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隨時破產︰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

揚言要實現移民火星的美國火箭大亨馬斯克（Elon Musk）近日有點煩，旗下SpaceX盛傳有可能破產——全球經濟衰退令流動性緊縮，以「燒錢」經營的SpaceX資金鏈一斷，其建構的衛星互聯網的「星鏈」（Starlink）亦會跟隨斷裂。這可能是自上世紀90年以來，美國科技界第二次重大危機——馬斯克作出這樣的自我比喻——大家可記得27年前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的故事嗎？

SpaceX搭載48顆「星鏈」衛星的「獵鷹9號」昨日升空。(AP圖片)

昨日SpaceX搭載48顆「星鏈」衛星的「獵鷹9號」（Falcon 9）火箭如常地成功升空，本次發射是SpaceX今年第27次獵鷹9號任務，打破了2020年創下的26次任務紀錄。不過，這遠不能為馬斯克沖喜，因為火箭最核心的部分存在隱憂，情況就有如英特爾（Intel）信心滿滿於1994年推出最新一代芯片Pentium時，在感恩節前夕被找出技術性錯誤，幾乎觸發了公司滅頂之災，英特爾CEO葛洛夫（Andrew Grove）為此拚出老命（這一年他得知罹患癌症），總結這場危機管理經驗，他提︰「唯偏執狂得以倖存」的名言，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也成為1996年出版新書的書名。

馬斯克身體健康，可是心事重重，他在11 月 30 日寄發備忘錄給 SpaceX 員工，提到最重要的火箭推進器 Raptor（猛禽式引擎）面臨生產問題，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SpaceX 就會面臨真實的破產危機。

猛禽發動機具體是什麼問題，馬斯克並沒說明，但網上分析認為是二代猛禽生產方面的問題，可能有三個方面：「一、推力增加部分沒有達到預期；二、生產速度跟不上，每台發動機生產工時超預期；三、發動機品質控制欠佳，不良率高。也有一說是過去半年芯片短缺減緩了SpaceX預期生產率，影響了今年需要完成星鏈訂單的能力。

2022年SpaceX的「星艦」（Starship）將要進行十幾次發射，按照每艘「星艦」的35台發動機計算，明年至少要使用數百台猛禽，這個壓力確實很大。SpaceX 真會因此破產嗎？馬斯克表示，全球經濟陷入巨大衰退，資金流動性可能緊縮，由於SpaceX對「星艦」、「星鏈」投資很重，花錢很驚人，他表示︰「SpaceX不太可能破產，但並不是不可能」。

消息馬上引起全球震動，比起Pentium當時的「每90億次才可能發生一次錯誤」的「浮點算計處理功能」問題更有殺傷力。不過，馬斯克表示，企業遇上破產危機很尋常，他舉出通用汽車和佳士拿集團，在上次2008年金融海嘯的經濟衰退也陷入困境的例子。最後他引用葛洛夫名句︰唯偏執狂得以倖存。

葛洛夫好似預早留給馬斯克一個錦囊，他在書中序言說︰「如果你是在經營一個企業，你必須體認到，任何正規計畫都無法預期這種（策略轉折點）變化…（消防隊）沒有辦法預測下一場火災在哪，因此必須建立一個活力充沛、效率卓越的團隊，除因應日常的意外以外，也能夠及時處理不可預期的災害。」

什麼是「策略轉折點」？簡言之，就是有如開天闢地般的情勢改變，例如汽車出現顛覆了馬車運輸時代。馬斯克遇上的「策略轉折點」主要一是疫情改變了全球經濟；二是全球科技供應鏈徹底不隱定。這可怪得誰？美國大放水造成高通脹、觸發全球金融危機；原本穩定的供應鏈因美國對華制裁鬧成一片混亂，至於疫情也不要責怪病毒，主要錯在美國的不當抗疫策略。

如是種種，馬斯克真要做美國消防隊長，美國放的火由你去救，拜託了。

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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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會見布林肯，再提到「地球足夠，容得下中美兩國共同發展、各自繁榮」之說，同時也提點美國要先扣好第一顆紐扣。習近平說話溫和但信息量很大，我們從布林肯啟程來華說起。

習近平會見布林肯。AP圖片

對於布林肯之行，美國媒體事前預期難改中美關係緊張，王毅今天先與布林肯會談，說出了原因︰「中美關係總體止跌企穩，但負面因素仍在上升積聚。」

「止跌企穩」是今天表面情勢，「負面因素仍在上升」是美國另一手的所為——中美經貿今年以來磨擦不息，最近華盛頓強化與日本和菲律賓的防務合作，在中國家門口建導彈基地，同時繼續傳遞「挺台」信息，布林肯還在事先吹風，想先發制人指責中國支援俄羅斯國防工業，華盛頓更傳出擬以制裁中國的銀行打金融戰來助勢——如是種種，美國正在「扣錯紐扣」。

王毅稱︰「在當前變亂交織的國際局勢下，中美關係下步如何走，首先要回答好一個根本問題，那就是中美究竟是要做夥伴還是做對手。這是中美關係走向穩定發展的第一顆紐扣。如果美國總是把中國當做最主要對手，中美關係就只會麻煩不斷，問題叢生。」三點注意，美國不得含糊。

台灣是核心中的核心問題，美國不得侵犯中國的紅線。說到南海情勢，美國要「停止部署陸基中導，停止損害中國戰略安全利益，停止破壞地區來之不易的和平穩定。」至於經濟科技範疇，美國要「停止炒作『中國產能過剩論』的虛假敘事，撤銷對中國企業的非法制裁，停止加征違反世貿組織規則的301關稅。」

事實上，中美存在的鴻溝很大，中國發展太好，美國則不然，於是麻煩來了。美國資不抵債，百年霸業又一次去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可不是單純的經濟問題，是「霸權」的問題。中國經濟學家溫鐵軍在他的《八次危機》（2011）解釋美國奉行的「盎格魯—撤克遜野蠻資本主義」，即是無限制的膨脹、超前的透支以求增長；這種違反經濟原理的模式，之所以可以長久維持，是因為美國擁有「轉嫁危機」的能力，即「霸權」，而霸權需要「野蠻」增長的環境，其餘免談。

美國有能力靠美元加息／減息的周期調，損害實力不足的經濟體，然後趁勢對之鯨吞蠶食（俗稱割韮菜）——半個世紀以來，依次是日本、東盟（亞洲金融風暴）包括韓國，然後輪到歐盟（科索沃戰爭）。如是者，美國經濟明明競爭力下降，同時美國債務明明是不可承擔，但美國無需任何體制改革，做到「邊度跌低、邊度起番身」。

美國的教科書不教批判資本主義的課，只會說美國民主自由有超級的糾錯能力，還忽悠大家要學美國的體系。溫鐵軍指出盲點︰其他人怎可學美國？美元有絕對優勢（還有軍事及顏色力量），美國發債長借長有——美國經濟是不可以用坊間「教科書」理論分析的，美國的真實寫照是「還不到都可以借，借錢唔使擔心幾時還」。坊間說，買幾千億美債、擁幾萬億美元海外資產的東方大國，可以跟美國在美債／美元鬥拋浪頭，這是忽悠美國還是中國？中美要鬥的是更高的一個層次。

須知道，「野蠻資本主義」的前提，是不能容納接近的競爭對手，世界一旦有比較有選擇，霸權可崩潰於頃刻之間，這不是說笑的，也諒解到為什麼美國要拿出賭國運的勇氣來應對中國的「崛起」。

習近平再次安撫美國的情緒，希望大家並肩而行。然而，道理是明明白白的，美國能否「和平軟著陸」，中國能否「和平崛起」，全看美國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