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在中國歷史上相當尊貴,是用於帝皇之色。但風水輪流轉,今時今日,「黃色」都被冠以色情之意,警察掃黃行動、黃色小說、黃色電影等等,這個獨特而明亮的顏色古今為何落差如此大?
中國人古代尚黃,由先秦《禮記》的「黃衣黃冠而祭」到西漢的《焦氏易林》裡的:「純服黃裳,戴上以興」都證明黃色是最高祭祀服飾的專用色,因與神靈溝通,故需莊嚴而隆重。東漢班固著有《白虎通義》,云:「黃者,中和之色,自然之性,萬世不易。」黃色為五色(青、黄、赤、白、黑)中最高貴,代表中央,因此,漢族古代皇帝均尊黃色為正色,龍袍又稱「黃袍」。在宗教上,道教敬黃色,服黃色,佛教也認為黃色素雅、絕俗,故服裝、建築及裝飾等也多用黃色。
唐太宗李世民的帝王之色 (網上圖片)
據了解,黃色在唐朝初年正式走上巔峰。宋代《野客叢書·禁黃》載:「唐高祖武德初,用隋制,天子常服黃袍,遂禁士庶不得服,而服黃有禁自此始。」,下達了「禁黃令」後,官員被禁上朝參著黃,而帝王之黃,已與庶民的普通黃色特別區分出來-色澤略深,黃中偏赤。
郎世寧繪《清高宗乾隆帝朝服像》,穿上的是帝王之黃的龍袍 (網上圖片)
當時,黃色與「色情」看似沒有明顯的聯繫。不過有一些觀點指,早在甲骨文時期,「黃」與「性」就已經有關,因為「黃」的字形,取向於一個腹部隆起,仰面朝天的人形,就如孕婦。又如「廣」的甲骨文和金文的字形,考古學家發現當中都包含一個倒置三角形,認為應該是「女陰」的意思。唐代著名醫師孫思邈在著作《千金要方》的「內房補益」中,有著「赤日黃月」之說,所以近代語言學家張清常也說,中國古代之「黃」與「性」有關係「此說甚是」,只不過中斷千餘年,人們早已忘記。
隸書、篆書、金文、甲骨文、骨刻文及骨刻原圖 (網上圖片)
「喚醒」對「黃」與「性」的關係,很可能與西方有關。在西方文化中,「黃」(yellow)使人聯想到背叛耶穌的猶太(Judas)所穿衣服的顏色,所以黃色帶有不好的象徵意義。
公元1887年,法國出現了一個被資方收買的假工會,工會的玻璃窗均被打破,於是資方臨時用黃紙裱糊,被工人們譏諷為「黃色工會」,自此就將與資方妥協或被收買,或是被工賊所控制的工會為「黃色工會」 (yellow union) 。在1894年,英國創刊了一家雜誌叫《黃雜誌》,發表「頹廢派」文藝集團一些帶有色情意味的作品,被認為是不登大雅之堂。凡此種種,「黃色」低俗及色情的含義基本定型,並傳播了起來。
1896年《黃雜誌》四月號封面 (網上圖片)
在西方的角度上看,黃都是比較低俗,而且都有邪惡、背叛之意。除了低級趣味的報刊、毫無文學價值的書籍,還會以yellow dog指卑鄙的人,以yellow streak及yellow-livered形容卑怯膽小。
隨著西學東漸及中國帝制統治結束,也許如此,「黃色」在大眾認知上的含義因而180度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