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文章一大抄」,中國古代的抄襲問題比現今普遍,加上古人沒有所謂的版權意識,著作管理也不善,而抄襲行為也很難追蹤追究。在古代,由於個人作品的好壞與仕途息息相關,因此抄襲現象在文壇上泛濫成災,一字不漏照抄者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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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乃中國詩歌發展的巔峰時期,當時詩文創作也是入仕的重要指標。由於唐朝科舉制並不那麼嚴謹,所以當時很多學子都能通過官員的推薦,獲朝廷一官半職。應試舉子常以「行卷」(即平時的作品)遍訪權貴,以求仕途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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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作《代悲白頭翁》與《有所思》幾乎一模一樣,兩者均收錄於《全唐詩》。(網上圖片)

詩作《代悲白頭翁》與《有所思》幾乎一模一樣,兩者均收錄於《全唐詩》。(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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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指《武經總要》許多兵器、戰法等,連宋人可能未曾用過 (網上圖片)

有指《武經總要》許多兵器、戰法等,連宋人可能未曾用過 (網上圖片)

入仕有捷徑可走,自然也有無恥之徒「鑽空子」。如元和年間的進士李播,在蘄州做郎中時,有一位學子欲攜行卷希望李播提攜。李播看過行卷後,竟發現當中藏有自己未及第時的作品《唐詩紀事》。又如大中年間,盧均做郎官守衢州,有人帶著行卷前來拜謁。盧鈞翻了十餘篇,發現全是他過去的文筆。

詩作《代悲白頭翁》與《有所思》幾乎一模一樣,兩者均收錄於《全唐詩》。(網上圖片)

詩作《代悲白頭翁》與《有所思》幾乎一模一樣,兩者均收錄於《全唐詩》。(網上圖片)

古代公文由於有格式規定,所以抄襲現像相比詩文有過之而無不及。據《朝野僉載》所記,唐代有個叫陽滔的中書舍人,有次接到起草詔書的命令,但剛好管理文件庫的令史不在,他無法獲取舊文件作參考,根本無法自己編寫詔書,最後惟有用斧頭劈爛庫房的窗,爬入庫房尋找參考作品。陽滔亦因此被時人譏諷為「斫窗舍人」。

宋代之後,私人編纂書籍漸成風尚,與之相關的抄襲乃至盜竊亦不少見。中晚明時,張之像編修《唐詩類苑》二百卷,其書稿刊行前為卓明卿所得。卓明卿居然將《唐詩類苑》的初唐、盛唐部分盜為己有,先行刊發。明末清初時,談遷辛苦奮鬥二十多年撰寫《國榷》,結果有人窺探其成果,於夜間潛入談遷家中,把手稿盡數竊走。幸而談遷本人意志堅強、學問扎實,最終重修一部《國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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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抄襲行為最為嚴重的是兵書。宋朝以後,由於邊事吃緊和私著流行,令市面上流傳的兵書、戰冊多如牛毛。到了明代兵書產量最高,抄襲現像亦最為惡劣,常常連名人名著都難逃一劫。明初劉基所著的《兵法心要》,堂而皇之大段復刻《武經總要》。晚明時期茅元儀編寫的《武備志》也照搬了不少《武經總要》的內容。

《武經總要》成書於宋代,其中許多兵器、戰法,莫說明朝人不用,連宋朝人都可能未曾用過。然而兵書屬於工具類書籍,如此簡單地抄襲,自然喪失了其使用價值。晚明的兵書產量極高,真正有價值的作品卻甚少見,說明當時多數兵書作者並無真才實學,更無踏實鑽研實用的兵學。

有指《武經總要》許多兵器、戰法等,連宋人可能未曾用過 (網上圖片)

有指《武經總要》許多兵器、戰法等,連宋人可能未曾用過 (網上圖片)

有人敢明目張膽偷竊他人作品,又鮮有犯人遭到法律的懲罰,證明古代朝廷對版權的問題基本上持不聞不問的態度。亦由於當時作品管理技術的落後,令作者和官府都難以維護個人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