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最大區別是思維方式,一個人的思維方式,決定了他的高度。面對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問題,思維方式不同,採取的反應亦大相逕庭。
法國社會心理學家托德利曾經提出一個「托德利定律」,核心意思是指,判斷一個人的智力是否上乘,關鍵在於他能否在頭腦中同時容納並理解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這種能力並不影響他正常地做出判斷,即體現了人類在面對複雜問題的時候,能否進行多元、辯證的思考。
立法會換屆在即,最近有一批年長的議員宣告退隱,有些人會退休,有些人會做其他的事情。面對這個變化,有人覺得新時代即將到臨,但亦有人在幸災樂禍。
第一、用完即棄 你在說誰?
在網上對此事作最多幸災樂禍的留言,是流亡海外的港人。他們會說這些建制派被「用完即棄」,境況淒涼。我翻查這些發言者的背景,發覺大多都是20、30歲的流亡海外人士,定居在台灣、英國、美國等地。
60多、70歲的立法會議員,已屆退休年齡,退任正常不過。但這批20、30歲的流亡者,2019年被台灣地區和英、美利用,在港進行暴力顛覆,事敗後流亡海外,亦不見得台灣或美西方對他們特別照顧,如果好吃好住,就不用那麼努力在網上「呃like」眾籌。以他們這麼年青就已經被人棄如敝履,恐怕「用完即棄」這4個字,放在他們身上更加適切一點,而不是那些年長的退休議員。
第二,反抗暴徒 歷史銘記
這批退任議員很多都是值尊敬的人物,其中部分人我和他們私底下聊過,講起2019年驚心動魄的故事。那時泛民和激進派大力反對修改《逃犯條例》,拼命拉布,建制派的大佬們奮起頑抗。在立法會內進行無休止的鬥爭,去到最緊要的關頭,曾經有一個計劃,是用直升機將立法會議員載到另一個安全地方,易地開會,通過法案。
最後,政府撤銷修例,擱置了易地開會的計劃。但反對派的暴動亦沒有平息。這些立法會內的領軍人物,他們的資料被人都放到網上,其中一個說,有示威者到他居住的大廈樓下叫囂,搞到鄰居都不安寧,他深感人身安全也受威脅。
如今雖然時移世易,但是這些愛國者守護香港、支持國家的行為,歷史將會銘記。如果沒有了他們,特區政府可能已經崩潰,等不及阿爺制定《國安法》去平息亂局。
第三 世界潮流 浩浩蕩蕩
任何事都可以有不同的角度去思考,引用「托德利定律」,可以將議員退任看成為被逼引退,也可以看成功成身退,不值得將它無限放大。香港的政治鬥爭,背後就輻射了陸台之爭和中美之鬥。這些流亡者借香港立法會換屆,幸災樂禍,大肆吹噓。他們在海外吵鬧,猶如螳臂擋車,改變不了大局,也阻擋不了歷史的車輪滾滾而過。
人一生匆匆三數十年,我們看問題的角度,就決定了我們的高度。如果將角度放在這些年長議員如何為香港、為國家作出貢獻,就會記得這班愛國者,功在家國。
歷史只會為成功的人去書寫。那班流亡人士在香港搞了一場失敗的顛覆運動,之後就漂泊終生。歷史同樣會記住,他們是一批失敗的賣國者。
盧永雄
很多網上流行的政治質疑,乍聽好像有道理,如果用心一推敲,就發覺根本站不住腳。
政府最近舉辦選舉論壇,有傳媒就去訪問參加論壇的一位女長者,問她知不知道候選人的姓名,最後就展示長者答不上來的畫面。或許做這些行為的媒體會洋洋得意,自以為找到選舉的痛腳,暴露了一些漏洞,其實這種採訪的背後,潛藏著很多錯誤的負面假設。
第一、假定長者無知
這個場景讓我想起早前另一個訪問,有大學傳播學院學生去採訪參加國安教育論壇的女長者,問他記不記得講座的內容,女長者看來盡力想回憶,但是記不上來,露出尷尬的神情。我看後覺得很氣憤,認為這是記者欺負長者的行為,那位長者看起來已經用心聽講座的內容,但由於記性不好,回憶不起來。一個年青而又記性好的記者,完全沒有同理心,不知道長者記憶力衰退的痛苦,這其實是一種欺凌。記性差不是罪,只是人老了的自然現象。
第二、假定長者是被動員起來
問長者參選人的姓名,其實想暴露長者根本對參選人毫無了解,只不過是十分無知地被動員出來參加論壇。也許其實可以問問這些高水平的記者,他們記性這樣好,就請先講講《基本法》第68條的內容。如果我做這樣一個採訪,訪問論壇現場的記者,發覺沒有一個記者講得出《基本法》第68條的內容,然後暗示記者只是被動員起來攻擊選舉論壇而已,連《基本法》第68條都講不到,不知道第68條是講立法會的產生方式,這樣無知還談何民主呢?不知道記者本身有什麼感想,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很偏頗呢。
再者,說到長者被動員起來參與選舉論壇,其實被動員出來並沒有問題。長者參與選舉論壇,盡公民責任,了解候選人後才去投票,其實是一個負責任的行為。這種行為比認定一個候選人是反對派,不理他提出什麼政綱政見,都一定要選他,可能還更加理性。
另外講到動員,反對派過去經常在網上出帖動員人參加這樣那樣的政治活動,難道網上動員就不是問題,實體動員長者就有問題嗎?
第三、假設知名度高才是好政客
記者問這些智力題,背後亦都隱含批評候選人知名度不高,甚至候選人中沒有他們喜歡的民粹政客。那麼知名度高的政客,就一定是好政客嗎?如果你去年去美國採訪特朗普的選舉論壇,相信每一個參加者都會說得出,他們支持的候選人叫特朗普,另一個參選者叫「渴睡喬」(後來改為賀錦麗)。如果以選民記得候選人的名字就作為一個高質選舉的代表,相信記者都應該認定美國選舉十分高質,所以能選出特朗普這樣「高質」的總統。
不過,結果這個「高質」總統,發動了一場針對全世界的貿易戰,聲稱要將加拿大變成美國第51個州,還和民主黨激鬥搞到美國至少停擺了44天。在停擺期間發不了薪,不止政府律師、就連軍人也要去輪候救濟食品。駐紮在北卡羅來納州勒瓊營(Camp Lejeune)的一名美國海軍陸戰隊下士南森尼爾(Nathaniel),每月收入3200美元。這家人支付完汽車供款,信用卡、電話費、汽油、保險和其他帳單後,通常只剩下大約350美元,家無餘糧。聯邦政府停止發薪,南森尼爾一家轉眼就連食物也買不起,他和太太布萊文斯(Alicia Blevins)唯有去軍事基地附近的食品銀行排隊幾小時,領取一些意大利粉和罐裝醬料充飢。太太布萊文斯說;「每次去食品銀行,我都能從丈夫臉上看到那種表情,我為不得不去領取免費食物而感到羞愧。」
高知名度政客當選,搞到軍人都斷糧,我們應該知道政客的知名度和他的治國能力,並不是正相關係的。比特朗普更高知名度的是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本來是一個喜劇演員,他參選自然人人都講得出他的名字,但這個知名演員卻將烏克蘭的故事演成一齣悲劇。他上任後硬要加入北約,激發俄羅斯出兵,如今烏克蘭喪失20%國土,流失33%人口,還要堅持繼續打一場不會贏的仗,到處強逼徵兵上戰場,繼續斷送國民的性命。
其實政客高知名度和民粹政治及政治熱度高漲,直接相關。美國著名基金大佬、貝寶(PayPal)和柏蘭蒂爾(Palantir)的共同創始人彼得蒂爾(Peter Andreas Thiel)分析去年美國總統選舉和近日的紐約市長選舉,說美國正經歷一個跨越數十年時間的「政治牛市期」,政治變得越來越激烈,人民寄望於政治解決一切問題,政治激烈程度也無情地高漲。但他寧願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一個健康的社會,選舉應該沒有那麼重要,沒有什麼人投票。近日紐約的投票率很高,如果人民不關心誰當市長,或者誰當市長也不重要,人民本來就不用去投票。
彼得蒂爾當然是反對選出來的社會主義市長馬姆達尼,認為無論選出特朗普還是選出馬姆達尼,都是政治狂熱的結果。
當美國人期望美國社會不要那麼撕裂,政治不要那麼狂熱時,我們還應該期望有那些反對派激進候選人,站在選舉論壇上面,用那種黃毓民的腔調,搶咪疊聲去謾罵對手嗎?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