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勝利80周年｜異國征戰：保衛「生命線」的遠征軍

胸標，被視作士兵的身份憑證。這些浸滿歲月滄桑的胸標，來自80年多前的戰場，記載着一支在抗日戰爭期間遠征千里、保衛西南「生命線」的英雄部隊：中國遠征軍。

遠征軍為甚麼要遠征？出征到哪裏？這次征戰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作出了怎樣的貢獻？

遠征軍為甚麼要遠征？

照片上的胸標，收藏於雲南省騰衝市的滇西抗戰紀念館，上面寫有姓名、部隊番號等信息，不同顏色的邊框代表着不同的級別。

收藏在雲南滇西抗戰紀念館裏的遠征軍胸標。視覺中國/當代中國授權

這些胸標，和紀念館裏陳列的1,300頂鋼盔、名錄牆上鐫刻的10萬多個名字一樣，都屬於80年多前的中國遠征軍。

這支部隊的故事，要從一條公路說起。

1938年，中國抗日戰爭進入最艱難的時期。

在中國西南大後方，雲南20萬各族人民用最原始的工具，在崇山絕壁之間，築成一條抗戰「生命線」，這就是滇緬公路。

抗戰期間，貨車從滇緬公路上通過，這條公路連接中國雲南和緬甸，被稱為抗戰「生命線」。影片截圖

公路東起雲南昆明，經畹町出境，聯通緬甸臘戍。1940年日軍侵佔越南後，滇緬公路成為國際援華物資補給的唯一通道。

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直逼緬甸，在緬甸的英國軍隊一路潰敗。

為了保障滇緬公路暢通、支援英國盟軍作戰，1942年1月，10萬中國遠征軍奔赴緬甸戰場，這是自19世紀末甲午戰爭以來，中國軍隊首次出國作戰。

解救7500人的仁安羌解圍戰

其後的幾個月裏，遠征軍浴血奮戰，轉戰1,500公里，取得多場戰役的勝利。在4月的仁安羌解圍戰中，更解救出英國盟軍、記者等超過7,500人，轟動英倫。

1942年4月的仁安羌戰役中，中國遠征軍以少勝多，首次在境外取得勝利。圖為戰鬥實況。視覺中國/當代中國授權

可惜，作戰先機已失，英軍一再潰退，緬甸最終失守。遠征軍被迫撤出緬甸，一部分撤入印度，另一部分歷經艱險，返回雲南。

位於雲南保山的惠通橋，見證了這段驚心動魄的歷史。這座橋橫跨怒江兩岸，是滇緬公路的「咽喉」 之一。

 1942年5月，為阻斷追擊的日軍，遠征軍被迫炸斷惠通橋，滇緬公路這條唯一的陸上交通線就此中斷，但也令日軍受阻於怒江天塹兩年之久。

惠通橋因此被學者稱為「改寫抗戰歷史」的橋樑。

1942年，緬甸，一名中國遠征軍士兵頭上綁着樹葉，在叢林中奔襲。視覺中國/當代中國授權

從1942年1月出發至8月返回，10萬遠征軍僅餘4萬多人，以慘烈的代價牽制住大量日軍，和滇西軍民一起，粉碎了日軍進攻中國西南大後方的企圖。中華民族的大國擔當和犧牲精神，也令國際社會留下深刻印象。

惠通橋的毀滅與重生：兩次遠征的見證者

1943年，撤入印度的遠征軍改編為中國駐印軍。

在滇西地區，反攻緬甸的籌劃也在積極開展。

1943年10月，胡康河谷戰役打響，中國駐印軍拉開反攻緬北的序幕。視覺中國/當代中國授權

1943年10月，中國駐印軍率先打響緬北反攻戰，向南接連攻克緬甸的戰略要地孟關、孟拱；經過三個月激戰，於1944年8月攻克緬北重鎮密支那，緬北戰局的主導權就此掌握在盟軍手中。

另一邊，滇西遠征軍於1944年5月強渡怒江，對盤踞怒江西側的日軍發動反攻。惠通橋在炮火中被修復，將兵員、軍火、物資運上前線。

經過連番血戰，遠征軍收復松山、騰衝、龍陵等滇西重鎮，以及「國門」畹町。

位於雲南保山的松山戰役主戰場遺址，保留了中國遠征軍迫擊炮發射坑的遺迹。視覺中國/當代中國授權

後人用「一寸山河一寸血」來形容松山戰場遺址，可見當年戰況之慘烈。

 1945年1月，在畹町附近的芒友，滇西遠征軍與一路向南的駐印軍會師。中印公路和滇緬公路恢復通車，大量援華戰略物資，得以源源不斷地進入中國。

1945年，中國遠征軍同中國駐印軍在緬甸芒友會師。視覺中國/當代中國授權

1945年3月，遠征軍到達緬甸喬梅，與英軍勝利會師。緬甸戰事至此全部結束，中國遠征軍完成了戰略大反攻的全面勝利。這是甲午戰爭以來，中國軍隊首次境外征戰的全勝。

這一戰的勝利，重新打通了國際交通線，也揭開了國內戰場對日軍反攻的序幕，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作出了重大貢獻，但遠征軍也為此付出了近20萬人傷亡的慘烈代價。

惠通橋是滇緬公路的咽喉要道，在抗戰中發揮重要作用，有「抗日功勳橋」之譽，見證了遠征軍的出征、撤退、反攻和勝利。視覺中國/當代中國授權

1945年抗戰勝利之後，惠通橋仍然作為交通要道，繼續保證怒江東西兩岸的通行，一直到1970年代才退出歷史舞台。

這座橋樑，曾被學者形容是「改寫抗戰歷史」，見證了中國遠征軍的出征、撤退、反攻和最終的勝利，如今仍屹立在怒江之上，供後人憑吊昔日的悲壯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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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居上」這個成語出自西漢司馬遷所寫的《史記》，當中《汲鄭列傳》中有言：「始黯列為九卿，而公孫弘、張湯為小吏。及弘、湯稍益貴……或尊用過之。黯褊心，不能無少望，見上，前言曰：『陛下用群臣如積薪耳，後來者居上。』上默然。」

西漢時期，有一位名叫汲黯的官員。此人剛正不阿，敢說敢言。每次漢武帝怒火中燒，把文武百官罵得低頭縮頸時，就只有他敢站出來向漢武帝提出勸諫，因此此人也被時人稱為「直諫之臣」。

汲黯像（網上圖片）

身為九五之尊，漢武帝自然會因為汲黯那不留情面的勸諫而感到不悅。有次漢武帝在朝中提出施政要以人為本，以彰顯儒家之義時，百官無一表示讚同和敬佩，就只有汲黯在一旁說：「雖說陛下嘴上說實施仁政，但所做之事無一不是與民爭利。既然陛下心中貪慾無數，又何必辛辛苦苦地偽裝呢？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漢武帝看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也不免得有點惱羞成怒。不待數日，他便把汲黯發配到東海去。雖然被貶為東海太守，但汲黯卻沒抱怨，反而把東海治理得井井有條。後來時間久了，漢武帝也忘了當初被汲黯當眾揭穿的羞臊，所以他便下了一道聖旨，把理事出色的汲黯調回京城當官。

漢武帝為增加財政收入，任命商人出身的桑弘羊為主要財政官員。當中的鹽鐵專營政策，即百姓不能再私下產鹽，而是由國家把扯鹽、鐵、茶、酒等關鍵資源的開採和售賣。這一政策使眾多百姓失去一大謀生法寶，而為人所詬病。（網上圖片）

不過從東海回來後，汲黯對漢武帝的規諫也沒有絲毫收斂。他並不擔心自己會得罪漢武帝犯，他只在乎百姓的福祉。對於漢武帝來說，他一方面很討厭汲黯這麼嚴苛的對待自己，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汲黯每次提出的建議都是非常正確的。因此，兩人總是維持着微妙的關係。

當時汲黯有兩個年輕的同事，一個叫張湯，另外一個叫公孫弘。因為兩人很會討好武帝，所以哪怕兩人毫無政治建樹，也能身居高位，其官位甚至都要比汲黯高。眼見及此，汲黯自然心有不憤。因此有天上朝，汲黯很不客氣地對漢武帝說：「皇上用人，就像堆柴一樣。總是把後來的柴放在上面，卻根本不管哪一根柴才是真正的好柴。」漢武帝一聽就知道汲黯這是在暗諷他任用張湯和公孫弘這兩個愛拍馬屁的小人，所以也不敢吱聲，滿臉通紅地走了。

漢武帝像（網上圖片）

後人據此典故引申出「後來居上」這個成語，原意是指一些資歷淺的人反而位居於資歷長的人之上；現在多用來比喻後來的人和事，進步很快，趕上或超過了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