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對自己說,以後都不會再聽郎朗的音樂會了,可想而知,對他太過造作的琴藝,有多麼的討厭!不過,他在四月十日來港舉行的一場音樂會,上半場彈莫扎特,下半奏浦羅哥菲夫,比對如此強烈的曲目,抱著等著瞧的心態,姑且入場,給自己一個機會,改變對他的觀感,也給郎朗一個機會去改變我。

郎朗彈莫扎特第十七鋼琴協奏曲(Mozart ,Piano Concerto no.17 in G,K.453),真的想在中途離座,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搥打敲鍵,擊起崩硬鈍尾之音,那急促過敏的連音,毫無飄逸靈秀之美,更無內心情感的流露,令人想起鋼琴家荷魯維茲(Horowitz) 神經兮兮地彈蕭邦,一樣的不忍卒聽。
 
郎朗心中的莫扎特,離經背道,在他營造的樂意之中,絲毫與莫扎特扯不上關係,這種極端個人的詮釋風格,完全誤讀了莫扎特,再一次證明我可能來錯了,他彈完,周圍掌聲響起,我決定不拍掌,以示小小的抗議。

既來之則忍之,中場呷著微凍的白酒,重溫剛才台上郎朗的身影,有所發見,他以往一邊彈一邊欲仙欲死之姿態,已不復見,厭惡的感覺稍為減退,好讓自己找個借囗,入場去聽下半場。

 

下半場的序幕曲,由指揮大師梵志登(Jaap Zweden)帶領香港管弦樂團演奏柴可夫斯基的《意大利隨想曲》(Tchaikovsky,Capricio ITALIAN,op.45),開端的號角聲,亮,煇煌宏大,振奮人心,讓人沐浴在陽光暖意之中,接著弦樂、木管弦加上敲擊樂塑造一幕幕熙來攘往的街景,然後跳起熱鬧的民間舞,把音樂會帶進了高潮。

 

此曲完後,郎朗再度出場,見他抖擻精神,迎接浦羅哥菲夫第三鋼琴協奏曲(Sergei Prokofiev,Piano Concerto no.3 in C, op.26)的挑戰,只見郎朗全情投入,強力的雙手,飛快的十指,奏出剛勁暴烈、張狂詭異的樂意,正好是作曲家的心意,郎朗展現出驚人的技巧,令人信服,或許證明,就讓有表演狂的郎朗彈奏最艱深的炫技曲,請他不要踫莫扎特、蕭邦。。。。。。否則,只會浪費台上的他和台下的觀眾的時間。

 

當郎朗與樂團發出最後一個激昂的強音,全場鼓起雷鳴的掌聲,我也不得不佩服,大力拍掌,有一位白髮斑斑的外籍女士情不自禁,走到台前向郎朗獻花,郎朗也知道大家愛戴他奏激昂之歌,有點得意,竟把用放抹汗水的白手帕擲給觀眾,雖然有點誇張,但他的浦羅哥菲夫實在精彩,我就原諒他這種亢奮的表現,一次咁多多。




Lau Kwok Y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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