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黎智英續作供。控方展示多篇在黎Twitter的帖文,當中涉及要求制裁中國及撤銷香港特殊地位等,黎多次提及帖文為「徒弟」李兆富撰寫,但他要為帖文負責,確認在兩人共識下發布,但又指自己「沒有權不同意」,引起法官質疑,認為是黎的Twitter帳戶,所以黎有權並可隨時撰寫帖文。而黎亦承認,在《國安法》實施後,他從沒要求把相關Twitter內的帖文下架,因從來沒想過帖文違法。

囚車離開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帖文主張對中國實施制裁進行報復 黎指李兆富所寫
控方展示黎與李兆富於2020年6月11日的WhatsApp訊息,黎向李發送《蘋果》頭版截圖,顯示題為「警設國安部門 生效首天即執法」,並附上文字提及「中共似乎淡化了《國安法》。別被愚弄,它只是冷卻了制裁的憤怒…中共擔心制裁,是實施更嚴厲制裁的好原因。」控方問黎當時提倡針對中共採取更嚴厲的制裁?黎確認。
控方再展示另一帖文「美國政府應該對出賣用戶隱私的 #CCP附屬公司實施制裁進行報復。」帖文附上新聞,關於「Zoom將使中國能夠審查個人用戶」。黎指,帖文由李兆富撰寫。控方問黎是否同意內容?黎指,他會負責任。控方再問黎是否提倡美國制裁中共?黎確認。
控方再問,帖文與《國安法》無關?黎認為是關於《國安法》。因當時《國安法》即將實施,所有人都感到緊張、受壓,故李兆富寫此帖文。控方質疑帖文內容與《國安法》無關,而黎仍要求美國針對中共採取報復式的制裁行動?黎重申,這是由李兆富撰寫。
黎Twitter提及華為陷困境 顯示經濟制裁效力
控方另展示2020年6月15日黎傳送一條有關華為報道的連結予《蘋果》英文版前執行總編輯馮偉光,著馮盡快翻譯成英文給李兆富,以便放在Twitter。同日,黎Twitter發布一則帖文提到「華為深陷困境,顯示目標經濟制裁的效力,華為是中共越權的象徵」,並附上「中國網傳華為打算裁員50%」的報道截圖。黎同意帖文內容。
控方問黎提倡針對性的經濟制裁?黎稱沒提倡,但同意李兆富的帖文內容。控方問,帖文也沒提到《國安法》?黎同意。控方問黎的目的是遏止中共?黎稱,沒提到遏止中共。
法官李素蘭關注,李兆富懂中文?黎同意;李官問為何李兆富要求將報道翻譯成英文?黎稱不知道。法官李運騰指,李兆富似乎沒等翻譯報道就發布Twitter帖文?黎同意。
黎確認帖文提及《國安法》實施 各國應制裁中國及撤銷香港特殊地位
控方展示黎Twitter於2020年6月18日的帖文,提到世界是否對中國實施制裁,並取消香港特殊地位取決於客觀標準,即如果實施《國安法》,一國兩制就死了,世界別無選擇,並附上《香港電台》新聞連結。黎指,帖文由李兆富撰寫。
控方指黎當時提倡世界是否對中國採取制裁,視乎《國安法》是否實施?黎指,這是其意見,但各國怎樣做非他本人可控制。控方指黎提倡若實施《國安法》,各國應制裁中國,包括撤銷香港特殊地位?黎確認。控方再指,這是黎的看法?黎確認。
黎確認帖文提倡以《馬格尼茨基人權法案》針對中共實施制裁
控方再引述於6月25日的帖文,提到「沒有人應該向中共欺凌行為屈服,公開證據或釋放兩名 Michaels。只有恐怖分子才會抓捕外國公民,作為人質和討價還價。參與此類侵犯人權行為的中共幹部應按MagnitskyAct受到制裁」,控方指帖文由李兆富撰寫,問黎是否同意內容?黎確認在兩人共識下發布。
控方指,黎提倡以《馬格尼茨基人權法案》針對中共實施制裁?黎確認。控方指,但帖文表面看來與中共無關?黎確認。控方再引述翌日另一 帖文提到一旦通過《香港自治法》,任何違反一國兩制的人將受到制裁,銀行將停止與這些人做生意,不知道中聯辦在香港有銀行帳戶嗎?」,並附有《彭博新聞社》的新聞連結。黎指,帖文均由李兆富撰寫。
控方指帖文提到《香港自治法》,黎知道法案與制裁相關?黎指,他不記得當時是否知道,但李兆富肯定知道。控方再指,制裁包括凍結銀行戶口?黎指帖文沒寫,他不知道。控方指「不知道中聯辦在香港有銀行帳戶」,與制裁及凍結銀行戶口屬同一概念?黎否認,指內容沒提及凍結戶口,只提及停止做生意。

黎的妻子離開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指會為帖文負責 但不代表同意李兆富帖文所有內容
控方再展示2020年6月27日的帖文,提到「香港特區政府花了20小時才就美國參議院通過《香港自治法案》作回應,聲明甚至沒提到《國安法》,這就是為甚麼世界認為「一國兩制」已經改變,而 共產黨必須為違背中英聯合聲明而受制裁。」,並附上新聞連結。黎指,這不是他的想法,但確認是在其共識下發帖。
控方指黎同意中共要為違背《中英聯合聲明》而受制裁?黎指,李兆富發帖毋須經他同意,但他會為帖文內容負責。控方再問黎是否同意帖文內容,中共要因違背《中英聯合聲明》而受制裁?黎指,他從沒說過違背《中英聯合聲明》,但重申會為帖文負責。
法官杜麗冰追問,除負責外,黎早前供稱不論李兆富撰寫甚麼帖文,黎都會同意,因李知道黎的想法,二人關係緊密?黎指,李從來不會徵求其同意,但黎會為李的言論負責。杜官質疑,不只是負責任,黎稱容許李在自己的Twitter撰文,因二人想法一致?黎確認,但指不代表他同意李的所有想法。法官李素蘭追問,黎有否不同意李撰寫的帖文?黎指,他沒表示不同意,但亦不代表同意所有內容。

法官杜麗冰。
黎指自己「沒有權不同意」李兆富撰寫的帖文 遭法官質疑
控方再展示於2020年6月28日的帖文,提到「林鄭月娥、梁愛詩及鄭若驊等人,他們聲稱不知道《國安法》細節。也許他們公開這樣做,是為了將來面臨制裁時,可以無知作為個人辯護。」黎指帖文由李兆富撰寫,指自己「沒有權不同意」內容,因為要為帖文負責。法官杜麗冰質疑,黎當然有權,因這是黎的Twitter帳戶。黎指但帖文由李撰寫。
控方續展示李兆富向黎發送WhatsApp帖文,與此帖文相關,黎回應「Great」。杜官質疑黎何為聲稱沒權有不同意?黎重申自己沒有權不同意。杜官提高聲線追問,沒有權是指黎無法控制,但這是黎的Twitter 帳戶,所以黎有權,並可隨時撰寫帖文?黎指,意思是他需要承擔責任,所以沒有權不同意。杜官再指,黎有權不同意,而黎在訊息中說「Great」。控方指黎有權不同意,因他是Twitter的擁有人,黎重申,他沒有權不同意,因他要負責任。
法官李運騰關注,根據黎與李兆富的對話,黎向對方發帖文草稿,但甚少由李把帖文發送給黎?黎確認。李官再問為何李特意把此帖文傳送給黎?黎指,可能沒特別原因,李官指李兆富曾向黎提議修改更強硬字眼?黎指,他沒回應李,由李自行決定。
黎承認《國安法》後沒要求帖文下架
控方再展示兩天後黎與李兆富的WhatsApp對話,黎向李發送新聞「鍾國斌:商界憂美辣招制裁」及相應Twitter帖文,「支持《國安法》的商界人士,他們擔心自己會受美國制裁,他們應該擔心,不應該允許他們與美國公司做生意」 。
控方問黎是否同意不應讓支持《國安法》的商界人士與美國公司做生意?黎確認。法官杜麗冰問及,黎認為要制裁支持《國安法》的商界人士?黎確認。控方指黎於《國安法》實施前,曾要求針對中港政府實施制裁及採取敵對行動?黎指他曾要求制裁,但沒要求敵對行動。
控方再問,黎當時知道於《國安法》下,要求制裁是違法?黎確認。控方再問,在《國安法》實施後,黎從沒要求下架Twitter內的帖文?黎指因這些是《國安法》前的帖文,故沒要求下架,因從來沒想過帖文違法。

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
蓬佩奧等美高官觀看黎受訪 控方質疑Mark Simon有內幕消息
控方展示黎於2020年7月1日接受美國《霍士財經網》(Fox Business)主持Maria Bartiomo 訪問,黎稱「我不擔心,因為我不能擔心,如果我擔心的話,我甚麼都做不了,甚麼也說不了」。控方問黎的意圖是不管《國安法》實施後果如何,他都會繼續做他想做的事?黎稱是合法地做。控方指問黎是否不管《國安法》後果如何?黎不同意,「我不擔心,因為我不會做任何非法的事」。控方展示同日黎與Maria Bartiomo的Signal對話,黎發訊指「與美國人民交談很棒,我們需要來自美國的所有幫助」。控方問黎為何與使用 Signal?黎指因Signal加密、較安全。
控方又展示翌日黎與Mark Simon的WhatsApp對話,Mark Simon提及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的助理Mary Kissel說,她和蓬佩奧有看黎受訪的節目,時任美國司法部長Bill Barr也有看,還有一個來自高層的重要請求,就是他們想見樞機,「因為他是能夠在所有黨派中,引起共鳴的人物」,指有大聯盟要求見他。黎當時答「他這個時候也不想出來發言,想保持低調。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做,不想因被捕而陷入危險」。 控方指Maria Bartiomo在2020年5月向黎稱已將黎的受訪片段傳給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而Mark Simon又說蓬佩奧、Mary Kissel正看黎受訪,看來Mark Simon有內幕消息?黎否認,指訪問是公開的。控方質疑公眾不會知道美國政府甚麼時間觀看訪問?黎反問「So what?」,指他沒要求蓬佩奧等觀看,指是Mark Simon告訴他,他才知道。
法官杜麗冰指,Mark Simon提到有「來自高層的請求」,質疑「這不也是內幕消息嗎?」黎稱,這不代表內幕消息。法官李素蘭指,即當時有至少3 名美國高級官員曾看黎受訪片段?黎指,他也是獲告知後才知悉。
控方質疑黎不擔心《國安法》後果 繼續其言行 沒撰文叫人不要犯法
控方又展示2020年7月5日刊出黎的專欄文章「飛翔吧 良知的脊梁在撐着」,提到「有心人說,快點走,勾結外國勢力是叛國罪,可以是槍斃的啊!我說,我不走,煮到來就食,走了我還怎能做人」。控方問黎當時不害怕《國安法》?黎稱他擔心《國安法》,警惕《國安法》可怕的`後果(dire consequence),但他不害怕。
控方質疑若一個人行為合法,《國安法》生效後不會有任何後果?黎指「你永遠不會知道」,「我不會做任何非法事情,我會繼續說我所說的、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黎解釋,即使所做的事合法,也會有後果,因紅線很模糊。
控方指,但黎知悉《國安法》條文?黎指「這不代表我清楚理解紅線,這不是容易區分的」,重申沒有忽視《國安法》的後果。控方指黎沒有一篇文章要求人們不要違反《國安法》?黎反問「我有責任這樣做嗎?我想每個人都知道,不要違反《國安法》,難道我需要叫每個人不要犯法嗎?」控方指黎不擔心《國安法》後果,繼續做他以往做的事?黎否認,指自己稱不擔心是因為不會犯法。
控方引述黎於2020年8月18日的「Live Chat」,提到「我正在做我所做的事情,這一定是我的性格」,顯示黎會繼續做一些事?黎稱,他是說往後看(looking back),不是向前看(looking forward)。控方指,黎意圖繼續做他一直在做的事情,甚至違反《國安法》?黎不同意,重申是「往後看」,「你懂不懂看英文?」。

被告黎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