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講到,睇完靚仔小黃神醫,預訂下次疹症,排到下星期尾。當晚一睡無痛,到天明。睡醒筋硬僵直頸肩手痛,又回來。想再睇小黃神醫,又要等到下星期尾。
想起四年多前,我的女兒阿真的媽媽,美女出浴,滑倒叫救命。救護員到,抬上救護車。真媽大叫,要去法國醫院。我心諗旅遊就話去法國啫,醫院都要揀去法國醫院?惆悵無奈的小强,想掩住荷包的我,只能說「好啊。」
但救護員哥哥話,「不可以啊,我們公家車,只可以去公家醫院。」唯有懇求救護大哥,抬條半死肥魚過我架車。自己車去法國醫院,睇骨科名醫高醫生。看後安排什麼,打直照打横都要照,開止痛藥,話痛就吃,明天早上看完相片,慢慢談怎樣醫。
第二天早上不到十點,高醫生攞住所有照片証據話:「恭喜妳,所有骨頭無事。應該是筋鍵撕裂,睡床三個月至半年,自己有功能會好,自己懂修復。痛就吃,止痛丸喇。」
睇完西醫不行,唯有找我們中國隱世醫生,隱世拍打推拿,跌打怪醫「一條菁」,去菁哥推拿中醫館。因為他全間醫館,得他一條友,所以我尊稱他,叫他「怪醫一條菁」。就這樣,給我在深水埗閣仔找到他。真媽醫了三次,醫到由二枝拐杖,變回用一枝拐杖。但是她起誓,以後不再去深水埗。她更掉下狠話地說,「給怪醫治病,慘過下地獄。慘過由女孩變成女人,由女人變成,生女兒的媽媽,慘過生育痛苦,真是慘過生阿真。今天她仍說,什麼痛都可忘記,就算生仔,醫生說12級超痛,我都可以忘記。獨是給菁哥的手蹂躪,到離開這個世界,都不能忘記。就算返屋企,經過深水埗,她都要求兜路走,不經深水埗。
我早兩日痛起上來,即時開車往深水埗,寶血醫院旁。踏上地上,滿佈烟屁股的樓梯。開門見滿嘴黑烟屎牙,笑容滿面的菁哥。他其實似江湖中人,有豪情講義氣,似福建褔青幫大佬,多過似醫生。
打開手術室布簾,現在其他醫生,都轉用一次性,紙床單。他叫我睡上,仍然是看似千年,不洗的布床單的床。近年稍為富貴的我,雖然不願意,但是為了頸肩手的痛,都要頂住發麻的頭皮,死死氣,背向天爬上這張,好像千年不洗,的手術床。好彩味不濃,否則好了五十年的兒時哮喘,都會走返出來。
怪醫菁哥,用他的怪手,塗滿跌打藥酒,使出福建南少林,內功手法。在我背,左右出掌又出出拳,更出鷹爪功,在我全身運功。一手抓住我的筋,我的骨,一路運功,打通我全身經絡。一路唱福建山歌,草原情歌,大漠豪歌。其實我都不知,他唱什麼歌。因為我痛到,不知他唱什麼。只隱約聽到,他用普通話,及閔南語唱出草原,唱出沙漠,唱出美少女。聽到我不懂,的應該是閔南方言。
到他不唱時,他就單咳,一下一下,好似給人打到內傷那樣咳,其實他用氣功醫人,醫到自己內傷的咳嗽。内功手法,治療做完。就開始拍打,他說「忍住啊小強。我會用,全心全意全力,用我畢生內功,用無陰力加少林陰功,拍你患處。拍出你幾十年,累積的淤血,疏通你淤塞的經絡。」話都未停,挪着我右手,近膊頭。大大力拍,真是拍到,你阿媽認不到你,拍到你阿爸認不到你。拍到你,全家人,都認不到你。真是痛到我阿媽,我都認不到。
我狂叫:「菁哥停啊,你拍錯手啊?我左邊痛,你去拍右手?」菁哥不停,但是說:「你左邊痛,因為右邊頸肩手塞,阻住流通,影響左邊頸肩手。要疏通,就要在右邊源頭,開始醫。」拍完右手,再拍左手。真是你阿媽啊,我來醫左邊頸肩手,變成打我,兩邊頸肩手。拍打完,菁哥就幫我吸罐。
當我吸着罐,睡與醒之間。有女人聲,哭住推門,進入醫錧。菁哥問什麼事,身體什麼地方痛。不夠十五分鐘,聽見女人聲,叫多謝多謝,關門地離開。菁哥返入手術房,我多口問,「什麼事阿菁哥?」他說「那是综援婦,傷到手,幫她包好手。她又說無銀買餸,怎辦?我幫她醫,再送三百元,給她買餸喇。後面就是NGO,綜援戶中心。久不久,就有她們來。我今天幾好,仔大當差,二仔做金融,三女做設計。不用負擔,做好事係時候喇。」看官們看完,小強文章,有綜援戶需要,去深水埔。搵完北河街派飯盒明哥,可以順路探探菁哥。
我再睡到,濛濛矓矓。聽到菁哥,輕聲軟語,「老婆老婆,我銀包鈔票,號碼好意頭,你攞我銀包,去搜去攞喇。」這個菁哥,真是不能,以外表評論之。絕對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英雄豪傑,盡在深水埔。
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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