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歌曲《月兒彎彎照九州》,不少香港人都會想起陳松伶。她在一套90年代的同名電視劇中,飾演一名樸素自然的漁家女初四,由落後漁村到上海繁華大城巿,躍升成為影壇紅星的經歷。劇集以1930年代民國時期做背景,歌名及劇集名字也甚有古典味道。其實「月兒彎彎照九州」是一首經典老歌,早在1950年代火紅過,時間再往前推,在宋明時期代也很流行。
《月兒彎彎照九州》劇照 (TVB截圖)
陳松伶主唱《月兒彎彎照九州》的「前世」,可謂是1952年《月兒彎彎照九州》,這首歌是香港新華影業公司出品電影主題曲,也與影片同名,唱片版由鄧白英主唱後一夜成名。作詞人為李雋青,作曲為梁樂音。整首歌的曲風充滿著當年濃郁爵士樂風格,有當時上海國際大都會的韻味。已故香港著名填詞人作曲家黃霑,在2003年的博士論文《粵語流行曲的發展與興衰:香港流行音樂》中,評價《月兒彎彎照九州》是梁樂音南下香港的第一首佳作(黃霑曾說過梁樂音是他的半位老師)。
時間再往前推,1952年電影《月兒彎彎照九州》主題曲,是承襲拍攝於1947年年的黑白電影《一江春水向東流》的電影插曲《月兒彎彎照九州》,由「金嗓子」周璇所唱。此歌後來又經台灣歌星鄧麗君翻唱,也紅極一時。
周璇 (網上圖片)
然而實際上,《月兒彎彎照九州》一曲,明代葉盛的專門記載當代制度及遺文逸事的《水東日記》,卷五就有記載,曰:「吳人耕作或舟行之勞多作謳歌以自遣,名『唱山歌』中亦多可為警勸者,謾記一二:『月子彎彎照幾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幛,多少漂零在外頭......』」葉盛是吏部左侍郎,生於明成祖永樂十八年(公元1420年),卒於憲宗成化十年(1474年),據葉氏記載可知,此曲至少在明代已頗為流行。
《水東日記》局部 (網上圖片)
此曲的歷史時間還可以再往上推,據近代藏書家,文獻學家繆荃孫輯《京本通俗小說》時,載:「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據繆荃孫稱,此書是他發現的元人寫本。其實,南宋著名詩詞家楊萬里寫有一首《竹枝歌》:「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愁釘人來關月事,得休休去且休休。」這首詞完全似脫口而出的一首山歌,也能反映此曲在南宋時期就已經存在。
清王翬《滄浪亭圖卷》(網上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