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 | 控方指黎為「攬炒團隊」幕後主腦及金主 推動外國對中港實施制裁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4日進行第6天審訊。控方續進行開案陳詞指，黎透過直播節目宣揚對中央政府的憎恨；而黎是「攬抄團隊」的幕後主腦及金主，透過中間人向他們提供資金，促使西方介入反修例風波，並對中港施加制裁。

控方指，李宇軒、陳梓華及劉祖廸在黎智英指示下，與美、英、日三國政客聯繫，成立3條「國際線」。 在「美國線」中，Mark Simon在2019年9月9日安排李宇軒會見美國參議員Rick Scott、美國領事館職員Alan Brinker等。李宇軒在會面時進行國際遊說，就「香港警察暴行」向美政客出示277件已使用的警方彈藥；2019年12月，李宇軒與美國組織「香港民主委員會」創辦人朱牧民、美國參議員Rick Scott、Todd Young及Ted Cruz會面，傳送制裁名單。陳梓華指示李宇軒隱瞞「幕後支持者」身份。

黎指示下成立美、英、日三條國際線  陳梓華要求隱瞞幕後支持者身份 

在「英國線」中，黎智英在2019年12月安排陳梓華在倫敦會見Benedict Rogers，黎亦向「香港監察」捐款。李宇軒同月在陳方安生邀請下，參加英國駐香港及澳門總領事賀恩德(Andrew Heyn)在其官邸舉辦的午餐會，陳方安生、李柱銘、前立法會議員郭榮鏗及莫乃光均有出席。陳方安生在2020年初再邀李宇軒及陳梓華就示威活動交流約半小時。 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裴倫德（Luke de Pulford）在2020年5月聯絡李宇軒，表明打算成立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nter-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簡稱IPAC），Mark Simon指示「重光團隊」加入IPAC。

2020年7月2日，李宇軒通過Telegram與裴倫德建議遊說美、英、日、德、西班牙、意大利、葡萄牙、捷克等國家，停止與香港司法互助及逃犯引渡協議。控方在法官詢問下確認，這些終止協議的行為，屬對香港的敵意行為。

陳方安生曾與李宇軒等會面交流 

控方稱，《香港國安法》頒佈後，黎智英及Mark Simon指示李宇軒集中精力協助IPAC進行國際遊說。李宇軒協助IPAC發布裴倫德及英國政治家Andrew Lawrence所提供的文章，包括2020年7月6日發布的「Statement from Simon O’Connor MP and Louisa Wall MP」及2020年7月10日發布的「The Bear in the Room」，敦促新西蘭政府暫停執行與香港的引渡協議。

控方又指，「重光團隊」在2019年10月至11月期間贊助香港學生，與日內瓦、柏林、巴黎、倫敦和華盛頓的外國政客會面，說服他們支持反修例示威活動。 「重光團隊」2019年11月舉行選舉觀察團（Election Observation Mission），邀19名外國政客來港觀察2019年區議會選舉，當中包括英國上議院議員奧爾頓勳爵（David Alton）及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裴倫德。

控方提及，黎智英在案發時是主腦及「金主」角色，Mark Simon是黎的助理，陳梓華則是中間人角色，李宇軒和劉祖廸則是「重光團隊」的表面核心成員。 由2019年6月至2021年2月，黎智英等人行使不同策略去勾結外國勢力，包括在國際宣傳和登廣告、發布文章和制裁報告等；2020年1月，黎在台灣與其他人會面，向他們解釋其「支爆」（「支那經濟泡沫爆破」簡稱）的政治理念，要求陳梓華及劉祖迪分四階段進行國際游說工作，包括向外國解說香港情況、籲外國政府關注及譴責香港特區政府、與外國官員會面後再把外國意見帶回香港、與外國政客會面，影響其對華政策，敦促他們對中央及香港特區政府實施制裁，達致推翻中國共產黨的最終目的，其後李永達及何俊仁亦到場參與相關會面的飯局。黎又在台灣安排陳、劉祖廸與台灣政治人物施明德會面。

控方指，黎與陳梓華、李宇軒、Mark Simon、劉祖廸、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裴倫德（Luke de Pulford）等人串謀，要求外國對中國和香港實施制裁，包括停止對香港的法律支援、引渡協議、限制貿易等。

黎親自策劃「攬炒團隊」國際遊說策略  為陳梓華提供財政獎勵 

2019年6月，陳梓華從Telegram中得知有社運人士計劃向黎尋求財政支援，擬全球登報及邀請外國向中央和香港施壓。陳嘗試聯絡黎，經李柱銘介紹認識Mark Simon，黎後來向陳梓華的全球登報行動提供500萬港元資金。 陳梓華後聯絡李宇軒，負責與「攬炒巴」劉祖廸及其他社運人士，共同組織策劃該國際宣傳計劃，陳梓華亦作中間人向其他人傳遞黎和Mark Simon的指示。各人在2019年8月成立「重光團隊」（Stand with Hong Kong Fight for Freedom，簡稱：SWHK），目的是尋求外國介入香港反修例風波，籲外國向中央政府及香港施加制裁。

黎智英接受羅傑斯訪問片段截圖

控方指， 2020 年 11 月，黎智英在Twitter 發文指「Young generation of fighters will not give up their fight, even threatened by arbitrary persecution… Young is glorious!（即使面對任意逼害威脅，年輕抗爭者都不會放棄，年青就是光榮！）」；12 月 1 日黎智英再接受美國《霍士財經網》視像訪問，提及對美介入香港局勢的看法，希望拜登政府將人權、法治作為與中國談判先決條件；美國前陸軍副參謀長Jack Keane亦在節目呼籲拜登政府建立全球聯盟，續針對中國執行嚴格措施；2020年11月27日，黎智英在節目《Jimmy Lai – In Conversation with Benedict Rogers》接受「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訪問，黎指香港人站在前線，並非只爲自己而戰，而是爲自由社會共享價值而戰，若香港人被打敗，便會對自由社會的價值觀造成損害。

12 月 1 日黎智英再接受美國《霍士》視像訪問，提及對美介入香港局勢的看法。 訪問片段截圖

控方指，警方搜證時發現《蘋果》社論主筆楊清奇（筆名李平）的電話有 WhatsApp 及 Signal 群組名為「國安法應變委員會」，截至2021年6月17日的成員包括楊清奇、《壹傳媒》前執行總編輯林文宗、《蘋果》英文版前執行總編輯及前社論主筆馮偉光（筆名盧峯）、《蘋果》副總編輯蔣美紅；林文宗同日從群組移除《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前副社長陳沛敏、前總編輯羅偉光、前蘋果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

警方又從楊清奇電腦中，找到一份名為「《蘋果》受壓 微調方向」的文件，顯示編採方向出現變化，當中提到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威嚇」傳媒，違反香港國安法將付出代價，《蘋果》總編輯質疑鄧炳強正爲嚴厲鎮壓市民鋪路。《壹傳媒》副社長陳沛敏的電話亦顯示她與 Mark Simon、人權組織「香港監察」的羅傑斯及 Aileen Calverley 有聯絡。

法官李運騰特別提到，三名主審法官作為專業法官，不會考慮一些與本案無關的事實。

另控方指，即使黎智英知道香港已實施國安法，仍堅持在 Twitter、《蘋果》發布內容，並接受其他媒體訪問，對中國、特區政府和香港國安法作惡意（malicious）及毫無根據（unfounded）的指控，如指《國安法》是「嚴苛法律」、被當成鎮壓工具，又指香港是「警察國家」﹐要求外國制裁中港。

霍士訪問片段截圖

國安法實施當日 黎接受霍士訪問

控方在庭上播放2020 年 7 月 1 日香港國安法實施當日，黎智英接受美國《霍士財經網》訪問，題為「Hong Kong might not be a financial hub anymore」，黎提到留在香港直到最後一日，又表示若自己懼怕，就不能做任何事；同月 15 日，黎在 Twitter 帳戶標註（tag）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美國駐港澳總領事館官方帳戶，並貼上蓬佩奧祝賀民主派立法會初選成功舉行之聲明連結；8 月 21 日，黎在 Twitter 請求美國政府拯救李宇軒等「12 港人」。

控方又舉出31個例子，指《蘋果》要求外國對中國和香港實施制裁及封鎖等，而黎在串謀中是主腦，他指示發行英文版《蘋果》，目的就是為向外國勢力提出制裁要求。 法官李運騰問到，該31個例子是否針對黎第二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一罪，控方確認。

控方又指，黎涉及多篇《蘋果》文章，當中包括2020年7月26日在《有種回力鏢……自插心臟》文章中，黎指落實香港國安法會招來國際圍攻，最終損害中國經濟，認為美國及其他西方國家會有強烈反應、作出制裁等； 2020年9月27日《繼續打壓香港……還是以身報國？》文中，黎批評中央政府利用香港國安法這種「法西斯主義」方式打壓香港自由和司法獨立，指反對共產黨浪潮已由美國蔓延至其他國家，而美國將對中國實施制裁，而中國無力反抗。

黎要求拜登及西方國家向中國施壓 

控方指，2020年10月11日《蘋果》中英文版均發布文章《台灣也要感謝黨》，黎在文中指就算台灣無法宣布獨立，在國際層面上也有正面角色，日、澳及其他西方國家亦將「科技封鎖」中國； 2020年11月29日《天下圍中 拜登騎虎難下》文章中，黎要求拜登在香港法治和自由得到改變後，才與中國展開貿易談判。

控方指，2020年12月1日，黎智英在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中，與《壹傳媒》前非執董 Mark Clifford 及美國企業研究所（AEI）亞洲研究項目主任卜大年（Dan Blumenthal）訪談，黎形容，國家主席習近平是「人類歷史上絕對獨裁者」，指他會犯下重大錯誤，令整個世界反抗他，西方國家要警剔「毛澤東2.0」，又指中國隱瞞疫情，為世界帶來災難，又稱美國拜登政府要意識到，對付中共需實力而非軟弱，表明需美國及歐洲國家支持，批評拜登宣稱的多邊主義（multilateralism ），對台灣是非常壞的事，有礙台灣提升國際地位，亦會淡化對中國的行動議程，提到拜登政府應意識到對付中共是面對力量而非軟弱，認為當前中國深陷危機，是向中國施壓最佳時機，如香港不抵抗便有機會成為新疆。 

《蘋果》中英文版2020年7至12月續刊登85篇煽動性刊物 

控方又指，《蘋果》中文版及英文版在2020年7月9日至2020年12月1日期間，續刊登85篇煽動性刊物，請求外國制裁中國，建議外國團結行動，阻止中共意識形態擴張；黎又認為拜登應該保持特朗普制裁中共的政策，夥同盟友採取長遠策略聯手壓制中國，鼓勵港人對改變自己未來堅持不懈，積極參加示威活動，又籲港人續抵制拜登的政策；另有文章煽動民眾憎恨警察，倡以暴力和非法手段的「攬炒」議程，鼓勵續抵抗中央及香港政府。

黎還押期間指示《蘋果》高層發布文章

控方指，黎智英2020年8月被捕後、《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前副社長陳沛敏、前總編輯羅偉光等續透過在《蘋果》發表多份文章，爲其非法行爲巧言粉飾，籲民眾支持《蘋果》的非法活動，包括《坐監都揀呢條路》、《手銬不能侮辱我》等文章及訪談片段，顯示黎當時仍打算堅持其計劃，並續指示《蘋果》的運作。 法官李運騰問及，當時黎是否因本案被捕，控方初時確認，後補充黎亦涉及欺詐案。

警方搜查附近車輛。 巴士的報者攝

黎智英今身穿啡色毛領皮褸，到庭後雙手合十及豎起手指公向家人微笑點頭，又示意寒冷，黎的妻子及兒女今續到庭聽審。而早上警方續在西九法院外嚴密佈防，並搜查附近車輛。

黎智英妻子及兒子續到庭聽審。 巴士的報記者攝

昨日第五天聆訊中，控方案情透露，黎智英曾透過網上直播節目訪問多名外國政要及學者，籲以科技制裁中國；而黎亦曾指示《蘋果》國際組同事，不要針對特朗普，因《蘋果》要靠他支持保命為；黎又曾指示下屬推《蘋果》英文版，指除獲取海外人的經濟援助，亦為爭取外國尤其美國政要的支持和政治保護等。控方又指，《蘋果》發佈大量煽動文章宣揚對政府仇恨，並促政府進行民主政制改革 ，否則發動國際制裁。

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5月17日進行第七十八日聆訊。證人國安處偵緝警署警長黎國勇續出庭作供，指他於2022年11月9日及10日前往羈留所探訪陳梓華，並由其下屬替陳錄取了共6頁的口供。辯方提出，警方探訪從犯證人張劍虹及陳梓華時，不斷說服他們成為控方證人，惟法庭質疑辯方在盤問張劍虹及陳梓華時，只「提問」，並無「指出」等字眼。辯方申請暫停盤問黎國勇，案件押後至5月20日（周一）續審。

載着黎智英的囚車。 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續盤問國安處偵緝警署警長黎國勇，黎早前提到在2022年8月11日至11月9日前往羈留所探訪陳梓華14次，與陳梓華會面約670分鐘。

辯方展示黎國勇的記事冊，當中顯示黎在2022年11月9日早上10時前往羈留所，下午4時至5時15分探訪陳梓華。黎國勇在2022年11月10日早上10時，與下屬再度前往羈留所探訪陳梓華。記事冊寫他們在下午3時50分到達，辯方質疑黎為何需用5小時才到達羈留所，黎解釋他在下午3時50分已身處羈留所。

黎國勇指下屬替陳梓華錄取了共6頁紙口供 

辯方再展示調查報告，提到黎在2022年11月9日下午4時05分至5時15分，與下屬到羈留所1號會見室與陳會面，期間提及陳梓華生活近況，並作風險評估。黎在2022年11月10日早上11時至下午3時45分，與下屬到羈留所會見室與陳會面，並由其下屬向陳錄取共6頁的口供。

黎國勇稱，當日他與其下屬受指派向陳梓華錄取口供，兩人到會議室後，其下屬向陳梓華錄取口供時以電腦記錄，陳梓華有在口供紙簽署。

辯方表示，控辯雙方經討論及協商後，決定暫停盤問偵緝警署警長黎國勇，要求案件押後至5月20日(下周一)，以讓辯方重新考慮盤問方向。

辯方律師團隊。 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庭質疑辯方盤問證人時只「提問」非「指出」

辯方另指，早前黎國勇的供詞提到他在2021年11月11日到荔枝角收押所探望張劍虹，現時控方正向懲教署職員索取有關紀錄。法官質疑，辯方為何需要有關紀錄，辯方於陳梓華出庭作供時已指出警方探訪期間曾經談論證供，當時陳已否認。

辯方稱，他們欲指出警方探訪張劍虹及陳梓華時，不斷說服他們成為控方證人。惟法官質疑，辯方早前在盤問兩人時，並無提出指導（coaching ）、捏造 (fabrication) 及排練（rehearsing）證供等字眼。辯方指，曾提出「游說（persuade)」等字眼。惟法庭指，辯方當時只是「提問」，沒有「指出」。

黎智英的妻女續到庭旁聽。 巴士的報記者攝

在第七十七日聆訊中，就辯方申請重召從犯證人、《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出庭，就《蘋果》工作平台Slack上的「飯盒會」會議紀錄接受盤問， 三名法官經考慮後，否決辯方申請，認為黎一方在本案開審前已有機會取得Slack平台紀錄，且黎本身亦是Slack用戶及相關群組成員，不可能對Slack不知情，且開審前辯方已有長達2年多作準備，理應可更早取得Slack相關紀錄，法官認為若容許辯方重召張劍虹出庭作供，將不符合司法公正原則；另證人國安處偵緝警署警長黎國勇承認把判詞交給張劍虹後，與其聊天談及「獄中日常」，但否認逾3小時會面是要游說對方做控方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