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哀怨何處訴？婉容一曲吐心聲

一生充滿悲情傳奇的末代皇后婉容，熱愛詩詞音律，據稱她有一曲《紙鳶》遺作流傳至今，歌詞由她自己填寫，表達了她的深宮哀怨與對自由的渴望。

早年網上流傳一份歌名為《紙鳶》的歌譜，歌名旁邊標著「4/4」歌曲節拍，下面的黑字清晰地寫著幾句詞，「青天路迢迢/喜馬拉山比不高/世界繁華都在目/立身雲端何逍遙/有時泰（奏）弦歌/春風但願不停飄」，歌詞上面標著簡譜，下方用印刷體標著「儀溥妻之墨蹟」。「儀溥」是為了避諱末代皇帝「溥儀」，「儀溥妻」自然就是指婉容了。

《紙鳶》手寫歌譜（網上圖片）

郭布羅·婉容，字慕鴻，生於1906年11月13日（清光緒32年9月27日），1922年與溥儀成婚，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後一位皇后。婉容的父親郭布羅·榮源是位開明人士，時任內務府大臣，一向主張男女平等，認為女孩子應該和男孩子同樣接受教育。所以婉容從小就接受西洋文化的教育，讀書習字、彈琴繪畫，還專門聘請了中國出生的美國人Isabel Ingram當她的英語老師，所以她的英文也不錯。

「婉容」二字及她的字「慕鴻」均來自《洛神賦》的「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可見婉容自小深受詩詞文化薰陶。她自小愛看書、寫詩填詞，入宮後開始接觸音樂，喜歡唱歌、彈琴，懂音律、樂譜，所以會作詞自然也不足為奇。

婉容（網上圖片）

研究晚清歷史的專家賈英華先生家中有本藏書，記載了1924年溥儀出宮前後的一些事情和罕見的照片，溥儀被轟出宮的唯一照片也被收錄在書中，而網上流傳的《紙鳶》歌譜照片也是在書中發現的。

據賈英華考證，當年清室善後委員會清點溥儀的物品時，一位有心的年輕人拍下一些照片，然後整理出版了兩本小冊子，而他花高價買下來的這本就是其中之一。這本藏書經鑒定是真的，其中的歌譜手寫稿應該也是真的，而且在歌譜圖片的對頁，就是一張婉容的照片。

婉容（網上圖片）

不過賈英華走訪過故宮博物院、歷史博物館、國家圖書館等很多地方，都沒有查閱到歌譜手稿，可能婉容的真跡已經不存在了。北京故宮博物院圖書館副館長向斯先生曾表示，故宮博物院關於婉容和溥儀的文物有很多，也有一些婉容寫的歌譜，但卻沒有《紙鳶》這首歌。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紙鳶》的創作者是婉容，但賈英華認為可能性很大，因為婉容是一個活潑開朗、向往自由的女性，婚姻生活不愉快，進宮後又被種種規矩束縛，這樣的生活與她進宮前想像的相差甚遠，所以她在宮中愈加苦悶，寫歌訴苦也不足為奇。賈英華說：「《紙鳶》歌詞的意思就是進入皇宮後，她失去了自由。她渴望像一只風箏一樣，在空中可以隨處眺望，看遍世界的繁華。」

台灣一名音樂人曾鈺婷，表示自己受邀與授權，將《紙鳶》重新編唱。大家可透過演繹，了解多一點《紙鳶》的旋律：

據清史專家王慶祥考證，婉容1923年前後寫過的很多詞都是講述宮廷寂寞生活的，她曾經仿周敦頤寫了一篇《致愛蓮書》，抒發寂寞之情，而《紙鳶》的詞也正是表達了這種深宮哀怨以及對自由的渴望，所以相信婉容創作《紙鳶》，時間應該是在1923年前後。

婉容（網上圖片）

說起婉容的感情生活，就不得不提文繡，在婉容進宮之前，文繡就已經是內定的皇后。但不料溥儀的七叔載濤支持婉容，協助她登上皇座。婉容與文繡自此結下怨恨，進宮後的日子，二人爭鬥不斷。

無論在頭上飾物及姿態來看，文繡 (左) 與婉容 (右) 給予人擺出主次關係的印象 (網上圖片)

溥儀和婉容大婚之夜，並沒有行夫妻之禮，溥儀的自傳《我的前半生》有佐證這件事。據溥儀後來的妻子李淑賢回憶，溥儀也跟她說過，新婚夜他在養心殿跟太監待了一宿。一位孫姓老太監更聲稱溥儀有雙性戀傾向，婉容後來也有所察覺。可想而知婉容婚後生活過得並不幸福，不知道《紙鳶》這首歌，是否她的心聲？

婉容和溥儀（網上圖片）

《紙鳶》歌詞：

青天 路迢迢　喜馬拉山 比不高

世界繁華 都在目　立身雲端 何逍遙

有時 奏弦歌　春風但願 不停飄

全憑 一線牽　風伯扶住 向上飛

莫教雨師 來迎接　竹當身體 紙做衣

偶逢 春朋友　語道你高 我還低

中國人罵人，喜歡用「王八」一字，遇上非常討厭的人更會用上「王八蛋」，殺傷力十足。翻看史書，「王八」有其歷史原形，他便是五代十國時前蜀主王建。

據北宋‧歐陽修《新五代史》〈卷六十三前蜀世家第三〉：「王建，字光圖，許州舞陽人也。隆眉廣顙，狀貌偉然。少無賴，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事，里人謂之賊王八。後為忠武軍卒，稍遷隊將。」原來的意思是前蜀主王建年輕無賴，又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八，便被人罵作「王八」，這是比較接近的說法。

「王八」的歷史原形人物是前蜀主王建 (網上圖片)

現今罵人「王八」有多重意思，並非單純解作像王建之「無賴」，另一個比較常見的說法指妻子有外遇的男人，即俗稱「戴綠帽」，使「王八」又與烏龜有關。以常見的烏龜擁有綠色外殼，而古人的床底不少會採用烏龜裝飾，所以便有用烏龜來形容床第有染之事。據《唐史》及《封氏聞見記》所記，李封為延陵令時，採用一個有趣的方法懲罰手下，即手下犯罪，判罰戴綠頭巾以恥之，並以所罰之輕重定戴綠頭巾日數。久而久之，便在吳地(延陵及附近)形成戴綠頭巾代表罪人的文化。在明代，更規定伶人穿綠衣，以示其低賤身份，及後演變成妓院中作雜務的男性僕役，見晚清‧吳沃堯《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一一回：「述農道：『這沒有甚麼蹊蹺，不過他出身微賤，聽說還是個王八，所以沒有甚人去理他。』」

「王八」之說又與烏龜有關 (網上圖片)

第三種說法與道德有關，此說盛行於明清時期。相傳「王八」是「忘八」的諧音，這裏的「八」是指八項德行，即「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忘八就是無恥，這種解釋多見於明清小說，如明‧郎瑛《七修類稿》〈卷二十四〉：「諺語始...又罵人「王八賊」，蓋五代王建行八，素盜驢販私鹽，人罵王八賊也。...」及清‧翟灝《通俗編》〈卷十一〉：「王八〔五代史前蜀世家〕王建少無賴。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事。里人謂之賊王八。〔七修類稿〕」「今詈人曰、王八。或云忘八之訛。言忘孝弟忠信禮義廉恥。不然也。」不過這一說法已與唐及五代相差甚遠，以下即嘗試解釋為「王八」歷史原形會成於五代十國時期呢？

南宋影青刻「龜鶴遐齡」梭邊盞連托 (網上圖片)

現代人喜歡幫人改「花名」。由於「花名」能令人「對號入座」，更易於聯想到對方，如「肥仔」、「鼻屎怪」等等，加上欺凌文化盛行，所以長久不衰。例如著名個人電腦CPU品牌Intel，因為放慢推出新產品的腳步，每代產品僅小修小改，所以有「牙膏廠」的戲稱，而政治人物則更甚。如美國前總統特朗普(Donald John Trump)又稱「侵」、「侵侵」或「當奴侵」，主要與他火爆的性格，挑起中美貿易戰等有關。不過在中國歷史長河中，唐代人喜歡此道，而且原理相同，都是根據當事人的容貌、性格、言行舉止等特徵給他們取外號，亦稱「諢名」，其中不乏對人貶斥、譏諷、挖苦的稱謂。比如宰相蘇味道辦事兩端不置可否且有手摸床角的習慣，人稱「蘇模棱」。盧懷慎居宰輔之位，遇事唯唯諾諾，被人戲稱「伴食宰相」。李林甫笑裏藏刀，人稱「李貓」，又稱「肉腰刀」等等。

這「王八」(設計圖片)

在唐代，張元一及魏光乘兩位官員更是有名喜歡幫人改「諢名」。如對於唐玄宗的名相姚崇，因為身材高大，走路又快，魏光乘說他是「趕蛇鸛鵲」。又如呂延嗣因為頭髮稀疏，而被魏光乘笑稱是「日本國使人」。

清代廣州花艇(海上妓院)模型，有以綠色為主。(資料圖片)

魏光乘不分輕重為眾人改「諢名」，最終只會犯眾憎，惡有惡報。當時有「京師三豹」之ㄧ的監察御史李全交，即以「品題朝士」（隨意評定朝廷命官）的罪名對魏光乘提出了彈劾。結果魏光乘從左拾遺的職位貶官到新州的新興縣（今廣東省雲浮市新興縣）當縣尉了，這不得不說是很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