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勝利80周年｜文化守護：故宮「國寶」大遷徙

下圖這個陳舊的木箱，叫做「文物南遷箱」，陳列於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在1930年代的抗戰期間，它曾參與了一場守護故宮「國寶」的行動，那也是世界文物史上規模最大、歷時最久、行程最長的一次文物大遷徙。

於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展出的文物南遷箱。圖片來源：當代中國攝

故宮文物為甚麼要南遷？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東北淪陷，戰火向華北蔓延，千年古都北平（北京）岌岌可危。為保護北京故宮的珍貴文物，故宮博物院理事會提出「南遷」方案，計劃將文物遷往上海儲存，卻一度引發反對聲浪。

1932年，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易培基（左圖）向當時的「行政院」呈送文物南遷方案，右圖為公文底稿。圖片來源：故宮博物院

1933年2月，山海關淪陷，戰火日漸逼近，故宮博物院理事會最終力排眾議，啟動文物南遷。

故宮數萬件珍貴的國寶，包括瓷器、玉器、銅器、書畫以及《四庫全書》等珍貴文獻，被精心打包，裝入13,000多個箱子。

南遷之前，珍貴文物被集中到一起存放，準備裝箱。圖片來源：故宮博物院

工作人員對於不同的文物，採用不同的裝箱方法，為保護文物不受破損，「緊」和「隔離」是最關鍵的要訣。

例如對於胎體極薄的填白脫胎瓷器，是在瓷碗下墊厚棉墊，碗裏放一層薄棉，疊上另一隻碗，用棉花將兩隻碗裹好，再包上一層紙、用繩子紮緊。將瓷器放入箱子的時候，是先在箱子底部墊厚厚一層稻草和一層棉花，將包好的瓷器整齊擺好，用棉花填滿縫隙，再鋪上棉花，放第二層瓷器，以此類推。

故宮工作人員進行裝箱前的準備工作，文物盤點時會有軍警在場監察。圖片來源：故宮博物院

1933年2月5日深夜開始，第一批共2,118箱文物，從故宮午門出發，被護送到前門火車西站，搭火車前往上海。在其後的三個多月內，又有四批故宮文物被運往上海，並於1936年8月轉運到江蘇南京朝天宮文物庫房存放。

然而很快，南方也不再安全。 

故宮文物的再次西遷

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南京成為日軍的重點攻擊目標。

存放在南京朝天宮庫房的故宮文物，奉命再次避敵，向西遷移；分南路、中路、北路，前往西南大後方，輾轉儲存在四川樂山、峨嵋、巴縣三地。

1950年代繪製的故宮文物遷徙路線圖，現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圖片來源：故宮博物院

從北京到上海、南京再到四川，在軍隊的全程護送下，故宮人抱持「人在文物在」的信念，歷盡艱辛，走遍大半個中國。

中路文物從重慶轉移到樂山的途中，當時的故宮博物院職工朱學侃，因查看船艙而失足跌落，重傷身亡，是為護送國寶而犧牲的第一個人，年僅32歲。 

部分文物經水路運至四川。1938年，木船擺渡載有文物的汽車渡河。圖片來源：故宮博物院

為守護國寶而努力的，還有沿途民眾，有的提供運輸車船及人力，有的自願讓出自家祠堂以存放文物。

眾志成城，為延續中華文脈而努力。

抗戰勝利 故宮文物東歸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故宮文物踏上「東歸」之路，先從四川運回重慶，再經水陸運輸回到南京。

1947年12月，文物全部東歸南京。

2014年，南京博物院曾展出南遷文物使用過的268個藏寶箱。網上圖片

1948年開始，部分文物被運往台灣，大部份文物於1950年代陸續回到北京故宮，部分南遷文物仍留存在南京分院。

戰爭令中國文物損失慘重，但故宮文物損失甚微，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迹，是全體中國人共同完成的一項壯舉。

1939年，四川樂山安谷鄉的一間寺廟、6間宗祠，曾存放9,000多項故宮文物。1945年，政府頒發「功侔魯壁」匾額，以表彰當地民眾護寶功績。圖片來源：故宮博物院

全賴前人的努力，在漫天戰火中守護中華文明、守護共同家園，我們才仍然能夠在博物館中欣賞這些珍貴國寶。

有人說過，「只要文物在，中華文化的根就不會斷，中華民族的精神就不會亡，中國人就不會做亡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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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居上」這個成語出自西漢司馬遷所寫的《史記》，當中《汲鄭列傳》中有言：「始黯列為九卿，而公孫弘、張湯為小吏。及弘、湯稍益貴……或尊用過之。黯褊心，不能無少望，見上，前言曰：『陛下用群臣如積薪耳，後來者居上。』上默然。」

西漢時期，有一位名叫汲黯的官員。此人剛正不阿，敢說敢言。每次漢武帝怒火中燒，把文武百官罵得低頭縮頸時，就只有他敢站出來向漢武帝提出勸諫，因此此人也被時人稱為「直諫之臣」。

汲黯像（網上圖片）

身為九五之尊，漢武帝自然會因為汲黯那不留情面的勸諫而感到不悅。有次漢武帝在朝中提出施政要以人為本，以彰顯儒家之義時，百官無一表示讚同和敬佩，就只有汲黯在一旁說：「雖說陛下嘴上說實施仁政，但所做之事無一不是與民爭利。既然陛下心中貪慾無數，又何必辛辛苦苦地偽裝呢？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漢武帝看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也不免得有點惱羞成怒。不待數日，他便把汲黯發配到東海去。雖然被貶為東海太守，但汲黯卻沒抱怨，反而把東海治理得井井有條。後來時間久了，漢武帝也忘了當初被汲黯當眾揭穿的羞臊，所以他便下了一道聖旨，把理事出色的汲黯調回京城當官。

漢武帝為增加財政收入，任命商人出身的桑弘羊為主要財政官員。當中的鹽鐵專營政策，即百姓不能再私下產鹽，而是由國家把扯鹽、鐵、茶、酒等關鍵資源的開採和售賣。這一政策使眾多百姓失去一大謀生法寶，而為人所詬病。（網上圖片）

不過從東海回來後，汲黯對漢武帝的規諫也沒有絲毫收斂。他並不擔心自己會得罪漢武帝犯，他只在乎百姓的福祉。對於漢武帝來說，他一方面很討厭汲黯這麼嚴苛的對待自己，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汲黯每次提出的建議都是非常正確的。因此，兩人總是維持着微妙的關係。

當時汲黯有兩個年輕的同事，一個叫張湯，另外一個叫公孫弘。因為兩人很會討好武帝，所以哪怕兩人毫無政治建樹，也能身居高位，其官位甚至都要比汲黯高。眼見及此，汲黯自然心有不憤。因此有天上朝，汲黯很不客氣地對漢武帝說：「皇上用人，就像堆柴一樣。總是把後來的柴放在上面，卻根本不管哪一根柴才是真正的好柴。」漢武帝一聽就知道汲黯這是在暗諷他任用張湯和公孫弘這兩個愛拍馬屁的小人，所以也不敢吱聲，滿臉通紅地走了。

漢武帝像（網上圖片）

後人據此典故引申出「後來居上」這個成語，原意是指一些資歷淺的人反而位居於資歷長的人之上；現在多用來比喻後來的人和事，進步很快，趕上或超過了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