎智英的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在庭外表示，關於黎智英的健康，他沒有訊息，指剛才庭上見到他精神，沒有補充；至於會否上訴，他指判詞太長，需要先研究，現階段沒有其他資料。

今早上7時許，載着黎智英的囚車已抵達西九龍法院，警方在法院一帶加強戒備， 多名警員在法院外駐守，出動「劍齒虎」裝甲車及多輛警車。在西九龍法院外，有過百人輪候入庭旁聽，包括多名外國駐港領事館職員。案件亦吸引大量中外傳媒採訪。黎智英的妻兒及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樞機則於9時半一同到庭。

代表黎智英的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巴士的報記者攝

自2023年12月開審，經歷156日審訊，控方以約90天完成舉證，黎智英亦自辯了52日，期間傳召5名從犯證人包括《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蘋果》前副社長陳沛敏、前《蘋果》論壇版主筆楊清奇及「重光團隊」的李宇軒及陳梓華、及控方證人《壹傳媒》前營運總裁兼財務總裁周達權曾出庭作供。今年8月中控辯雙方進行結案陳詞，惟期間曾經歷黑雨及黎智英因稱心臟有問題申請缺席聆訊，最後法庭安排黎配戴「動態心電圖監測儀」出庭，最後於8月28日完成9天結案陳詞。黎智英一方由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大律師關文渭、紐西蘭大律師Marc Corlett代表。

同案另涉6名《蘋果》編採人員，早前已認罪，包括張劍虹、陳沛敏、《蘋果》前總編輯羅偉光、《蘋果》前執行總編輯林文宗、《蘋果》英文版前執行總編輯馮偉光、及《蘋果》前論壇版主筆楊清奇。

外國駐港領事館職員到庭。巴士的報記者攝

外國駐港領事館職員到庭。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律師團隊。巴士的報記者攝

公眾入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西九裁判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