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中國經濟轉「戰疫增長」模式 劉世錦倡不設GDP量化指標

經濟發展存大變數

全球疫情擴大，今年內地經濟發展存在重大變數。全國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劉世錦指出，內地經濟將從常規增長轉入相當長時期的「戰疫增長」模式，建議官方不再設立量化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目標，改為「中央提要求，地方提指標」，不搞一刀切，充分調動各省的積極性。有學者認為，即使全國人大、政協「兩會」下月召開，今年已經過半，再立全年增長目標意義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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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肺炎疫情在3月受控，各地逐步復工復產，不料疫情在全球大流行，又令中國企業面對外需驟減、無工可復的困境。內地今年首季GDP同比下跌6.8%，是1992年有紀錄以來首次負增長。鑑於全球疫情持續，中國經濟V型反彈可能難以實現。

政協指中國經濟將轉入「戰疫增長」模式，建議今年不設量化經濟增長目標。AP資料圖片

曾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的劉世錦在「2020年宏觀經濟形勢與改革走勢座談會」上表示，中國經濟將從常規增長模式轉入相當長時期的「戰疫增長」模式。這種增長模式需要支付一個「戰疫折扣成本」，即持續拿出部分資源去防控疫情，經濟難以開足馬力運轉，因此對增長目標的評估也要相應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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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多年慣例，國務院每年3月都會向兩會提交政府工作報告，並設立年度具體經濟增長目標，例如去年是增長6%左右。基於今年的特殊情況，劉世錦建議改用「中央提要求，地方提指標」的辦法。國家層面提出增長目標要求，但不提出量化指標，改由省級政府提出量化增長指標。其好處在於，各地從實際出發，不搞一刀切，充分調動自主積極性及引入地方競爭。

劉又建議採取「相對增長率」的評估方法，就是用中國增長速度與世界平均增長速度的比值或差值，評估中國經濟的增長狀況。如果今年世界增速-2.5%，中國為+3%，中國的相對增長率就是5.5%。

依照官方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計劃，內地今年要實現GDP比2010年翻一番，全年增速須保持在5.6%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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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2月以來，中共政治局召開的3次會議，2月21日的會議提到「努力實現全年經濟社會發展目標任務」，3月27日會議提到「努力完成全年經濟社會發展目標任務」，但上周五最新一次會議，只強調要維護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大局，確保完成決戰決勝脫貧攻堅目標任務，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再沒提到「努力完成全年經濟社會發展目標任務」。

政治局會議不見類似表述，有分析認為官方今年可能打破常規，不再提出具體的GDP增速目標。新加坡《聯合早報》引述中國民生銀行研究院宏觀研究主管王靜文指出，每年兩會提出的GDP目標相當於「軍令狀」，但全球疫情形勢讓中國經濟面對巨大不確定性，「本身設立增長目標的難度就很大，而且等兩會召開，全年接近過半，再立增長目標意義不大。」

人民銀行貨幣政策司司長鄒瀾表示，未來貨幣總量增長或放緩，但不意味金融支持實體經濟力度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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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出，目前廣義貨幣供應量(M2)餘額超過300萬億元人民幣，總體來看，存量貨幣確實已經不低，而龐大貨幣總量增長可能會放緩，數據上會有擾動，不宜做簡單的同期比較。

但他強調，並不意味金融支持實體經濟力度減少，真正需要資金的高效企業，反而會獲得更多融資，認為是金融支持質效提升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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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瀾說，現時經濟結構調整加快推進，房地產市場供求有重大變化、經濟更為輕型化，信貸需求較以往轉弱，信貸結構優化升級，但各方面對變化有認識和適應過程，一些銀行經營模式和內部考核仍有規模情結，超過實體經濟有效融資需求；部分企業則以自己優勢地位，以低成本貸款融資，買理財、存定期，或轉貸給其他企業，主業不賺錢，金融反而成為主業，因而容易形成空轉和資金沉澱，降低資金使用效率，相關部門將加強對資金空轉的監測，完善管理考核機制。

他認為，未來隨著經濟轉型升級，有效融資需求恢復，社會預期改善，資金沉澱空轉現象也會緩解。

對於實際利率是否過高，鄒瀾認為，不同行業和企業感受不一，央行將結合經濟回升趨勢和經濟轉型形勢，繼續密切觀察，要將名義利率保持在合理水平，亦要充分考慮高質量發展需要，避免削減結構調整動能，防止利率過低，導致內卷式競爭加劇和資金空轉，造成物價進一步降低，相互形成不良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