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婷不捨羅啟銳離世!
現年72歲,85年首次執導《非法移民》已成為「金像最佳導演」的張婉婷,花足十年時間為母校英華女校拍攝的紀錄片《給十九歲的我》再掀熱話,電影未正式公映,單計優先場已累收逾700萬票房,又獲香港電影評論學會選為最佳電影,張婉婷接受雷霆881商業一台《星光背後》專訪談拍攝初心,坦言從沒預計過電影可以發行,她說:「初心只是紀錄新舊校舍轉變對六個學生成長的影響。」至於票房有今天的佳績,她重申:「賺到的錢不會給我!全部都會給母校,電影可見舊校舍無泳池,學生上游泳課要由般咸道上落山到青年會,中間行多段,差不多成千級樓梯是很辛苦,希望這些錢幫到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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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婉婷任《星光背後》嘉賓接受主持人梁泰來(左)訪問。
張婉婷任《星光背後》嘉賓接受主持人梁泰來(左)訪問。
中小學也唸英華的張婉婷,坦言母校栽培及改變她佷大,「我是一家六口大女,中四、五時,爸爸突然離世窮到燶機乎要出來做工廠妹,學校了解我情況,免我學費,又給我獎學金,又給我與妹妹免費午餐;另外,外籍老師又請我教她中文,實質是給我工作賺錢;中四選科時,我本來因虛榮跟朋友選了理科,但開學第一天,班主任命令我轉讀文科,小朋友不太了解自己,後來我才知道自己喜歡文學,母校影響我一生,所以每次找我幫手,也不會say no!」
張婉婷與羅啟銳被喻為影壇神鵰俠侶。
她直言仍未適應老伴羅啟銳離世。
張婉婷82年赴紐約修讀電影認識羅啟銳,二人被喻為影壇神鵰俠侶,交往40年來二人合作的《非法移民》、《秋天的童話》、《歲月神偷》等均屬經典。對於《給十九歲的我》由羅啟銳擔任顧問,但到香港電影節去年七月中首映面對老伴突然猝逝,不過她仍能現身首映,她說:「我行出來不代表釋懷,是無得釋懷,但我是承諾了就會做的人。他死那時我很崩潰,或許是我媽咪的影響,爸爸走時,她才三十多歲又無嘢做又要養四個仔女,她教曉我要繼續如常生活,要繼續活下去。」
張婉婷坦言母校栽培及改變她佷大。
但張婉婷與羅啟銳沒註冊沒法律地位處埋老伴身後事,問她有否困難,她說:「那些真的想死!首先要找回遺囑,已經好煩!從前他家中負責法務部、財政部及採購部,我什麼都不用理,我只負責飲食部。他死後戶口被凍結,但我對所有銀行、律師代表、自動轉賬何時到期等,什麼都不知!每天開信箱都好驚!水費、電費、管理費、差餉、行車證到期都令我崩潰,我要逐步整理令間屋可以像往時般有水有電已夠煩,到現在還是處理中,天呀!這真是令我慘過乜!」再問她適應羅啟銳的離世未,張婉婷頓了頓,淡淡苦笑說:「我當他無離開架!不過這麼多事要處理,我有空就會對著他的相鬧吓佢囉!哈!其實……心入面仍有一個很大的黑洞。」
至於為何四十年來都沒走註冊這一步,張婉婷說:「我無諗,首先沒仔女;其次不停忙,沒想這回事,亦覺沒此需要;多年來很多朋友都問我這問題,但看著他們結婚又離婚,離婚後又結婚又再離,我話覺得好煩,那就無人再問我!同一個人的關係是由心出發,我真的不覺得有此需要。」
電影《給十九歲的我》資料圖片
這個交流展中放映來自香港、澳門、深圳和廣州由開放改革至今的電影作品,並會舉行交流會和工作坊
由康樂及文化事務署 (康文署) 電影節目辦事處推出的放映節目「啓系列2024:嶺南影像—港澳深穗電影交流展」深受影迷支持,在這個交流展中放映來自香港、澳門、深圳和廣州由開放改革至今的電影作品,並會舉行交流會和工作坊,促進四城的電影工作者的交流,當中包括於1月11日電影《葉問 - 終極一戰」放映後,導演邱禮濤便會出席交流會和大家分享拍攝這部電影時的趣事。由周潤發、鄭裕玲、毛舜筠、黃秋生和劉嘉玲主演,於1992年上映的電影《我愛扭紋柴》,近日也成為了今次交流展放映的其中一部香港電影,更邀請了《我愛扭紋柴》的編劇之一:張婉婷親臨電影資料館出席映後會和一眾影迷交流及分享。
交流展策展人羅卡問張婉婷是否很久也沒有看過《我愛扭紋柴》這部電影?張婉婷說:「當初要用很短時間拍畢這部電影,不知為何有人請我們去拍賀歲片,我們不是那些賀歲片人,要於兩個月內完成劇本及拍完整部電影去趕檔期,因為賀歲片是要笑的,不可以死人冧樓,那時我們住在西貢,每天也會經過坑口,坑口有一班圍頭飛,每天也在打麻將,他們都很年青,像當日電影中周潤發那種年紀樣貌,他們由早上到晚上都在打麻將,旁邊又泊了很多部Benz,都是他們駛過來的。」「因經常經過那個地方,因此便結識了他們,我便問他們為何你們《唔使Do嘅?》,你們每天也在打麻將,感覺很高興。」他們回應說:「牛耕田,馬食穀,老竇賺錢仔享福。」張婉婷續說:「聽他們這樣說又好像很理所當然,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這樣的人。後來發覺他們一出世便有一塊地,像現在一樣擁有的丁屋般,大家都知圍村比較重男輕女,他們一出世便唔使Do,如果你生男丁就可以切燒豬,在祠堂處像片中男主角周潤發那麼威風。但做女人則連在祠堂吃飯也不可以,她們只可以煮飯,煮完飯後只能躲在廚房吃飯,不可走出大堂。於是便有這個構思拍這班鄉下飛的故事,周潤發本身在南丫島出世,所以他很熟練那些圍頭話,他也有一塊地在南丫島,所以他一聽到這個故事後覺得非常高興,因為可以做回自己,當時他一講圍頭話我們便捧腹大笑,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聽得懂?但就算你們聽不明白,也會覺得很好笑。」「當時我們覺得這個setting已經很好笑,再加上一個衰女包,鄭裕玲她演得很像,外出多年覺得自己很醒目,成日滿口 Cockney English,但又有女性主義的元素,於是周潤發和鄭裕玲有一個很大的分歧,笑片或者戲劇需要有一個大分歧,如何由分開到慢慢磨合,再到大團圓結局。其實《我愛扭紋柴》還有另外一個結局,但剛剛放映的版本並沒有包括在內,那個結局是因為這是新年戲,Do Do 已經生咗幾個仔,家中環境非常亂,Do Do 又不懂得照顧小孩子,周潤發抱住個仔但唔覺意把他放在冰箱裡,這是呼應開場時周潤發於冰箱把衣服拿出來那一幕。」
卡叔說:「這部戲雖然很搞笑,但中間也有很多人情世故,很多人情味,特別是後段描寫對人生和愛情的睇法,對大家有不同的啟發。今日座上有很多觀眾想和妳傾偈和問問題,我猜妳也很少面對一大班觀眾,大家可以趁這個機會和張婉婷傾談及交流。」有觀眾問這部戲面世32年,現在重看有什麼感覺?當時拍攝時有什麼趣事或難忘事?張婉婷憶述說:「現在重看這部《我愛扭紋柴》,感覺上是節奏有點慢,但因為演員做得很好,真的笑到碌地,拍笑片其實好好玩,因為在現場你便可以不停笑,特別有一場戲是由周潤發和黃秋生負責,他們很厲害,一take過便拍完,那時候黃秋生還是新人,我記得他還因為這部戲而候選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獎項,秋生曾和我研究如何突出他的角色,他並不是要求我加戲份,他反而說當他的角色說話時,能否以大大聲的聲調去處理?我們非常欣賞他這個提議,所以你們看到在電影中他大聲說話時,部份場景會拍到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
有觀眾問及張婉婷有沒有在坑口村取景?張婉婷回答說:「這部戲沒有在坑口取景,不過既然那幾個圍頭飛也不用工作,我找了他們幫手在電影中做周潤發的跟班。」她同時透露:「因為這部電影真的很趕,當時有兩組拍攝單位分開拍攝,而在當年除夕倒數後大家繼續去慶祝時,我們和剪接師倒數完便立刻回到剪接室工作,務求盡快剪好這部《我愛扭紋柴》。有些人以為我們是文藝人,並不能吃苦,其實我們是非常能屈能伸,可以日以繼夜的剪片,很多人買水果上來給我們吃,但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吃,所以這套戲真的很特別,因為我從來沒有試過拍得那麼趕,我們也趕上那個瘋狂的年代的拍攝手法,當然有些人比我們更瘋狂,但能夠試過這種瘋狂拍攝方法真的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