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黨在上週六(5月27日)召開特別會員大會,正式宣布解散。
一個創立17年的政黨,最後步上解散之途,可說是一條失敗之路,但這條失敗之路,也是由該黨領導人一步一步行出來的,過去十多年香港歷史轉折時刻,我見證了幾件和公民黨有關的小事,也可以作側面反映,這個黨如何步上衰敗。
第一、對23條立法出爾反爾。時光回轉到2003年,當時港府推出基本法第23條立法,社會上風雨欲來,政府為求增進社會和諧,在中央政策組下成立了一個社會和諧小組,我叨陪末席,是小組成員之一。記得當時大律師公會內一群核心大狀,已組成23條關注組,他們就是公民黨的前身(後來先變成45條關注組),當時他們大力反對23條立法,但私底下仍與政府有溝通。
記得有一天,時任保安局局長葉劉淑儀與律政司司長梁愛詩見記者,說已跟大律師公會商議,政府決定提出讓步方案,就是後來的所謂「剥牙方案」,政府大幅調低23條的辣度,希望爭取包括法律界在內的反對派同意。當天下午,社會和諧小組剛好開會,其中一名資深大狀組員就是23條關注組的核心成員,和諧小組的成員都很關心事態發展,追問這位大狀,如何看23條立法修訂方案。當時他表態說,方案可以接受。小組成員都認為,這就是23條關注組與政府反覆磋商得到的方案。不過後來社會局面風起雲湧,到了「七一」搞出幾十萬人大遊行,包括23條關注組在內的政團馬上反水,轉過頭來反對修訂後的23條,最後方案被逼撤回。
事後回想,若在2003年通過23條立法,社會上對顛覆活動有一定的自我約束,或許不會發展至2019年的黑暴運動,又或許歷史也會改寫。
第二、參與決策毫無誠意。2005年曾蔭權上台,為了加強與各界溝通,擴大策略發展委員會,我也有幸叨陪末席,看見政府如何苦心地就不同範疇政策,拿到策發會內諮詢。當時23條關注組已變成45條關注組,其中核心女資深大狀,獲委為策發會成員,這位女大狀逢請必到,逢到必「早」,不過是早退的早。每次只見她參加會議,都只出席5分鐘至15分鐘,就施施然挽著她的名牌鱷魚皮手袋,提早離場,印象中她從未在策發會中表達任何意見,政府有心諮詢,但大狀黨無心參與。
我心想,若他們這麼討厭這個制度,大可以不參加策發會。但他們既要參加,也要爭取完美出席率,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只是應酬式出席,對向政府進言,推動政策改變毫無誠意,但公開表演就表情十足。
第三、嚴拒政改勢兇夾狼。時光流轉到2015年,特首梁振英提出政改方案,提議按基本法,由提名委員會提名,一人一票選出特首,結果在立法會被否決。一年後中央港澳協調小組組長張德江,在同年5月親臨香港,政府在會展搞了個晚宴,我也在座。張德江在晚宴前約見包括公民黨員在內的10名立法會議員,再遊說議員接受政改方案。就因為張德江與反對派議員見面,晚宴本來6時半開始,但等呀等,等呀等,等了個多小時,張德江久久未出現,就因為與議員會面時被圍攻。據與會人士透露,公民黨等議員勢兇夾狼,劇烈針對政改方案,雙方討論激烈,最後不歡而散。
我心想如果公民黨當日接受了政改方案,香港有先經提名然後普選的特首,若政治不走向極端,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回歸26年,泛民搞的政黨愈搞愈激,背後是想推翻政府,上台執政。公民黨不但在香港玩得激進,更到美國游說對港制裁。這一切都是政治選擇,敬酒不飲飲罰酒,偏要參加一場顛覆政府的運動,最後落得散黨的下場。只能說:絕路是自己行出來的。
盧永雄
早年和一個加拿大的長者高管一起去中國,他說起兩個故事。
他幾歲的孫女聽說他要去中國,感到相當興奮,因為在孫女的眼中,中國是一個玩具王國,孫女走進玩具百貨店時,見到差不多所有玩具都是「Made in China」(中國製造),所以在小小的心靈中,中國很好玩,因為中國到處是玩具。
老人家由「Made in China」講到Made in Japan(日本製造),又講起另一個故事。在上世紀50年代老人家還是年青的時候,他有一次去買一件外套,上面寫著「Made in U.S.A」(美國製造),他買了之後才發現被人搵了笨,原來日本有一個縣簡稱「U.S.A」,這其實是一件日本貨,但寫「Made in U.S.A」來誤導消費者。老人家說上世紀90年代覺得日本貨很高檔,但是再往前倒數40年,日本產品都要偽冒美國出產。
老人家既講出一個產業從不同地方輪轉的故事,亦都講起品牌價值(Brand equity),其實背後是要看你生產甚麼東西出來,對消費者有價值。對他的孫女而言,小孩對不同國家並無成見,中國生產出的漂亮玩具,就覺得中國品牌很好了。香港想重新發展高階製造業,也要重新審視「Made in Hong Kong」這個香港品牌,究竟有何價值。
特區政府加快北部都會區發展,在周一宣布以片區開發的發展模式,即一整片地塊發展,率先推出洪水橋新區內一幅達到10.5公頃的土地分區招標,借助私人力量開發產業及住宅土地。與此同時,政府又公布成立洪水橋產業園有限公司,負責營運洪水橋大約23公頃的產業園,特區政府明年初會落實注入起始資金,目標是產業園公司明年中正式投入運作。
如果按過去的做事方式,恐怕北都第一個區洪水橋,可能2028年都未有土地推出,但本屆政府大力加快發展步伐,盡快推出土地,並採取多管齊下的靈活方式,在3幅產業用地中加入「非價格建議」,如果入標者的發展策略性產業是龍頭企業,或者發展速度夠快、投資規模夠大、創造就業夠多的話,就會加分。
至於成立洪水橋產業園公司,用更靈活的方式加快發展。過去從工業邨公司開始,到搞數碼港和科技園,都是用公司的方式運作,公司由政府全資擁有,但用商業化的方式經營。
例如洪水橋產業公司會委任董事局及招聘行政總裁,負責公司運作,長遠是希望它可以自負盈虧。而產業園公司可以招標出售部分土地,供企業建設上蓋物業,亦可以「以土地參股方式」,和企業一起成立公司,共同開發和投資產業。這個政府公司以土地參股形式,可以減少投資方的地價負擔,並增強投資方的政府股東背景,都是一個創新的做法。
無論如何,香港北部都會區招商引資,會面對鄰近地區的競爭。內地很多產業園區都是有靈活的招商策略,可以低地價甚至是免地價開發,地方政府注重投資者能夠帶來多少新增的GDP,而不是那麼重視賣地收入。再加上內地的廠房建築成本遠比香港低,所以香港面對的競爭不低。
至於比較洪水橋產業園和新田科技城,新田科技城會集中搞創科產業,而政府定位洪水橋產業園,就會做高端製造業,按政府官員提出的例子,可以發展新興的建築業,例如組裝合成建築,或者是中成藥的保健品產業。產業園公司會在那23公頃土地中,劃出不同的產業片區分區發展。
無論如何,香港搞工廠,即使高度自動化,建築費和地價成本都較貴,但是在港生產可以有「Made in Hong Kong」的品牌,或許香港的品牌和30年前比較,已經沒有當年那麼吃香,特別是內地很多產業已經發展起來,甚至比香港更加先進,所以香港要更加進一步思考自身的品牌價值,例如藥品和保健品,由於要食入口,很多人對安全度的要求會更高,「Made in Hong Kong」還會有一定的市場。
香港發展高階製藥造業,不是沒得做,但是要對好焦,搞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香港的賣點,還是有發展空間。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