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中秋佳節,賀子珍誕生在江西永新。她和毛澤東有6個孩子,唯一活下來的,只有女兒李敏。待到唯一的外孫女出世時,毛澤東用自己最鍾愛的梅花,為她取名「孔東梅」。從一生痴情的女戰士,到平淡是真的普通人,再到前衛時尚的儒商。她們譜寫了毛澤東家三代女性的百年傳奇。

賀子珍孤獨一世情

1927年深秋十月,34歲的毛澤東率秋收起義余部輾轉千里上井岡,第一次見到被稱為「永新一枝花」的18歲的賀子珍。他愣住了,沒想到井岡山上竟有如此年輕貌美的姑娘。

孔東梅在《聽外婆講那過去的事情》中寫道:「在井岡山,外公經常去看望外婆。每次他要遠行的時候,就會敲敲外婆的窗戶說,‘我要走了’。外婆很奇怪,‘你走就走吧,為什麼要對我說?’當時外婆有個心上人,叫歐陽洛,也是一個革命者,後來犧牲了。外公懂得外婆的心思,他看中外婆有文化,也有性格,一直追求她。」

賀子珍漸漸對毛澤東有了依賴,遇到什麼事,總喜歡找他傾訴。有一天,賀子珍走進毛澤東的房間,見毛澤東正伏案工作,便一聲不響倚在門框上,深情地注視著。不知過了多久,毛澤東停筆沉思,一抬頭,正遇上那雙熾熱的眼睛。賀子珍趕緊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腳尖上,不自然地揉搓著衣角。毛澤東搬過一把竹椅,讓賀子珍坐下。沉默了一會兒,他溫存地說:「你是個好同志,好姑娘,我很喜歡你。」1928年5月,毛澤東和賀子珍在井岡山結婚。

長征途中,賀子珍遭遇了敵機掃射,身中十幾彈。在雲南貴州交界處的行軍路上,追兵就在幾十里外,賀子珍突然臨盆,生下一個女兒。她只看了一眼,留下13塊大洋,寫了一個字條,便被扛走了。

在陝北,賀子珍生下了孔東梅的母親李敏。1998年,孔東梅在曾志的回憶錄中,看到這樣一段:有一天,毛澤東竟主動地說起了賀子珍。毛澤東感嘆道:「我同賀子珍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10年夫妻嘛!」“那為什麼要離開呢?”“不是我要離開她,而是她要離開我。她脾氣不好,疑心大,常為一些小事吵架。有次一位外國女記者採訪我,美國女人開放無拘無束,我也愛開玩笑。我們又說又笑。這就激怒了賀子珍,她不僅罵了人家,兩人還動手打了起來。我批評她,我們兩人吵得很厲害。一氣之下賀子珍說要去西安。我寫了封信,派警衛員送到西安並接她回來。但賀子珍不回,卻捎回一方白手絹,上面寫了訣別信,不久她就去了蘇聯。”

孔東梅認為:「外婆到延安後,發現當時延安有很多進步女性,這讓她有很重的思想包袱。外婆曾經講,‘我也是17歲就參加革命的,思想上還是很進步的。老毛和我吵架也行,但是後來連吵都不吵,隔閡越來越大。’」

賀子珍到達莫斯科不久,生下了兒子柳瓦。不幸的是,小柳瓦6個月大時染上流感而病死。張聞天的夫人劉英回憶道:「賀子珍傷心至極,天天到(柳瓦)墳上哭。毛主席又很少寫信給她。收到過一封信,只有三言兩語,她精神上非常苦惱。但她又很傲,不肯主動寫信給毛主席。」

1939年9月,剛滿30歲的賀子珍突然收到了毛澤東委託周恩來轉交的一封信,信中委婉地表示了要終止婚姻關係。

此時,毛澤東和楊開慧所生的兒子毛岸英和毛岸青,也在蘇聯東方大學學習。1941年底,毛澤東把女兒李敏送到蘇聯。「外婆說,在蘇聯的日子比長征還苦。為了養活我媽媽、岸英舅舅、岸青舅舅,她要徹夜織毛襪子,洗衣服,周末還要去伐木。家裏有時還沒有吃的,沒有劈柴,冬天屋子裡都結了冰……」蘇德戰爭爆發後,賀子珍的苦悶情緒更加難以控制。“外婆也作出過一些過激的行為,包括打罵她唯一的女兒。別人以為外婆精神出了問題,便將她送往精神病院。”

1947年,賀子珍回到中國東北。

1950年,賀子珍接受組織的安排,定居上海。

1959年7月9日,賀子珍被領到「美廬」別墅的一間屋子裡,抬頭一看,不覺一驚,裏面坐著的是毛澤東。毛澤東站起身,微笑著同她打招呼,請她坐下,然後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賀子珍面前,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賀子珍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毛澤東溫和地說:“我們見面了,你不說話,老哭,以後見不到了,又想說了。”毛澤東問起在蘇聯的情況,輕輕嘆氣:“你當初為什麼一定要走呢?”賀子珍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我那時太不懂事了。”毛澤東談起他這些年的情況,他辭去國家主席職務的事。他們誰都沒有提到江青。賀子珍只是提醒毛澤東:“當心有人害你,當心王明這樣的人害你。”毛澤東點頭說:“我會注意的,你放心。”這是毛澤東與賀子珍分別22年後,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1979年9月8日,賀子珍來到毛主席紀念堂。「有一張照片,抓拍到外婆在紀念堂門外的回眸,它恰到好處地捕捉到外婆當時的內心狀態。外婆沒有號啕大哭,也沒有非常激烈的狀態。她和外公是那種人生永遠不能有交點的結局。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都迸發出來。」賀子珍獻給毛澤東的花圈落款上寫著——“戰友賀子珍”。

1984年4月19日,賀子珍在上海華東醫院病逝。

李敏最普通的「第一女兒」

「媽媽李敏很樸素,我從來沒看她戴過一件首飾。但她的婚姻很成功,她和父親自由戀愛,我經常開玩笑說他們是早戀。他們一輩子非常相愛,這同時也是我和哥哥的幸運。」

1936年冬,李敏出生在陝北的保安縣,取名嬌嬌,4歲時被送到蘇聯。回到中國後,毛澤東派人接嬌嬌回北京,她半信半疑,用俄文給毛澤東寫了一封短訊:「毛主席:大家都說您是我的親生爸爸,我是您的親生女兒。但是,我在蘇聯沒有見過您,也不清楚這回事……請趕快來信告訴我,這樣,我才好回到您的身邊。」

毛澤東請人翻譯成中文後,哈哈大笑。當即回信:「嬌嬌:看到了你的來信很高興。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去蘇聯十多年一直未見過面,你一定長大了長高了吧?爸爸想念你……爸爸歡迎你回來。」

1949年初夏,嬌嬌回到了毛澤東身邊。毛澤東十分高興,逢人就說:「我家有個會說外國話的洋寶貝。」

李敏曾告訴一直跟蹤採訪她的記者王行娟:「和爸爸在一起的那段快樂時光,太短暫了。」1949年9月,江青帶著李訥從蘇聯考察歸來,她對嬌嬌的評價,從開始的“文靜”、“聽話”,逐漸變成了“倔脾氣”、“嬌氣”。而賀子珍又不願意讓嬌嬌叫江青媽媽,嬌嬌夾在中間,生活中所受到的壓抑,可想而知。

1959年,在北京師範大學讀書的李敏和北京航空學院的高材生孔令華結了婚。孔令華是炮兵副司令孔從洲的兒子,也是李敏中學時的同學。一年後,李敏生了個男孩,也就是孔東梅的哥哥孔繼寧。毛澤東經常抱抱小外孫,江青卻容不得這些,常常尋釁滋事。李敏考慮再三,向爸爸提出搬出中南海的打算。毛澤東沒有阻攔,只是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毛澤東晚年,李敏要見毛澤東一面很難。在父親逝世前幾天,李敏去看他。他拉著李敏的手說:「嬌嬌你來看我了?你為什麼不常來看我呢?」李敏無言以對,只能默默流淚。

離開毛澤東後,李敏的日子一直過得很簡樸,有時甚至很清苦。李敏和丈夫都在國防科委上班,工資不高,不僅要撫養兩個孩子,每個月還要寄些零用錢給母親賀子珍。走在大街上,幾乎沒有人能夠認出李敏。

孔東梅時尚的「紅色後代」

在北京798藝術區,靜立著一座古樸的藝術空間——「菊香書屋」:德國包豪斯建築風格,巴洛克樂曲回蕩其間;書架上,記載著中國歷史的紅色經典作品;大廳里,一根立柱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毛澤東畫像……它的主人,就是毛澤東的外孫女孔東梅。孔東梅一身簡潔的黑裙,一條長長的鮮紅色圍巾,經典的搭配顯出獨有的高雅氣質和藝術品位。雖然之前從未謀面,但記者早有耳聞:“毛澤東有個漂亮的外孫女,長得和他很像,下巴還有一顆和他一樣的痣。”

1972年,孔東梅出生在上海,媽媽李敏把她的照片帶給外公毛澤東,又把毛澤東的照片帶回給她看。「我們只在照片上見過面,外公為我取了‘東梅’這個名字,‘東’取自他的名字,‘梅’是他平生最喜歡的植物。」

孔東梅自小與外婆賀子珍一起生活在上海。「在我的童年記憶中,那個院子非常大,還有假山。我和外婆在花園裏種了四棵橘子樹,每年都可以收穫橘子;還有桃樹、枸杞子樹等等。」每當孔東梅想起外婆,都會想起那個大院子,想起外婆坐在椅子上,一支一支地抽著煙,望著遠方沉思。

1992年,孔東梅考入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英美文學專業。「那時候,我還曾幻想過開個小書店,過著讀海明威的小說、喝咖啡、養一隻貓的小資生活。」

大學畢業後,孔東梅進入剛剛創辦的泰康人壽保險公司,從端茶倒水打雜干起,幾乎在各個部門都干過。1999年,「碰巧遇到一個出國學習的機會。下了飛機,拎著皮箱,誰都不認識你,你就是孔東梅,滄海一粟,淹沒在人海中。這個時候你才能看清自己,看清自己的血脈和家族。我開始安靜下來,逐步為自己的角色定位。」

孔東梅坦言,她也是到了國外,才開始真正從不同的文化觀念和角度來看待、認識外公。回國後的孔東梅開始一邊走訪,一邊寫書,對自己的外公、外婆、母親以及整個家族的歷史,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王行娟老人談到孔東梅時,一下舒緩開原本沉重的情緒:「東梅啊,一個很外向,很陽光的孩子。他們毛家第三代的兩個外孫,都外向,而且都漂亮。東梅有學識,視野開闊,希望她能夠生活幸福。」

本文摘自:大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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