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如新:意思是雖是白頭之交卻並不知己,形容交情不深。「傾蓋」是停下車子,指初次相逢。傾蓋如故:偶然結識的新朋友卻像友誼深厚的舊交一樣。這個成語是指相識雖久,仍跟剛認識一樣,有的剛認識,卻像老友一樣。比喻感情的厚薄不以時間長短為衡量。成語源於《獄中上梁王書》,語曰:「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鄒陽是西漢初期的齊人,原本在吳王劉濞手下任職,以文辭著名。然而吳王起兵叛亂,鄒陽勸諫未果,於是他改投梁孝王劉武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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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陽為人機智、才略出眾,豪爽不苟合,因此遭到羊勝、公孫詭等人的嫉妒。他們向梁孝王說鄒陽的壞話,梁孝王聽信了謠言,生氣地把鄒陽交給掌管法律的官員審判,打算處死他。鄒陽十分憤怒,擔心死後承擔「莫須有」的罪名,於是他在獄中給梁孝王寫了一封絕筆信,信中列舉了事實,說明「待人真誠就不會被人懷疑,純粹是一句空話。」
信中提到:「從前荊軻為了仰慕燕丹的高義而前往行刺秦王,天空出現白虹貫日的徵兆,可燕太子丹仍然擔心荊軻害怕不能成行;衛先生為秦王謀畫長平之戰,也出現了金星遮掩昴星的預兆,而秦昭王仍然猶豫不決。他們的精誠所至感天動地,顯示出徵兆,卻不被燕丹、昭王兩主理解,這難道不是可悲的嗎?現在我竭盡忠誠,盡其計議,希望大王採納。您周圍的人不了解情況,終於把我交給官吏審訊,被世人誤解,即使讓荊軻、衛先生復活,而燕丹、秦昭王也不會醒悟。希望大王仔細地審查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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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和將寶玉獻給楚王,然而楚王卻堅持說他犯了欺騙軍隊的罪行,下令砍掉他的腳;李斯盡力輔佐秦始皇執政,使秦國繁榮富強,結果被秦二世處死。因此箕子裝瘋,接輿避世,他們都害怕遭受這種災難啊。希望大王仔細審查卞和、李斯的誠意,不要犯楚王、胡亥偏信偏聽的錯誤,也不要讓我受箕子、接輿的恥笑。我聽說比干被剖心,伍子胥的屍體被裝進皮袋子沉入江裡,以前我不相信,現在我才了解真相。希望大王審慎判斷,稍微給我一些憐憫吧!
俗話說:『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雙方互不了解,即使交往一輩子,頭髮都白了,也還是像剛認識一樣;真正相互了解,即使初交,也會像老朋友一樣。這是為什麼呢?相知與否,不在相處時間的長短。因此,從前樊於期從秦國逃往燕國,把自己的首級借給荊軻,幫助燕丹完成使命;王奢離開齊國前往魏國,在城牆上自刎,用來阻止齊軍攻打魏國。王奢和樊於期不是因為齊、秦是新交,而燕、魏是老相識,他們離開齊國和秦國,為燕、魏二君去死,是因為他們的行為和志向相合,對正義無限仰慕。因此,蘇秦雖然不被天下人信任,但對燕國像尾生一樣的忠誠;白圭雖敗於戰場丟掉六國城池,但卻為魏國奪取了中山。這是為什麼呢?實在是因為遇到了知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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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莊重嚴整、品行高潔的人上朝不會貪圖利祿而玷污道義;追求名譽的人不會放縱私慾敗壞自己的品行。因此,縣名叫做『勝母』,曾子就不進去;城邑的名字叫『朝歌』,墨子就回車離去。如今,如果讓抱負遠大的人為威重的權勢所震懾,為高位大勢所壓抑,有意用邪惡的面目、肮髒的品行來侍奉阿諛奉承的小人而求得親近於大王左右,那麼有志之士就會老死在巖穴之中了。怎麼可能竭盡忠誠、信義追隨大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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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感動了梁孝王,他悔悟自己的錯誤,決定釋放鄒陽。鄒陽獲釋後,又在梁孝王的幕府中擔任要職,為梁國出謀獻策,成為一位傑出的政治家和文學家。
鄒陽的這封絕筆信,展現了他的才華和信念,也表現出他對道義的高度重視。他的故事告訴我們,誠信和忠誠是做人的基本原則,如果我們堅持這些原則,即使遭遇不幸和挫折,也能夠在生活中取得成功和幸福。同時,這也提醒我們,不要輕易相信謠言和誹謗,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和獨立的判斷力,才能避免被誤解和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