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星期二(8月19日)進行第149天聆訊,控方續結案陳詞指,黎於2020年5月成立《蘋果日報》英文版,希望美國政要訂閱,並表明英文版毋須持平報道,集中報導中國負面新聞,即「偏黃」立場;即使黎其後被捕仍繼續下達編採指示,要求繼續相關方針直至《蘋果》倒閉。黎又透過其專欄文章及直播節目表明他知悉「勾結外國勢力是大罪」,但指自己「不能退縮」,請求美國對中國實施禁運,如科技禁運、撤銷香港特殊地位等。
囚車今早到庭。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今續穿米白色風褸、戴上黑色粗框眼鏡到庭,並配戴「動態心電圖監測儀」,而入庭時有向公眾席方向點頭微笑,其妻有到庭聽審。
黎妻續到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長女續到庭旁聽。 巴士的報記者攝
市民排隊入庭聽審。巴士的報記者攝
控方代表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續陳詞指,《蘋果》及黎智英涉勾結外國勢力的串謀早於2019年4月開始。黎智英在2020年5月,指示《蘋果日報》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 向特朗普發信反港版國安法」的運動,促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干預香港事務。法官李運騰指「一人一信救香港」並沒有請求制裁、封鎖或其他敵對活動,控方承認「一人一信救香港」運動沒明言請求制裁等,但請求國際向中港施壓。
控方指,2020年5月成立《蘋果日報》英文版,挑選有關「抗爭、逆權、制裁、反中國及香港政府」的文章翻譯成英文,黎稱若海外及美國的訂閱者愈多,政府便愈難打壓《蘋果》,要求其私人助手Mark Simon聯絡外國政要,邀請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及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魯比奧等人訂閱《蘋果日報》英文版。
疑似外國領使館人員到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下達指令要《蘋果》英文版報道中國負面新聞
黎亦曾在WhatsApp對話中對英文版作出編採指示,要排除正面的中國相關新聞,黎亦曾在其個人專欄「成敗樂一笑」中,明言是由黎親自挑選新聞加入英文版中;另黎在英文新聞的通訊群組指,挑選寫手「不需要提供一個平衡觀點,而是『偏黃』陣營觀點」,時任英文版執行總編輯馮偉光在群組中指「加入啲國際新聞,因為國際讀者應該想知道啲外國新聞,特別美國大選」,但黎回應指不需要,應集中中國新聞,不要淡化。
另一例子顯示黎積極參與,關於袁弓夷給美國時任總統特朗普的公開信,袁指多黎把相關公開信給特朗普,顯示黎批准《蘋果》平台發布相關片段,並指示時任動新聞總監張志偉去製作;從犯證人楊清奇(筆名李平)曾在《蘋果》社論中呼籲美國及其盟友根據《馬格尼茨基人權法案》對中國實施制裁。
控方庭上讀出有關黎鼓吹制裁的文章,黎承認《蘋果》社論代表《蘋果》立場,控方引述其中一篇社論「制裁人權惡棍是釜底抽薪」,指內容談及制裁中央官員等,又提到「制裁香港人權惡棍刻不容緩」。控方指《香港國安法》生效後,黎還押期間,作為主要舵手的角色無變,顯示如何給予編採指示及繼續相關協議,黎接受外媒採訪時鼓吹制裁,引起國際關注,實現自己的目標。
控方書面陳詞指,黎知道美國高層一直關注自己及其公開言論,不斷接受外國媒體訪問及撰寫文章。法官李運騰質疑,這些屬傳聞證據,有人告訴黎其言行能獲取外國關注;法官杜麗冰亦指控方不能就此證明黎智英明知其言行能獲取外國關注屬事實,法官李素蘭稱,他人關注黎智英是他人的看法。控方指,《霍士財經網》主持Maria Bartiromo亦曾發訊息予黎告知有關情況。
以色列前副總理 Natan Sharansky。
國安法生效及自己被捕後 黎仍參與串謀
控方引述黎曾於其專欄提及「有心人說,快點走,勾結外國勢力是叛國罪,可以是槍斃的啊」;黎又在2020年11月20日與以色列前副總理 Natan Sharansky對談時稱「雖然我知道和你對話會惹上麻煩,因為這等同與外國人勾結,勾結外國在這裡是大罪,但我必須堅持」;黎亦在2020年11月29日的《Live Chat with Jimmy Lai》訪談節目中表明「我不能退縮,我只能繼續前進」、「因為如果我不退縮,他們就會受到鼓舞」、「因為人們寄望於我,如果我退縮,他們也會退縮,我們就完了」,顯示黎即使他知道或不知道、無論是合法或非法,他也會冒險去做。
控方指,黎在被捕後,仍意圖繼續運作《蘋果日報》,《蘋果》的內部會議中,黎說「no room for me to back out」,顯示黎被捕後仍繼續參與串謀,直至《蘋果》於2021年6月24日停止運作。
控方指,《香港國安法》生效後,黎曾接受外媒專訪,多次倡議及請求外國對中港作出「制裁、封鎖或其他敵對活動」,黎當時已知道有人留意其行為,黎亦繼續倡議,在直播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其Twitter帳戶、撰寫的文章中,以4類方法尋求制裁和敵對行動,包括鼓吹撤銷香港特殊地位、要求外國作出科技和經濟禁運、將入權問題加入貿易協議、及直接請求制裁。法官李運騰指,不解為何貿易問題也包括在內。控方解釋,談判應圍繞雙方貿易,任何條款最終或影響內地經濟,李官聞言指「範圍似乎很廣」,控方稱應視乎實際情況理解。
辯方律師團隊。巴士的報記者攝
控方指黎製造假象 游說外國懲罰中國
控方續指,黎製造假象(paint a false picture),故意製造中共是壓迫者,造成負面形象,製造藉口令到國際對中國的制裁變得理所當然,假象令黎可游說外國有理由去懲罰中國。
李官質疑,控方指黎製造假象,黎肯定不是中共的朋友,但問題是黎需要知道自己講大話,製造假象。控方回應指,表面上,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黎沒直接或公開請求制裁,但其每篇文章及每集直播節目加起來,便構成違反《香港國安法》第29條,間接鼓勵外國繼續以制裁特手段去懲罰中國。法官杜麗冰總結,即黎製造假象掩飾其「請求」(the request was disguised under this painting of a false picture),再呼籲外國政府干預以懲罰中國?控方確認。
法官杜麗冰指,黎用其描述的虛假畫面誤導他人,呼籲外國政府干預懲罰中國。 控方續指,黎的文章中是毫無理性的批評、毫無根據,沒有任何解決方案。杜官質疑,他們需要繼而提供解決方案?舉例指「你可以寫一篇關於水問題的文章,但你必須冒險提供解決方案嗎?這有必要嗎?」控方指不需要,指辯方提出涉案文章不構成煽動意圖,僅為矯正制度、政策錯誤或缺點。但法官李運騰指,涉案文章提出撤回《逃犯條例》,「這不是一個解決方案嗎?」。控方重申,這很大程度取決於言論目的,如言論目的是誹謗政府,使人們對政府不信任、對政府產生敵意,就構成煽動意圖。
控方另提到,關於貿易協議和禁運方面,黎曾發電郵給助手Mark Simon ,內有附件文章,關於黎的意圖和理念,利用貿易和科技禁運,干預中國内部事務,文章其後在《華爾街日報》發表,當中提及「中國要對抗,將人權問題加入⋯⋯迫中國揀⋯⋯」、「美國人請叫你哋嘅議員⋯⋯制裁中國⋯⋯呢個係美國可以展示道德權威嘅機會⋯⋯」,又建議美國撤銷中港官員子女的學生簽證等,文章顯示黎的概念及意圖,是利用貿易協定及禁運作為手段去干預中國事務。
《蘋果日報》前社長張劍虹。(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控方指,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黎知道不能違反「紅線」。《蘋果》前社長張劍虹曾供稱《蘋果》沒有「白紙黑字」的編採政策,但《蘋果》編採政策是由黎親手制定,社論寫手都須經黎智英批准才會採用。 張與其他《蘋果日報》同事擔心使用一些敏感字眼會違《香港國安法》,高層自行成立「國安法應變委員會」WhatsApp群組,但張劍虹及前《蘋果》副社長陳沛敏的供詞均指,若把黎加進有關通訊群組內,黎就會主導一切,再沒討論空間;而《蘋果》前主筆楊清奇則指當時《蘋果》的編採方針是「打擦邊球」,遊走於法例的灰色地帶。
控方指國安法生效後 黎無改變《蘋果》編採方針
控方又指,張劍虹曾確認黎沒提到「你哋千祈唔好違反國安法」,「就算國安法生效後,黎生都無講蘋果日報編採政策要有咩改變」;即使《蘋果》曾就《香港國安法》的實施徵詢法律顧問意見,惟有關意見只針對在《蘋果》刊登的廣告,而非編採方針,表明《蘋果》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編採政策依舊沒有改變。
控方指,張劍虹曾兩度探望還押中的黎智英,黎指「不用怕,繼續做」及指示《蘋果》「不要自行結業,要營運至被關閉」。控方指這些行為清楚顯示,黎的意圖是確保《蘋果》持續正常運作,包括其報導及編採政策,顯示即使明知相關行為可能違反《香港國安法》,黎仍要繼續推動串謀協議。
控方反駁辯方書面陳詞 指忽視全盤證據
控方針對辯方早前提交予法庭的書面結案陳詞作出反駁,指辯方陳詞忽視全盤證據,所提供的論述過於零散,只提供選擇性陳述及以偏概全,只選擇性採納張劍虹部分供詞,以證明《蘋果》的編採政策因應《香港國安法》生效而改變,惟未顧及上文下理。控方舉出例子,指黎即使《香港國安法》生效後,亦從未改變《蘋果》的編採方針,並貫徹其設下的「鳥籠自主」,規範員工編採方向。
控方又引述黎自辯時承認,訪美會見美國官員作國際游說,試圖說服外國阻止 《香港國安法》頒布 ,希望美國透過制裁來限制與中國作出科技或電訊交易,希望有外國勢力制裁鎮壓香港的人,2020年11月29日 《蘋果》刊登的文章中,內容是評論貿易戰的議題,期間黎讚揚撤銷香港特殊地位是強硬對付中國的手段;黎接受控方盤問時被問到:「是否敦促拜登繼續推行特朗普對華強硬政策?」黎庭上回應「I hoped」(我希望)。
關於2020年7月美國之行,控方指黎隱瞞其真正目的,據WhatsApp中黎與Mark Simon的對話顯示,他要去美國見「大佬」,包括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意圖進行國際游說,以阻止《香港國安法》實施,控方指黎以探望孫女爲由,很好的掩飾自己赴美的正目的,黎在庭上亦承認自己是進行國際游説。控方續指,據黎與Mark Simon的對話,黎最早於2020年2月已計劃到美國,當時對話中沒提及探望孫女,直至5月才有提及。
被告黎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