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抱着家庭桶裝雪糕一口接一口的你,會不會也偶然想起製冷科技出現前的年代?其實不必替那時的人錯過雪糕而惋惜,因人類對食的欲望和追求實在遠超我們想像。據說早在古希臘和羅馬時代,羅馬皇帝尼祿(Nero)為要喝以酒或蜂蜜調味的冰涼飲料,不惜大費周章,命人到附近山上採集冰雪,然後儲存到低溫處冷藏,以便製作冷飲。雪糕正正就是以這種冷飲形態,面目模糊地誕生……
《冰淇淋:吃的全球史》講述雪糕在歷史演進下如何成形,怎樣從宮廷流入資產階級,繼而走進平民小巷,記述了段段有趣食史。你也許沒想過,雪糕最初並非以奶油、糖、蛋等材料製成,而是一種非奶類冷飲。中世紀的阿拉伯出現了一種叫雪泥(Sherbet)的液態飲料,其後由旅人從中東傳回歐洲,以酒、香料或水果混和糖及水而成,這冷飲轉瞬間成了貴族間的風尚。到了十七世紀中葉,冷飲加入了冰或雪,拌以糖、草莓或檸檬等調味,成為名雪酪(Sorbetto)的冰凍甜點。那時雪酪在其孕育之地拿坡里已不限於豪門貴族間品嘗,而是一種家家戶戶都會做的小吃。
除了雪糕質感與口味進化史外,書中也記述了雪糕最初的街頭販賣情況。據說早在1828年的紐約街頭已找到雪糕小販的足迹。根據一篇媒體報道,到了1901年,紐約市的廉價雪糕小販已達四千個之多!當時的雪糕約一便士一口,小販會用紙或小玻璃杯盛載。要是用玻璃杯的話,小販只匆匆擦一下便會給下一位顧客再使用。書中援引倫敦編年史作家圖爾(Andrew W. Tuer)在1897年出版的《叫喊》(《Cries》)所述:「他們並不出借湯匙,這種軟綿綿、半結凍的美食,是以手口並用方式來吃的。」可見當年雪糕販賣的衞生情況相當惡劣。然而,許多雪糕小販仍因而發財,有些更創立了雪糕公司。
現今許多意式雪糕店以自家製為旗號,但窗明几淨的店鋪環境與現代化管理及經營模式,感覺上始終與Homemade本質有着根本的矛盾。雪糕達人Arron Liu曾遊歷多國拜師學藝,對意式與法式兩大主流雪糕派別的歷史文化素有研究。他指從前的意大利雪糕店都是小店,以家庭模式經營,那時的自家製雪糕真的是指用雞蛋、砂糖、鮮奶、忌廉和各口味原材料製成,冷凍攪拌前的雪糕漿全以人手製作。「可是在約十八年前,意式雪糕傳統製作和經營模式起了巨大改變……」Arron將意式雪糕的故事娓娓道來。
原來當時意大利商人考慮到傳統生產模式成本過高,拓展海外市場時,外銷雪糕製成品的冷凍運輸和儲存都有一定風險並得付上額外成本,於是想出了一條妙計。「他們把意大利雪糕的製作和行銷經營包裝成一個完整的計畫出售。首先把製作雪糕的材料研製成粉狀,不用雞蛋,完全脫水然後包裝出口。材料包上會附上放奶的比例,也會提供不同口味的調味醬或調味粉。所有材料會連雪糕機一併售賣,附上操作說明,並指示店鋪裏工具器材的擺設方式。此外,還會為客戶度身訂造銷售計畫,建議售價,並計算每杯雪糕的平均成本,以及每天賣出數量與利潤的比例。」Arron笑言,從那時起,製作意式雪糕不再需要有經驗人才,整個工作環境少於一百方呎,而且雪糕質素有保證,利潤又高,許多東南亞國家爭相吸納,市面上也頓時出現了很多以這形式經營的意式雪糕店。
法國菜以精緻見稱,法式雪糕亦不例外。Arron說,要是到羅馬旅行,可能發現一整條街都開滿意式雪糕店,但在巴黎,要找一家法式雪糕店卻是件難事,那是因為法國人對食物的執着。「法國人視煮食為一種藝術,一直堅持傳統手藝,所以法國雪糕店大多是百年老店,雪糕師傅都經驗老到,他們為自己的手藝感到驕傲,看不起不靠個人技術生產的雪糕店。」
「法式精神」除了堅持,還有創新。分子雪糕採用接近攝氏負二百度液態氮將雪糕漿迅速冷卻,因而產生冒煙的視覺效果,店員和食客在加入液態氮的一刻恍如「騰雲駕霧」。身為Lab Made分子雪糕專門店老闆的Ronnie,深明視覺上的新鮮感不會持久,故不斷研發新口味,並利用科技抽取食材味道和香味,其雪糕店堅持每兩周換四款新口味,換言之,所有口味都是「期間限定」。
談起日式雪糕,我們會立刻想起抹茶、紅豆、豆腐、芝麻和清酒冰淇淋。由於日本盛產上述食材,這五種口味做得特別出色。iCook烹飪導師田中太太說:「日本人製雪糕很有創意,我小時候就特別愛吃外燙內冰的雪糕天婦羅!」她指,日本雪糕有很多特別口味,如玉米湯、白汁和Wasabi等。據知,日本各縣還會利用當造的野菜和水果製作雪糕,市面上也有番茄配櫻桃和紅蘿蔔配香橙等口味,大玩新意,口感清新健康。雪糕產品的包裝也是賣點之一,務求讓大眾拆開漂亮的包裝紙前,已經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