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手藝人
動態風箏顧名思義就是一種會「動」的風箏,也是風箏比賽中的常見項目。現在有一些動態風箏是通過電力系統彈力裝置來呈現風箏的動態,而傳統動態風箏則是僅依靠自然風力來呈現。動態風箏的制作工藝十分複雜,目前在中國掌握動態風箏制作技巧的工匠寥寥無幾。
出生於古城西安的84歲老人張天偉就是中國少有的「動態風箏」達人,他鉆研動態風箏長達30多年,創作的不同形態的動態風箏,複雜的動作全靠自然風力。作為陜西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張氏風箏的傳承人的張天偉也被譽為「中國動態風箏第一人」。
張天偉的工作室在西安城西一個不起眼的小區裡。推門而入,別有洞天。四面牆上掛著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風箏,隨風吹動,「螃蟹」揮舞起一對大螯,兩隻「公雞」伸著脖子相互啄,「仙鶴」轉動脖子高聲「鳴叫」,「唐僧師徒四人」一路西行……全因裝了風力機械傳動裝置,這些風箏「活」了起來。
在窗邊的一張大案子上,鉗子、小刀、榔頭、電鑽、鉛筆、橡皮、繪圖尺、酒精燈等工具一一攤開,佔了了大半空間。年過8旬的張天偉戴著老花鏡伏在案前,將竹篾、易拉罐等做成能飛會動的風箏。
1938年,張天偉出生在西安城牆腳下的富裕人家,祖父和父親都愛風箏,自小受父輩影響,他不僅特別喜愛風箏,也愛搗鼓鐘表、留聲機等機械,後來從事的工作也與機械技術設計有關。在職業習慣和對風箏濃厚興趣的共同作用下,他將機械運動與古老的風箏結合起來,制作出了會「動」的「張氏風箏」。
從1987年做出第一個頭會動的長龍風箏,到螃蟹、壁虎、卓別林,再到「秦始皇帝陵銅車馬及兵馬俑軍陣」、「秦始皇萬里長城」,30多年間,張天偉沒做過重複的風箏。每做一個風箏要麼是新造型,要麼細節構造上有所改進,總比之前的好。
2008年,為祝賀北京奧運會成功舉辦,張天偉制作出「秦始皇萬里長城」風箏,總長138米,總面積38平方米,重12公斤。2009年為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他又特意創制出一條直徑60公分、總長60米的「中華巨龍動態音樂風箏」。
在無數作品中,身為西安人張天偉最得意的作品是「秦始皇帝陵銅車馬及兵馬俑軍陣」,製作耗時八個月,光是銅車馬就用了九百二十根竹篾、有三千多個綁扎點。軍陣的一百九十二個兵馬俑全部出自張天偉之手。風箏首次放飛,就因繁複精巧在風箏界引起轟動,在2005年11月的世界華人風箏表演中獲得最佳創意及最佳製作兩項大獎。2010年這組展現陝西歷史文化的風箏亮相上海世博會,2011年又赴台北國際花卉博覽會參展。
2009年,張氏風箏製作技藝入選陝西省非物質文化遺產。2020年,張天偉被西安市非遺保護協會授予「非遺傳承終身成就獎」。他說:「我這一輩子就愛風箏,愛創新,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
而每當問到做風箏中遇到什麼困難,有沒有失敗經歷時,張天偉總篤定自信地回答說,「沒遇到過什麼大難題,遇到的問題我都能解決」、「我做風箏一次成功,不會飛不起來」等繼續追問製作的細節,或是讓他演示做些零部件才會發現,他的這分成竹在胸背後是經年累月的技藝積累。與張天偉相熟的非遺專家王智評價道「用畢生追求新作品和新嘗試,用一顆匠心打磨作品,這是一個手藝人的堅守,也是對傳統文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