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掛斷後,他立馬給準備同行回深的堂弟發了個信息:推遲復工了。我們改時間回深圳吧。具體時間還不知道。
2月8日是元宵節,也是林岩回到老家的第22天。1月18日從深圳龍華的住處出發回鄉的時候,林岩想像不到,他會度過一個工作20多年來最長的春節假期。直至2月13日,林岩與堂弟才終於決定返回深圳。
2月13日,林岩與堂弟終於決定回深。從家裏帶的菜塞滿了堂弟的車尾箱。受訪者供圖
「不去了,我剛把票退了」
林岩的老家是湖南郴州下面一個緊鄰廣東的小鎮。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裏,人們對於新冠肺炎的反應似乎要遲鈍得多。林岩在深圳的時候,就已經有同事在買口罩、酒精等物品。1月18日下午到老家的時候,他發現大多人對於新冠肺炎並沒有什麼概念。
臨近大年三十,老家的人們似乎忽然對新冠肺炎產生了恐懼。那天,林岩去鎮子裏的藥店購買口罩,發現沒有任何一家店有貨。
大年三十,家族群里的長輩也坐不住了,主動說今年過年大伙兒就電話拜年了,別串門。「這病真的挺厲害的。」長輩在群里說。
跟全國其他地方的農村一樣,林岩所在的小鎮各村也都在村口設立了檢查點。或用繩子擋著,或用木頭攔著,反正就是謝絕一切外來人員入內。
這段時間,林岩不斷接收著來自網路以及家人的關於新冠肺炎的信息。他眼看著深圳的病例從個位數變成兩位數,又從兩位數變成三位數。他耳聽著來自小鎮各處的「消息」——“xxx村發現了一例,整個村子都封了”“xxx村有從湖北回來的,還發燒了”……事實證明,雖然來自小鎮的消息都是流言,但林岩的心態卻產生了變化:要不要按時復工?
林岩今年40歲,做過很多工作。這幾年,才在深圳龍華一家大型科技公司穩定下來。公司原本計劃2月1日就要開工,他也在年前就買好了1月31日返深的火車票。
「年初一以後,公司群里討論得很熱烈。領導讓回到湖北的同事推遲返工,但讓我們還是按時回去。」林岩說,但經過他再三思量,還是決定把火車票退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等到時候老闆催了起來,就說家裏封路了,沒有公共交通去火車站吧。”
催繳房租水電的電話
話,卻不是催他回去工作的,而是告訴他,留守深圳的員工已經開工了。在老家的可以等等,等到9日再來上班。
但他並沒有閑著。因為疫情的影響,一些供應商的物資很難運到公司。負責這塊工作的林岩不得不進行電話協調。「最怕接到同事電話了。現在疫情形勢那麼嚴峻,很多東西都進不來,不是缺這個就是缺那個。一處理起來,就是大半天。」林岩說。
電話交談中,同事也會告訴他復工後大伙兒工作生活的情況。
「同事告訴我,廠區已經封閉了,外來的人進不去。登記也不行。進出都要量體溫。」林岩說,吃飯的話,聽同事說,廠區的食堂開門了,但要分批吃,每一張桌子中間都放了圍擋。
同事的描述也會讓林岩想像他回深以後的生活。出行和吃飯這方面都還好。住的地方離公司不算遠,騎自行車就行。吃的在公司解決就好。但是,最讓他擔心的是口罩的問題。林岩說,「聽同事說深圳的藥店里已經買不到口罩了。公司庫存的口罩也已經集中起來,統一分配,但存量也不多了。」
話。電話里,領導告訴他,繼續在家待著吧。
的短訊。
這確實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費700元左右。夫妻兩人住著小單間,正常工作的時候,倒也還能承受。只是返工遙遙無期,壓力確實有些大了。
「也不知道2月份會不會有工資。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慘了。班上不了,房租卻正常交。這叫一個心痛啊!」林岩說。
如今,又過了三天。林岩依舊沒有接到何時回去工作的消息。
他心裏的焦慮,又多了幾分:「新聞里不是說倡議房東免租金嗎,怎麼我的房東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