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輿論熱烈猜測高市早苗的下場,但這位日相至今絲毫不動。日本怎麼啦?
1944年7月7日,太平洋塞班島黎明時份,日軍組織「玉碎」行動,4000名殘兵自殺衝鋒。美軍攻下了塞班島,接下來開赴硫磺島。
電影《硫磺戰書》的大場面大製作太震撼,差不多20年了,依然留在我腦海中,日軍總指揮栗林忠道被渡邊謙演活了,電影之外,這位演員也很有意思,福島大地震之後,在網上朗讀詩人宮沢賢治的《不輸給雨》,為千百萬受災的日本人安上一顆平靜的心。
也許,加上奇連伊士活的導演功夫了得,在塞班島同樣戰敗自殺的南雲忠一,風頭被栗林搶過,然而,這不重要嘛,無論是劇中演員,抑或現實的本尊,對死亡都很有感覺,很有穿透的體會,這就是日本人,尤其是日本的精英階層,他們不是一般的!
日本的「真首相」麻生太郎兩年之前在任首相期間,已經高調在台海議題發表「不惜一戰論」,此君有幾囂張?他搬出基辛格博士的震攝三部曲來說事。一、擁有威懾實力;二、適時執行的意願;三、能讓對手確切收到威懾訊息。「若能充分表達防衛決心,就能嚇阻戰爭發生」
日本當下的處境是什麼?回顧塞班島戰役,島上指揮官明知無戰勝希望,但動員島上軍民,一是戰死一是自殺,不能被俘虜,結果「玉碎」衝鋒過後,接著大量島民集體跳崖,美軍勸阻無效,眼見這般人間慘劇,「許多官兵竟留下心理陰影,並患上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注意啊,說的是美軍。
南雲忠一是偷襲珍珠港的海軍名將,到塞班島是協助陸上防務,結果在島上自轟結束生命。美軍轉戰硫磺島,栗林下令死守,不許自盡,須奮戰到底,他親率部下「石碎」衝鋒,與南雲同一命運。
《硫磺戰書》開頭敘述美國調查隊在硫磺島壕溝內,發現埋藏的一扎又一扎日軍遺書,這幕戲顯示出美國人對日本那種「向死而生」態度,嘖嘖稱奇。可是,當年美國最高決策層只估計佔領東京要付出幾大代價,無暇跟你赴死,也無必要去欣賞日本對死的哲學。美國是現實主義者,也是殘忍的強權,手上有滅國的大武器,便「用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結束戰爭。
向死而生,是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的主張︰「死亡」既然是定律,想通了,那麼死亡反為是積極進取的動力。現實上,無論麻生還是高市,皆不以為日本已經闖出禍來——日本自視為短促的櫻花,塞班島上害到美國大兵求醫心理病那一幕集體自殺,在日本人心中是絢爛美麗——從地緣政治博弈角度來看,日本政府「不需要認錯」,更有甚者,高市與麻生暨全體閣員到靖國神社又何妨?有能耐的話,你試下踩過美日的共同防衛紅線吧。
日本不怕死的精英其實即是頑固份子,美國80年前找到解決日本的「美國方案」,今天還適用嗎?
海德格對「向死而生」的解釋是:死和亡是兩種不同概念。死,是一個過程,過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都是走向死的過程,而亡,指的是真正意義的消亡。
日本再來一次,不是「向死而生」而是「向死而亡」。金燦榮教授舖出一幅「根據〈雅爾塔會議〉,〈波茨坦公告〉,1945年,日本投降後」的貼圖,示意日本應受中、美、蘇、英四國的分割管理,如果當年落實執行,即日本「亡國」。
重溫這幅圖,大家對「中國方案」心領神會,也對日本右翼政客有心理準備。
「……
大家喊我傻瓜
不被讚美
也不受苦
我想成為這樣的人」。
宮沢賢治《不輸給雨》最尾幾句如是說。
黃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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