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峰會落幕,會議就爭議不斷的「軍費目標」發表宣言,承諾到2035年將國防開支增至佔每年國內生產總值(GDP)的5%,表面看來滿足了特朗普年初提出的要求。
北約峰會落幕,宣言表面承諾增加軍費,但卻暗藏玄機。AP圖片
不過據《紐約時報》報道,由於西班牙早在峰會前,已率先表明拒絕增加軍費的要求,為取得共識,北約最終在宣言中玩起了「文字遊戲」,措辭從「我們承諾」(we commit)花費5%,修改為「盟國承諾」(allies commit)。這個看似微小的改動,實質上賦予了西班牙等國極大的「彈性」,使其可以在不嚴格遵守5%目標的前提下,仍被視為履行了盟約。
北約在聯合宣言中多次提及「盟國」一詞,例如「盟國面對深刻的安全威脅和挑戰時保持團結」「盟國承諾到2035年,每年將GDP的5%投入核心防務需求以及國防與安全相關支出,以確保我們履行各自和集體的義務」盟國同意提交年度計劃,闡明實現這一目標的可靠、漸進式路徑」。
這種模糊表述既安撫了美國國內政治壓力,又為西班牙等不願大幅增資的國家開了後門。西班牙創造性地將北非飛地軍事建設費用計入國防開支的做法,雖遭特朗普點名批評,卻揭示了北約軍費標準早已淪為政治表演的本質。
北約秘書長呂特(左)與特朗普大玩文字遊戲。資料圖片
這份宣言讓北約秘書長呂特總算能舒一口氣,能夠在特朗普面前宣稱自己兌現了提出的增加軍事的要求,特別是北約32個成員國中仍有9個尚未實現2014年設定的2%支出承諾,外界對一直認為再提高至5%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特朗普似乎對這種文字遊戲抱有不滿。特朗普25日在峰會後的記者會上威脅道,西班牙拒絕將GDP的5%用於軍事開支,他將在關稅談判中讓西班牙付出「雙倍代價」。他說過去一天他對北約的看法改變了。「我離開這裡時的心態不同了。我現在覺得,這些人真的熱愛自己的國家。這並不是在佔美國的便宜,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幫助他們保衛自己的國家。」
但他隨即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西班牙,「我認為西班牙的做法很糟糕,我們正在與西班牙談判貿易協議,我們會讓他們付出雙倍的代價。我是認真的。」
西班牙首桑切期早前已表明拒增軍費至5%目標。AP資料圖片
特朗普再次出動他的關稅大棒以改變遊戲規則,直接將安全議題與經貿政策直接掛鉤。這種前所未有的施壓手段,使歐洲國家陷入戰略困境:要麽大幅增加軍費以避免經濟制裁,要麽承受貿易報覆的代價。
西班牙的處境尤其典型。作為歐盟第四大經濟體,其汽車產業佔出口總額的18%,僱用超過9%的製造業工人。特朗普的關稅威脅直指該國經濟命脈,迫使馬德里在「創造性達標」與實質性增資間艱難平衡。德國經濟研究所測算,若特朗普對歐關稅威脅全面實施,歐盟對美出口可能驟降40%,這將使本已疲軟的歐洲經濟雪上加霜。
這場危機亦暴露出歐洲戰略自主的深層矛盾。法國總統馬克龍倡導的「歐洲防務自主」在特朗普關稅威脅下顯得尤為迫切,但現實卻充滿荊棘。歐盟軍事工業的碎片化嚴重制約其自主能力:歐洲目前運營著17種主戰坦克型號,是美國16倍;20種不同類型的戰鬥機,是美國5倍。這種低效不僅推高成本,更阻礙協同作戰能力。
北約早前於波羅的海地區舉行年度大規模軍事演習。AP資料圖片
俄烏沖突進一步凸顯歐洲的防務短板。歐盟承諾向烏克蘭提供100萬發炮彈的目標僅完成30%,暴露軍工產能的嚴重不足。瑞典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數據顯示,儘管歐洲軍費總額已達俄羅斯10倍,但實際戰力提升有限。這解釋了為何在特朗普關稅威脅下,歐洲仍難以擺脫對美國安全保障的依賴。
深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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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悉尼邦迪海灘猶太社區的槍擊案,造成15人死亡,包括一名10歲女孩,震驚世界,涉案的父子槍手包括50歲薩吉德(Sajid Akram)和他24歲兒子納維德(NaveedAkram),用遠距離步槍和霰彈槍將現場變成人間地獄,薩吉德在與警駁火期間被當場擊斃,而納維德重傷被捕。究竟兩人如何策劃這場屠殺,從外媒逐步揭開這對槍手父子的移民家庭不為人知的「隱形」背後,可窺見一些端倪。
父子槍手(右)50歲薩吉德(Sajid Akram)和(左)他24歲兒子納維德(NaveedAkram),過去二十多年都隱身在悉尼一個平靜社區中。
據澳媒報道,薩吉德在澳洲合法擁有槍械長達10年,而兒子納維德則是個沉默寡言的砌磚工人,惟在6年前曾因涉恐而上了澳洲情報局監視的監視名單。
澳洲總理阿爾巴內塞在案發後隔天的記者會上被記者問及,為何澳洲情報局在6年前放走納維德?又為何當年沒吊銷其父親薩吉德的槍械執照?
這對父子槍手的移民家庭故事,要由1998年說起。當時,薩吉德持學生簽證來到澳洲,之後成為永久居民,落戶在悉尼西南部的平靜社區邦尼里格(Bonnyrigg)。
在鄰居眼中,薩吉德沉默、低調、不會惹麻煩,但從不與鄰居交往,他與妻子雖沒離婚,但已分居多年;而兒子納維德是一名砌磚工人,每天早出晚歸。父子倆外表看來雖有點奇怪,但還算「正常」。
但到2015年前後,薩吉德以「打獵」為理由,申請了AB類槍械執照,在澳洲,這是一種需證明「特殊需求」的執照,可持有步槍、霰彈槍等,執照獲批後,他在之後的10年陸續登記購買了6支槍,但無人知他為何要準備這麼多支槍械。
連日來大批民眾悼念槍擊案的死難者。AP圖片
至於兒子納維德,據其同事透露,他工作勤奮、從不請假,為人安靜、孤僻,「是個怪人」。他從來不與同事聊天,不參加工友聚會,午餐時總是獨自一人,不會談論屺家庭,也不談朋友、未來打算,平日的嗜好就是拳擊和打獵。據稱,他經常射殺兔子等野生動物。
2019年10月,一個名叫艾薩克·馬塔里的男子正策劃一場恐怖攻擊。當澳洲情報局破獲該男子的恐怖組織時,發現當時18歲的納維德與這男子有聯繫。據了解,納維德曾在悉尼西的阿爾穆拉德研究所(Al-Murad Institute)學習可蘭經誦讀和阿拉伯語,並在那裡認識馬塔里。
據當時情報局調查,納維德已被「洗腦」。據美國廣播公司(ABC)報道,納維德不僅與馬塔里關係密切,也是該組織的重要人物,於是澳洲情報局立即對納維德展開了為期6個月的調查。
在那半年內,納維德的一舉一動都被監控,其手機亦被監聽、社交平台被分析、行程被追蹤。但情報局並未發現納維德在社交平台發表激進言論,亦沒參與任何暴力策劃,也沒試圖購買武器或爆炸物。若他僅認識馬塔里,在法律上並不構成犯罪,故澳洲情報局在情報評估中把他歸類為「低風險」。
在納維德被調查期間,其父親薩吉德也曾以調查對象的身分被約談,但澳洲情報局亦未發現其激進的證據,因此薩吉德沒接受深入調查,沒有人檢查他的槍械執照,也沒人深究其思想傾向,更沒有人意識到,這對父子在一個封閉的系統中,極端思想會被不斷強化,直到變成「絕對真理」。
2020年4月,馬塔里被捕入獄,納維德與他的「危險關聯」似乎消失了。洲澳情報局在調查報告中認為納維德可能只是「一時迷失」,現已脫離了極端主義網絡,沒持續威脅,之後對納維德的監控也被撤銷。
至於其父親薩吉德,更是一個從未進入任何監控名單的「隱形人」。2020年,澳洲情報局的調查結束後,納維德找了一份砌磚的工作。2024年10月,他告訴僱主因拳擊傷了手腕,需要休假到2026年,並要求算清他所有工資和年假。雖然僱主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其僱主說:「我僱用過很多人,不少人到年底都會這樣做。」也不以為意。
據CNN報道,在案發前,納維德和父親前往菲律賓進行秘密訓練。回國後,父子倆在距離邦迪海灘車程半小時的悉尼市西南處租了一間短租房,並在那裡進行最後策劃,決定襲擊光明節慶祝活動,並準備了6支合法登記的槍支及2個簡易爆炸裝置。
到當地時間2025年12月14日傍晚,薩吉德和納維德開車抵達邦迪海灘附近。槍聲響起,人們四散逃散,現場剎那間變成殺戳場。
槍擊案的遇害者喪禮期間,親友悲慟痛哭。AP圖片
在嫌兇大開殺戒之時,一名勇敢的路人奮不顧身撲上去奪過薩吉德手上的槍,在搏鬥中,這名路人中彈重傷,但成功壓制住薩吉德。之後,薩吉德父子退縮到一個天橋上,用備用武器射擊前來追擊的警察。不久,薩吉德被警方擊斃,納維德重傷被捕。其後,澳洲聯合反恐小組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高級官員透露,警方在他們的車內發現一面「伊斯蘭國」旗幟。
據內媒《環球人物》報道,在悉尼生活多年的華裔移民Jaylia說,案發後,他們都不敢上街,取消了周末的購物計劃,減少去人多的地方。她坦言,當地民眾對穆斯林群體並沒有仇恨、歧視,但反對恐怖主義和傷害無辜的行為。
目前,澳洲官方正緊急討論修改持槍法案。澳洲內政部長證實,薩吉德沒有澳洲公民身份,只有永居身份,不應持有槍械,指未來只有澳洲公民才能持有槍械執照,並嚴格控制持槍數量。澳洲總理阿爾巴內塞也表示,人的思想狀態一直在改變,可能會在一段時間內激進化,故持槍執照不應該是永久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