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今天,香港墮入一片灰暗。兩年後的今天,香港仍然一片愁雲慘霧。一場佔領運動,徹底影響香港的政治局勢。
坊間甚少分析和總結佔領運動對香港的影響。即使個別媒體刻意提及,其取材角度難免受到所屬機構的政治立場所左右。例如親建制派的報章多集中報導佔領運動對香港經濟民生的打撃、親泛民派的傳媒則視這場運動為孕育新一代政治人物的起點。
對於中年或以上的港人,佔領運動未必是人生之中最有衝擊性的政治事件。然而,對於八、九十後,則可能是最大規模、歷時最長的反政府運動。因此,佔領運動對年輕一輩的政治取向和價值觀有較明顯的影響。
最大的體現,就是年輕人變得輕視法律。佔領運動的核心精神,就是透過從事違法活動以逼使中央政府接受其政治訴求。簡單一點,就是不擇手段的政治勒索。當年輕人認同民主的價值高於法治,守法不再是年輕人爭取民主時重視的元素。不難發現,佔領運動後因爭取民主而從事非法行為並遭到檢控的人士,不是社會不齒的對象,而是年輕人眼中的英雄,令犯人變得更加理直氣壯。今年年初爆發的旺角暴動,正是年輕人逐漸認同不擇手段爭取民主的結果。
當年輕人不再重視守法,加上多數年輕人的衝動和短視,港獨思潮冒起實在不足為奇。當大家清楚佔領運動的本質,就會明白港獨主張與佔領運動如出一轍,前者就是後者的延伸。違反基本法和國家主權底線的港獨主張,就是不擇手段地以犧牲社會甚至民族的利益為代價,將社會一部分人士的聲音騎劫整個社會,並強逼當權者接受。我們可以看到,不少在立法會選舉中打正旗號提倡港獨或自決的候選人,正在享受英雄式的待遇和浪漫化的群眾期望,與近年的「愈踩界,愈囂張」的政治現象不謀而合。
港獨成為政壇的主要議題,成功造就幾名政治新星上位,加上政改問題懸而未決,可以想像立法會內外的鬥爭只會有增無減。當政府和社會疲於奔命應付種種抗爭,便不能集中精神構思和推行具建設性的政策,使香港的各方各面只會每況愈下。當香港的情況變得持續惡化,又會進一步刺激港獨運動的聲勢。換言之,佔領運動產生的後果,就是讓香港陷入一個惡性政治循環。
民主派人士定必提出,只要梁振英下台以及實行他們偏好的普選機制,則香港各種政治鬥爭便會迎刃而解。然而,單純將香港的問題,歸咎於人事或制度的不足,而忽略大國博奕和全球化的因素,是管中窺豹的說法。再者,在無視國家安全下,執意中央政府接受泛民的方案,既不切實可行,亦反映對基本法和民族利益毫不尊重,是自私自利的表現。事實上,佔領運動及一系列後續動作,始終無法動搖中央政府對香港按循序漸進的原則推動民主進程的決心。泛民主派人士堅持以激進對抗而非理性共贏的方式爭取民主,只是徒添中央政府對香港形勢的不安,更難放手港人普選特首,對政治改革步伐毫無助益。如此的泛民主派,實際上是「反民主派」。
香港墮入惡性的政治循環,中央政府又沒有充份誘因妥協,不論何人充當香港領袖,佔領運動以來造成的社會傷口亦難以在短時間內修補和復原。兩派持續鬥爭,彼此難以壓倒對方主導社會,香港的政治出口依然無影無蹤。
佔領運動對香港政局帶來深遠影響,如在日後引致任何重大社會損失,發起人和支持者都應該負上最大的歷史責任。
黃遠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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