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留意農曆或中國時節的你,都了解到又到了「鬼節」,相傳一到農曆七月,地府大門開放,一些無主孤魂,就由冥間大神率領,從陰間到陽間接受供養。所以,不少地方都紛紛在這一個月份,舉行「普度」布施祭祀儀式,希望「他們」得以安撫,保佑家宅平安。而華人地區的習俗,主要是祭祖以及祭祀孤魂野鬼,而廣東、港澳稱為燒街衣。
不同地區盂蘭節習俗都有不同,這是1884年《點石齋畫報》中描繪北京盂蘭節的情況。 (網上圖片)
講到燒衣紙,為什麼要燒紙?也有一個典故。相傳東漢時期,有個叫尤文一的秀才,寒窗苦讀十幾年,卻沒能被選中。最終棄筆從商,在大發明家蔡倫的門下學習造紙。尤秀才聰明過人,很受蔡倫的器重。蔡倫就將自己技術全部傳給了尤秀才。過了幾年,蔡倫死了,尤秀才就繼承蔡倫的造紙事業。他造的紙又多又好,可當時用紙的人很少,所造的紙賣不出去。尤秀才為此十分煩惱,漸漸茶飯不思,卧床不起,三天沒過就死了。
家人哭得死去活來,左鄰右里知道消息,也過來幫助處理喪事。尤秀才的妻子哭著對鄰里說:「我們家境不好,沒有甚麼可以陪葬,就把這些紙燒了給他做陪葬吧!」於是,就派了一個人在尤秀才的靈前燒紙。到了第三天,奇怪的事發生了,尤秀才突然坐了起身,不停叫著:「快燒紙!快燒紙!」家人鄰里都以為尤秀才屍變,相當驚慌。尤秀才就即刻解釋:「不要害怕,我是真的活了,是閻王老爺把我放回來。」家人鄰里感到奇怪,再繼續追問。尤秀才說:「是你們燒的這些紙救了我。」「由於將這些紙燒了後,到了陰曹地府就變成了錢,我用這些錢買通了閻王爺,閻王老爺就把我放回來了。」家人聽了,歡天喜地,之後再繼續燒多點紙。
日本平安時代的《餓鬼草紙》局部,描繪鬼魂在人間 (網上圖片)
據說,這件事傳到出去,有人不相信,包括一名有錢有勢的老員外。老員外找來尤秀才問:「我家用金錢陪葬,不是比紙值錢的多嗎?」尤秀才說:「員外不知,這金銀是人間所用的,絕對帶不到地獄去,不信,員外可掘開祖墳,那些陪葬的金銀保證分毫沒動。」員外聽了解釋,又相當有道理,於是買紙的人一下子多起來,尤秀才造出的紙還供不應求。
事實上,尤秀才並非死而復生,只不過是為了多賣紙,和妻子商量後設下的商業計策。但最終,為去世的人燒衣燒紙的風俗,就一直流傳至今。
中國人罵人,喜歡用「王八」一字,遇上非常討厭的人更會用上「王八蛋」,殺傷力十足。翻看史書,「王八」有其歷史原形,他便是五代十國時前蜀主王建。
據北宋‧歐陽修《新五代史》〈卷六十三前蜀世家第三〉:「王建,字光圖,許州舞陽人也。隆眉廣顙,狀貌偉然。少無賴,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事,里人謂之賊王八。後為忠武軍卒,稍遷隊將。」原來的意思是前蜀主王建年輕無賴,又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八,便被人罵作「王八」,這是比較接近的說法。
「王八」的歷史原形人物是前蜀主王建 (網上圖片)
現今罵人「王八」有多重意思,並非單純解作像王建之「無賴」,另一個比較常見的說法指妻子有外遇的男人,即俗稱「戴綠帽」,使「王八」又與烏龜有關。以常見的烏龜擁有綠色外殼,而古人的床底不少會採用烏龜裝飾,所以便有用烏龜來形容床第有染之事。據《唐史》及《封氏聞見記》所記,李封為延陵令時,採用一個有趣的方法懲罰手下,即手下犯罪,判罰戴綠頭巾以恥之,並以所罰之輕重定戴綠頭巾日數。久而久之,便在吳地(延陵及附近)形成戴綠頭巾代表罪人的文化。在明代,更規定伶人穿綠衣,以示其低賤身份,及後演變成妓院中作雜務的男性僕役,見晚清‧吳沃堯《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一一回:「述農道:『這沒有甚麼蹊蹺,不過他出身微賤,聽說還是個王八,所以沒有甚人去理他。』」
「王八」之說又與烏龜有關 (網上圖片)
第三種說法與道德有關,此說盛行於明清時期。相傳「王八」是「忘八」的諧音,這裏的「八」是指八項德行,即「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忘八就是無恥,這種解釋多見於明清小說,如明‧郎瑛《七修類稿》〈卷二十四〉:「諺語始...又罵人「王八賊」,蓋五代王建行八,素盜驢販私鹽,人罵王八賊也。...」及清‧翟灝《通俗編》〈卷十一〉:「王八〔五代史前蜀世家〕王建少無賴。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事。里人謂之賊王八。〔七修類稿〕」「今詈人曰、王八。或云忘八之訛。言忘孝弟忠信禮義廉恥。不然也。」不過這一說法已與唐及五代相差甚遠,以下即嘗試解釋為「王八」歷史原形會成於五代十國時期呢?
南宋影青刻「龜鶴遐齡」梭邊盞連托 (網上圖片)
現代人喜歡幫人改「花名」。由於「花名」能令人「對號入座」,更易於聯想到對方,如「肥仔」、「鼻屎怪」等等,加上欺凌文化盛行,所以長久不衰。例如著名個人電腦CPU品牌Intel,因為放慢推出新產品的腳步,每代產品僅小修小改,所以有「牙膏廠」的戲稱,而政治人物則更甚。如美國前總統特朗普(Donald John Trump)又稱「侵」、「侵侵」或「當奴侵」,主要與他火爆的性格,挑起中美貿易戰等有關。不過在中國歷史長河中,唐代人喜歡此道,而且原理相同,都是根據當事人的容貌、性格、言行舉止等特徵給他們取外號,亦稱「諢名」,其中不乏對人貶斥、譏諷、挖苦的稱謂。比如宰相蘇味道辦事兩端不置可否且有手摸床角的習慣,人稱「蘇模棱」。盧懷慎居宰輔之位,遇事唯唯諾諾,被人戲稱「伴食宰相」。李林甫笑裏藏刀,人稱「李貓」,又稱「肉腰刀」等等。
這「王八」(設計圖片)
在唐代,張元一及魏光乘兩位官員更是有名喜歡幫人改「諢名」。如對於唐玄宗的名相姚崇,因為身材高大,走路又快,魏光乘說他是「趕蛇鸛鵲」。又如呂延嗣因為頭髮稀疏,而被魏光乘笑稱是「日本國使人」。
清代廣州花艇(海上妓院)模型,有以綠色為主。(資料圖片)
魏光乘不分輕重為眾人改「諢名」,最終只會犯眾憎,惡有惡報。當時有「京師三豹」之ㄧ的監察御史李全交,即以「品題朝士」(隨意評定朝廷命官)的罪名對魏光乘提出了彈劾。結果魏光乘從左拾遺的職位貶官到新州的新興縣(今廣東省雲浮市新興縣)當縣尉了,這不得不說是很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