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埔下田寮下村弒兄案,六旬退休漢不時就照顧母親事宜與親兄發生爭執,3年前農曆新年初六涉嫌在家以生果刀殺死親兄,案件星期五(5月9日)於高等法院續審。被告出庭自辯,承認哥哥70處刀傷是其造成,本想用刀阻嚇自衛,打鬥中插入死者脖子致命。後發現兄長死後覺得「好大鑊」,留下遺書報警,喝殺蟲劑自殺未遂。被告稱哥哥是真心想母親和被告死,曾形容母親是「長命過頭的廢物」。
現年68歲的男被告鍾士康否認於2022年2月6日,在大埔社山路下田寮下村某村屋地下謀殺親兄鍾仕安。被告承認誤殺罪,惟控方不接納。案件由法官張慧玲法官以及4女3男陪審員共同審理。
高等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打到飛起 好似港產片」
被告在辯方盤問下描述案件經過。農曆新年期間,菲傭在Whatsapp告知被告,母親身體痛,被告擔心,在2月6日當日,到後山祭拜外公外婆後,下午5:20走到家外,從後窗看到母親坐在輪椅上,眼望地下。被告稱見到母親在輪椅,認爲哥哥明知母親坐輪椅身體會痛,還故意讓她坐在輪椅。被告告訴哥哥不要讓母親坐在輪椅上,哥哥沒有搭理被告。被告問母親,是否身體痛,要送她去醫院。母親同意。被告嘗試推輪椅出門。
哥哥開始動手,說:「你是不是神經,新年帶母親去醫院?」被告稱,哥哥並不迷信,是因爲不想送母親去醫院而這麽説,之後被告堅持推母親出門,哥哥即從沙發站起,用英文罵被告:「Don’t be so fucking fussy! You fucking bastard!」被告聽到非常生氣,哥哥推被告,試圖趕被告出門,第三次推時,被告大力揮手撥開。哥哥扭頭拿起一支膠管打被告,被告向後退,膠管打中母親肩膀。被告稱,當時只想著要保護母親。之後又打了兩下,被告抓起膠管丟到地上。哥哥拿起凳子,被告阻止后將撞哥哥到墻上。
被告抽出夾在皮帶上的生果刀,叫哥哥停手。哥哥此時喊,「你敢?」兩手舉起向前,被告估計哥哥想搶刀。被告稱,哥哥抓到刀柄,被告手被割傷。被告稱,從頭到位刀都在自己身上,哥哥搶的時候,如果想讓哥哥死,直接插入哥哥心口,事情結束了,但是被告做不出。之後哥哥用膝蓋撞被告肚子,力度之大導致被告雙脚離地彈起。雙方糾纏打鬥數分鐘,被告形容當時「打到飛起」,好似港產片裏的打鬥情節。
被告多次强調害怕哥哥誤傷母親,因爲母親在輪椅上動不了。哥哥對被告拳打脚踢,雙方打鬥中,被告稱,並沒有察覺割傷他其他身體部位,被告左手拿刀想插哥哥右肩,讓他停手,但是被告晃動劇烈,最終刀割脖子,哥哥隨後跌倒。
高等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服毒自殺未遂 因「螞蟻都不忍踩死 竟然殺了自己哥哥」
被告見哥哥沒有脈搏,但忽然彈起打被告,被告嚇一跳,母親當時害怕地喊,「快點走,瘋狗咬人!快點打死那隻瘋狗!」被告稱,曾想報警,看他沒有死,希望能救回他。而又聽到哥哥長嘆一聲。被告查看哥哥頸部脈搏幾次沒動,又拍了拍他,確認哥哥已死。
被告稱,哥哥「好惡」,半年内母親已經認不出他,現在哥哥「唔惡」,被告怕母親認出尸體是自己兒子會受驚暈倒。所以被告在尸體鼻子上加了幾刀,而因想起幾分鐘前哥哥右手持膠管打到母親,被告頓感生氣,又在尸體右手加幾刀後反轉尸體。
其後,被告入厠清理自己雙手,進了哥哥房間看一眼,又進入母親房間,把銀行卡擺放在同住房間菲傭的枕頭下,因一直沒有機會交給她。閉路電視顯示被告下午5:57分推母親出門外,到祠堂門口,想著,稍後救護車到來時方便找到地址。
被告在報警前回到自己家中喝殺蟲劑,並留下遺書,稱捐贈遺體給香港中文大學,後事無需處理。被告下午6:37分報警。醫生來后,被告稱沒有告訴醫生喝殺蟲劑的事情,因爲不想被送去洗胃搶救。被告連續嘔吐,第二天發現自己死不了,才告訴醫生。問及爲何寫遺書,被告稱,殺了哥哥「好大鑊」,平日自己螞蟻都不會踩死的。而喝殺蟲劑是想要自殺,一了百了。
被告稱,事發當天進入家中時並沒有殺害哥哥的意圖。問及爲何改變想法,被告稱,只是想送母親去醫院,但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然後就發生了激烈的打鬥。辯方律師問,這麽激烈過程,有否有襲擊哥哥身體的清楚意圖?被告稱,是自衛行爲,想讓哥哥停手。被告解釋,如果是故意襲擊,都不會打這麽久,幾秒鐘就可以。被告解釋關於身上的生果刀,是村民上山的習慣,用途是防衛野生動物、割樹枝水果等。
不恨哥哥 但哥哥想讓被告和母親死
控方問及有關被告和哥哥關係。被告稱,不恨哥哥,但哥哥「好惡」,讓患有腦退化症的母親病情更嚴重,而曾向被告多次表示想讓母親死,形容母親是「一個長命過頭的廢物」。而哥哥也曾對被告說,「你明明想安樂死,都還不死,不如自己搞定。」還教被告死的方法。
控方問,如果認爲哥哥是真的想讓母親死,爲何不報警或者通知社會福利署,被告稱,曾經想過,但被告知道,在內地或者台灣,精神虐待父母有罪,而香港不同,一定要動手才有罪,被告答,「有什麽用?沒有報警,我不會報!」
案件星期一(5月12日)續審。
案件編號:HCCC438/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