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月28日,日本帝國主義在上海挑起了一·二八事變,悍然發動對淞滬地區的武裝進攻。上海及其周邊慘遭日軍蹂躪,民居官舍毀損嚴重,文化機關與交通設施損失慘重,大批民眾流離失所淪為難民。

在國難當頭、民族危亡的重要時刻,全國人民及海外僑胞民族精神空前高昂,不分天南地北,熱烈聲援淞滬抗戰。上海更是全民奮起,各界民眾、各團體的愛國人士掀起了席捲全市的抗日救亡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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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28日,日本帝國主義在上海挑起了一·二八事變,悍然發動對淞滬地區的武裝進攻。上海及其周邊慘遭日軍蹂躪,民居官舍毀損嚴重,文化機關與交通設施損失慘重,大批民眾流離失所淪為難民。

商務印書館總廠被炸後廠內危牆聳立

商務印書館圖書總棧房被炸後圖書數萬冊紙張盡成劫灰

一·二八事變中大批難民流落街頭

商務印書館第一、二、三紙棧房被炸後價值數百萬的存紙盡成劫灰

商務印書館附設尚公學校被毀後殘跡

1932年3月23日,中國公學大學部教授會為滬案被毀請撥款補助案致國民政府教育部部長朱家驊箋函。

1932年3月24日,中國公學為被敵轟毀請撥款補助案致國民政府教育部呈 。

一·二八淞滬抗戰悲壯慘烈,顯示了中華兒女不畏強暴、不怕犧牲的英雄氣概,展現了參戰部隊浴血奮戰、前仆後繼的頑強鬥志,湧現出許多守土禦侮、視死如歸的英雄人物。

今年是一·二八淞滬抗戰90周年,本報文化版與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聯合推出《抗日御辱 共赴國難》專欄,邀請檔案專家利用館藏珍檔撰文,講述一·二八淞滬抗戰時上海地區遭受的巨大災難、抗日義勇軍的不屈抗爭、各界民眾的救濟活動,以及戴戟、蔣光鼐和蔡廷鍇等將領誓死抗日的英勇壯舉等,再現中國軍民同仇敵愾、團結抗戰的民族凝聚力,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激勵我們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奮鬥。

1932年一·二八淞滬抗戰期間,日本帝國主義悍然發動武裝侵略,上海及其周邊地區遭到日寇海、陸、空三方面蹂躪。曾任國民黨江蘇省政府主席鈕永健為《上海撤兵區域接管實錄》一書題字所言:

「自倭禍作滬上,被其蹂躪者凡兩閱月,政府與人民數十百年慘淡經營之結果悉為摧毀無遺,犧牲生命更不知凡幾。倭之視我且犬馬不若,讀此冊蓋不禁髮指眥裂矣。」

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利用館藏相關檔案編纂的《一·二八淞滬抗戰檔案彙編》,以鮮活史事、翔實數據從一個側面揭示了90年前日軍侵略上海所帶來的巨大災難,給當地乃至全國人民造成的難以磨滅的慘痛記憶。

商務印書館總廠被炸後廠內危牆聳立

廬舍為墟 生靈塗炭

上海素有「東方巴黎」之美譽,當時人口300多萬,其繁華錦繡世人稱羨。然而“滬戰三月,倭軍肆虐”,日本海軍陸戰隊公然違背國際戰爭法規,以飛機、重炮對我非戰鬥人員之平民、非防禦物之建築加以殘害、焚毀。兵燹之餘,當地交通飽受摧殘而近乎癱瘓,民居官舍被焚燒破壞者不計其數,以至昔日魔都瓦礫遍地、滿目瘡痍,淪為戰事前線的閘北、江灣、吳淞、真如等地更是一度變成人間地獄。據國民黨中央黨部對上海市府管轄區域內事變損失所作初步估算顯示,全市損失約計15.6億美元,遭受直接損失人口佔總人口的45%;日軍侵佔區內住戶財產損失70%,房屋損失85%;侵佔區內有商店12915家,受損失者達70%,全市商店遭受直接、間接損失價值近6億美元。

商務印書館圖書總棧房被炸後圖書數萬冊紙張盡成劫灰

氣設備、材料配件等路產損害無算,重要文件、印信、財產、什物更被付之一炬,「實為兩路有史以來之大破壞」。中國軍隊西撤後,真如以西的南翔、安亭、天福庵、陸家浜等站又相繼毀於日軍炮火,京滬鐵路工程最大的青陽港鐵橋也遭敵機破壞。京滬鐵路交通停滯達4個月之久,淞滬支線行車則遲至6月22日方得恢復。此次鐵路損失佔全路資產四分之一,電話局、發報電台、電杆線路等市政公用事業損失高達1000餘萬美元,市府財政收入驟減約75%~80%。

戰事發生後,「淞滬區域不特菁華之地悉變為瓦礫之場,其有形損失不可勝數,且也農則輟耕,工則罷作,商則停市,士則荒學,其無形之損失更不知凡幾,甚至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無辜人民犧牲於無情槍彈炮火中者又不知其若干」。戰區內十室九空,百業崩頹,大批民眾輾轉流離,饑寒交迫,租界馬路上無處棲身者不下10萬人,命運不濟者更遭受無妄之災,一·二八淞滬抗戰中上海市區死亡6080人,受傷2000人,失蹤10400人。1932年1月30日,上海一些慈善團體聯合發起組織上海戰區難民臨時救濟會,設立28處寄宿所,專門收容救護戰區被難市民。3月1日中國軍隊撤退後,戰區進一步擴大,難民人數激增,截至3月10日,僅該救濟會就先後留養難民8萬餘人,其中有上千名與父母失散的孩子或父母身亡的孤兒,由其代辦舟車運送至外埠安全地帶的已逾10萬人,而“未受救濟之難民更不知其數矣”。

一·二八事變中大批難民流落街頭

文化重創 實業罹難

上海為全國文教事業中心,閘北、江灣、吳淞一帶不啻為滬上文化菁萃之地,高等學府林立,小學校星羅棋佈,商務印書館、開明書店、廣益書局等文化機構更供人以精神食糧。1932年1月29日凌晨,多架日機從停泊在黃浦江上的「能登呂」號航空母艦上起飛轟炸閘北華界,引發多處燃燒。寶山路上的商務印書館總廠自10時許被日機投彈接連擊中印刷部和機房,起火後火勢蔓延,繼而全廠皆遭火災,濃煙瀰漫天空。因書籍紙張堆積甚多,加之救火車在戰區無法施救,廠中各種印刷機器盡毀,焚余紙灰飛達十數里外,直至下午5時許火勢才得以熄滅。總廠除一間小療養室外全成焦土瓦礫、斷垣殘壁,所遺紙灰深可沒膝,銅、鋅、鉛等藏版熔成流質,溢出牆後凝成片塊。

商務印書館第一、二、三紙棧房被炸後價值數百萬的存紙盡成劫灰

指責日機擲彈炸毀「全中國教育界所託命之商務印書館及其藏有多量無價典籍之圖書館」的暴行實為“掠奪侵凌、慘無人道”。

實業乃國本所系。淞滬抗戰期間,上海國貨工廠聯合會接會員報稱,日軍自1月28日起每天以飛機、重炮轟炸,意欲將滬北房屋轟炸無存,「尤注意我國文化機關與實業工廠,使我實業破產以遂其經濟侵略之野心」。該聯合會會員建華慎記紡織廠創設於1929年10月,“所置紡織機器均系最新式機械”,生產的飛行牌、開天闢地牌國貨紗線布匹質量極佳。該廠廠址正處於閘北天通庵路、寶興路口,1932年2月21日遭日機轟炸,全部廠屋、機器、棧房存貨等被焚毀,損失約計30萬銀圓。

吳淞華豐紗廠雖未遭轟炸卻被日軍長期佔領,盤踞於此的日本駐軍蓋造營房,又在廠門口拉築鐵絲網,常有卡車、鐵甲車、武裝士兵馳驟往返於周邊道路,囂擾四鄰,直到中日雙方簽訂《淞滬停戰協定》兩個月後才從廠區撤走。據統計,日軍侵佔區內有工廠597家,佔全市工廠四分之一,受損者為數過半,因事變失業者占工人總數80%,僅紗棉織廠等產業工人失業人數就達25萬。

鼙鼓動地 弦歌中輟

淞滬地區多所公立、私立專科以上學校,經教育界人士四五年乃至三四十年苦心經營,「歷年久遠者則設備粗完,其暫焉者亦規模略具」。1932年2月4日,日軍發動第一次總攻,戰火隨之擴大到江灣、吳淞一線,多所院校正當戰線要衝,不幸慘遭轟炸或焚毀。

商務印書館附設尚公學校被毀後殘跡

研究室內設備儀器損壞奇重。

1932年3月23日,中國公學大學部教授會為滬案被毀請撥款補助案致國民政府教育部部長朱家驊箋函。

江灣車站旁的國立勞動大學圖書館、儀器室在空襲中直接被炸成齏粉,地面留有炸彈爆炸後形成的兩個大洞,「每穴深廣各逾丈,雨水注入成潭」,校內鐘樓、總辦公處、教室、工廠被擊毀倒塌者甚多。上海法學院地處虹口公園日軍司令部附近,其江灣路院址禮堂、教室、宿舍等建築2月3日、4日被日兵放火焚毀,校產損失約23.8萬銀圓。私立持志學院江灣大中學部則於2月3日、10日被日軍縱火焚毀無餘,損失甚巨,“一切進行悉行停頓”。

1932年3月24日,中國公學為被敵轟毀請撥款補助案致國民政府教育部呈 。

戰區內各校校舍有的雖獲保全,但受戰事蔓延影響間接損失亦巨,如國立暨南大學真如校舍被敵進佔後僅剩軀殼,校內物品多被洗劫一空,「窗戶校具以為薪火,衣服書籍貴重者劫去,殘餘者盡付一炬,教員宿舍變為馬廄,浴室膳堂作為便所,學府精華摧毀殆盡」。私立復旦大學則向國民政府教育部部長朱家驊報稱:“溯自江灣淪入戰區以後,日軍於二月二十日晚侵入屬校,驅逐守校員役,折毀環校牆籬,搗毀門窗,佔用校舍……留存校中之木器文具儀器標本及教職員學生留校衣物、書籍等公私器物多被搶掠一空,即辦公室宿舍中剩餘文件書籍亦於三月十四五等日被日軍任意焚毀。”

1932年4月10日,上海各大學聯合會為請妥籌各校滬變善後辦法致國民政府教育部呈。

日軍侵佔區內被焚毀或駐軍之大中小學校計有76所,被炸資產佔全市校產三分之一;被迫停頓的大中小學校共計233所,失學學生佔全市學生四分之一,輟業教職員佔全市教職員三分之一。淞滬抗戰期間,淞滬各大學校為避免青年因戰亂失學,多相繼租借臨時校舍開學授課,教職員枵腹從公,生活難以為繼,上海各大學聯合會主席兼交通大學校長黎照寰特向國民政府教育部呈報各校遭劫慘狀,並懇請設法救濟,「俾學校得以繼續勿替,教職員得以維持生活,安心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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