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四出拜年,去到屋邨舊區。完事後大概三點,環顧四周,有一個屋邨商場,本想就近去連鎖店醫醫肚。誰知什麼連鎖食店也沒有,只得一間地道酒樓,肚餓得緊,還是光顧了。
向酒樓門口知客表示一位,她目無表情示意我要自己揾位,只說了一句「要搭枱」。我立即發揮曾當差的本領,極速目掃全場,然後鎖定一張坐有一對年老夫婦的四人枱,就朝這張枱進發。
可能老夫婦見我生面口,對我說:「你要叫人開茶。」我謝過之後,剛剛有一名女侍應經過,於是我揮手說:「唔該一位。」
還未説開什麼茶,那侍應已經行得老遠,拋下了一句:「我收工喇!」
這個回覆極出乎我意料之外,老夫婦卻好似見怪不怪,只向我笑笑。
我反正不趕時間,於是先慢慢硏究下午茶的點心 紙,我選了一個四式點心拼盤,有包、燒賣、粉菓加棗糕只是$11.8,另外一碟菜$9.8。我心諗:「幾抵喎!$6茶錢,加埋一,都係$30落樓。」今次連點心紙也準備好,又有一個男侍應經過,我再揚手揮動點心紙。
真經典,他頭也不回,只大聲道:「我死咗喇!」我喃喃自語:「吓,唔想做啫,何苦要咒自己死。」
老夫婦又報以微笑,今次拔刀相助。老先生說:「找穿黑衫的吧。」他還代我舉手,有一位似乎是相熟的部長走過來。為我開了茶,下了單,連忙多謝老先生。老夫婦說他們是熟客,出奇地他們並沒有太不滿侍應的服務態度,反而有點同情侍應說:「以前有好多樓面,好似話最低工資後,洗碗貴咗,老板就減樓面,佢哋都好辛苦㗎!」
我們本來想投訴,但是老夫婦這麼厚道,事事還替他人著想。我又想我們只消費了$30,怎能要求五星級的服務呢。其實真的要知足,幾十元有熱茶無限添飲,又任坐。我反而同情穿黑衫的部長,要管理這些另類打工皇帝,真是啞仔食黃蓮,有苦自己知。
黃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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