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自稱「奴才」是身份象徵

清代官員，常常自稱「奴才」，不單止我們經常看到的清代古裝劇，也見於當年官方文件、奏章之中。近代史學家陳垣提過：「滿人稱奴才，有時可以稱臣；漢人稱臣，無時可以稱奴才」至於近代著名作家魯迅也說：「在清朝，旗人自稱『奴才』，漢人只能自稱『臣』。

這並非因為是『炎黃之冑』，特地優待，賜以嘉名的，其實是所以別於滿人的『奴才』，其地位還下於『奴才』。」不少學者都認同他們的看法，自稱「奴才」是清廷強行區分滿漢官員身份的措施。所以我們了解到為什麼《鐵齒銅牙紀曉嵐中》，紀曉嵐自稱「臣」，而和珅就是「奴才」。

劇集中的紀曉嵐(左) 與和珅 (網上圖片)

據我們的理解，「奴才」這稱謂帶有貶義，事實卻在清代官場所對應的有很大分別。據了解「奴才」一詞亦作「奴財」、「駑才」，在北方少數民族中是個常見詞彙。魏晉以後，常常作為賤稱、卑稱或辱罵之詞，史籍也有載。《晉書·載記第一·劉元海》：「穎不用吾言，逆自奔潰，真奴才也」，至明清時期，宮內宦官常常自稱為奴才，也被人罵作奴才，亦有相關記載。

在北方民族中，臣與奴才本屬一意，兩詞相通，由來已久。《隋書·北狄》載：「沙缽略謂其屬曰：何名為臣？報曰：隋國稱臣，猶此稱奴耳。」起於北方的清廷在入關以前，「奴才」一詞也出現於官方文獻中，《清稗類鈔·稱謂類》：「當未入關以前，滿洲曾貢獻於高麗，其表文，自稱『後金國奴才』。可見奴才二字之來歷，實為對於上國所通用，其後逐相沿成習耳。」所以，在滿洲舊俗，以奴才與臣相等，並不以為有辱國體。在滿語中，有阿哈(Aha) 一詞，漢語意譯為「奴才」。

清代百官出席祭典 (網上圖片)

滿清入關後沿襲舊俗，旗人面見皇帝及在給皇帝的奏摺中，有用臣，也有自稱奴才，也在正式官方文獻中記載著，但就未有對奏章中稱「奴才」或「臣」有統一規定。直至雍正年間，雍正帝試圖統一稱呼：「凡奏章內稱臣、稱奴才，俱是臣下之詞，不宜兩樣書寫，嗣後著一概書寫臣字。特諭。」但在旗籍官員的奏章中仍然兩稱並存。

不過在這段時間，八旗官員稱呼漸漸變化。乾隆六年，貴州官員張廣泗上奏請求將長子留在自己身邊，奏摺中自稱為「臣」，而將兒子稱為「奴才」，乾隆帝為此專門下旨訓斥他。這表明雖然旗籍官員奏章中仍然兩稱並存，但已經引起清廷注意，對於旗下官員私事折，已要求稱「奴才」維護滿洲舊俗。

清高宗乾隆帝朝服像 (網上圖片)

到了乾隆年間，正式下令規範官員自稱，要求公事與私事分開辦理：「滿洲大臣奏事，稱臣、稱奴才，字樣不一。著傳諭：嗣後頒行公事折奏稱臣；請安、謝恩、尋常折奏，仍稱奴才，以存滿洲舊體。」其實乾隆的本意在於，提示旗籍與武職人員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效忠王朝統治，這也推動了稱呼在社會上廣泛使用。客觀上，這一稱謂也區別了旗人與漢臣的身份，主觀來說，就是有一種激勵自我身份的作用。

影視中的清官 (網上圖片)

至於奴才一詞在社會上廣泛使用，在當時及後世各種小說中也常有反映。《紅樓夢》第33回，賈政說寶玉：「該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讀書罷了」反而與官場上很不同，民間使用上，奴才及其衍生詞語絕大多數都是賤稱和含有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