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提及英國醫院到處都缺人手,可是名列榜首的部門,非深切治療部 (ICU)莫屬。 由於很多相對年輕的病人在到達醫院時已經非常危殆,ICU 醫生很多時都需要在前線評估該病人,是否適合接受ICU的治療。 如果被判斷適合,他們並會馬上作出適當的治療,如有需要更會插喉 (Intubate)。

ICU 的床位也是供不應求。例如在我工作的醫院裏,本來只有大約30個床位,在新冠肺炎的期間他們需要擴張到60或以上的床位。新擴張的ICU設施不一定跟本來的一樣豐富。病人平均需要7至14天的深切治療,有些甚至達到20天或以上。

為了應對ICU需求,英國在多個城市,例如倫敦,曼徹斯特和伯明翰等等,設立了多個臨時醫院,在英國統稱為南丁格爾醫院,Nightingale Hospital(類似中國的方艙醫院)。 在倫敦的展覽和國際會議中心(ExCeL)建立的南丁格爾醫院可以容納 4000-5000 個床位。可笑的是,這醫院竟然從未接納過多於50個病人。這貌似非常好的一個政策,因為種種政策失當,例如沒有足夠的醫護人手,設備也不足以應付真正需要ICU治療的病人等等,導致浪費公帑。正因如此,英國政府剛宣佈,開了短短一個月的南丁格爾醫院將會暫時關閉,在有需要的時候會再次「開門」。

圖: 倫敦南丁格爾醫院請不到醫護變成笑話。AP 圖片

圖: 倫敦南丁格爾醫院請不到醫護變成笑話。AP 圖片

有床位也不代表有足夠的醫生或護士去照顧病人。ICU本來就是由護士一對一的貼身看護,現在他們可能要「頂硬上」,一個人照顧三甚至四個病人。由於穿著整套PPE非常翳焗,穿著或脫去PPE也非常麻煩,有護士情願盡量少去喝水或去廁所。這樣子奔波的工作幾個小時,最終因體力不支而暈倒的個案也屢見不鮮。他們戴著的口罩也非常緊,長期戴著導致面部磨損,過於頻繁的洗手也導致接觸性皮膚炎 (Contact Dermatitis)。醫院的皮膚專科特別分配一段時間,專門為了這些辛勞的醫護人員檢查及給予治療。

英國醫院買大型的氧氣罐應急。

英國醫院買大型的氧氣罐應急。

大家可以想像到對於新冠肺炎的治療,最重要莫過於氧氣。誰會想像到多間英國醫院的氧氣供應快要耗盡了。醫院的氧氣警報多次響起,管理層「臨急抱佛腳」的購買大型氧氣罐。在「等待氧氣」這段時間他們怎樣應付呢?在正常的情況下你和我的氧氣飽和度會是100%,由於氧氣嚴重短缺,醫院只好被逼對大部分病人調下氧氣,勉強地接受病人90-94%氧氣飽和度為目標 (正常的目標為94% 或以上)。 這樣不但可能令病人不太舒服,更有可能影響病人康復的進度。

對於不適合ICU的病人,例如有嚴重長期病患,或是身體脆弱的老人家,他們在醫院的經歷卻又截然不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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