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南韓年輕人上星期走上首爾街頭,手舉南韓和美國國旗,高喊「我們都是查理·柯克」。柯克是美國保守派活動人士,本月10日在猶他州演講時遭槍擊身亡。在被刺殺前不久,柯克曾赴首爾演講。
南韓傳媒報道,發起這場「紀念活動」的團體是南韓保守派青年團體「自由大學」。他們在首爾街頭同時打著反華標語,要求南韓政府撤回對中國公民的免簽政策。南韓警方今年8月已對該組織展開立案調查,目前還未出最終結果。內地環球網翻查資料,梳理出「自由大學」和南韓其他右翼團體,以及他們與美國右翼團體的關係。
「自由大學」並非最新出現。他們在南韓前總統尹錫悅「戒嚴風波」之後就開始活躍,在首爾製造了多起反華集會。
據「自由大學」網站介紹,在尹錫悅遭到彈劾後,該組織從2025年1月起開始以「自由大學」之名運營。該組織的領袖是目前在漢陽大學就讀的24歲男子金俊熙(音),組織的成員多數為年輕人。
「自由大學」領袖金俊熙
「自由大學」初步活動是在南韓各大學內舉行反彈劾抗議,以及在首爾的一些地區組織遊行。不難看出「自由大學」是支持尹錫悅。
今年4月,南韓憲法法院裁定彈劾成立,尹錫悅遭解職。「自由大學」成員一連多日在南韓街頭遊行,到華人聚居的社區時,他們開始高喊反華口號,與社區住戶和商戶產生摩擦。
《韓民族日報》當時調查到,「自由大學」社交媒體上發布的遊行宣言號召支持者往中國人多的地方去。
南韓專家認為,「自由大學」開始在遊行中作出的種種反華言行,與尹錫悅和國民力量黨政客煽動反華情緒有關。
自「戒嚴風波」後,尹錫悅及其支持者散播中國威脅言論,試圖將南韓內政問題甩鍋中國,以此為自身行為開脫。
這導致有關中國的陰謀論在南韓甚囂塵上,包括「中國黑客操縱南韓選舉系統」「戒嚴軍和美軍逮捕99名中國間諜」等謠言,引發社會混亂。
這些謠言被中韓雙方證偽,韓方7月將涉嫌製造中國間諜假消息的南韓網媒記者移送檢方審查起訴。
「德國之聲」在採訪「自由大學」成員時,對方稱「上屆選舉(6月南韓大選)點票員許多是中國人」,而「德國之聲」在報道中指出,這屆南韓選舉實際未聘用外籍人士。
這些根本經不起調查的涉華假消息,被「自由大學」奉為「真相」。今年7月,該組織行動更加激進,其成員在位於明洞的中國大使館前撕毀印有中國國旗和中國駐韓外交官頭像的橫幅,招致中方批評,也引起南韓方面的注意並展開調查。
在「自由大學」的多場遊行中,成員同時高舉南韓和美國國旗的場景頻繁出現。
一方面,該組織支持尹錫悅,認同其親美的政治立場。
另一方面,南韓右翼存在著親美的政治傳統。「德國之聲」稱,長期以來,南韓保守派被視為殖民與軍事獨裁體制的延續。
接受「德國之聲」採訪的「自由大學」組織成員稱:「美韓同盟與駐韓美軍是南韓安全保障的核心。南韓已幾乎克服與日本的歷史恩怨,地緣政治也決定韓日應攜手合作,但進步派卻仍在操弄反日情緒。」
這些因素驅動了南韓右翼組織,但像「自由大學」這樣,成員大多數為年輕人的右翼組織的出現和活躍,還是引起了南韓輿論的警惕。
南韓左翼媒體「工人團結」曾披露,「自由大學」獲得了南韓右翼政治人物、「愛第一」教會牧師全光焄的間接支持。全光焄也支持尹錫悅發動戒嚴並宣揚選舉舞弊論。
目前並無直接證據證明全光焄和「自由大學」之間存在聯繫。不過,從各方消息來看,他們都與一個叫作「南韓保守主義聯合」(KCPAC)的組織有接觸。
南韓MBC電視台今年2月曾披露,全光焄多次收受來自KCPAC創始人提供的資金。而「自由大學」則與KCPAC一起舉辦過模擬尹錫悅遭彈劾的場景,KCPAC還將這一活動刊登在了自己的網站上。
KCPAC是何來路?去掉開頭的「K」,它就是美國保守派政治行動會議(CPAC)的名字。《韓民族日報》直白地解釋為CPAC的韓版。
KCPAC則在網站上自稱為CPAC的「官方合作伙伴」,成立於2019年,旨在保護保守價值觀,「並對抗南韓普遍存在的威權社會主義威脅」。
MBC電視台等韓媒指出,KCPAC也是「選舉舞弊」論的傳播者。可見,圍繞「選舉舞弊」論,KCPAC、「自由大學」、全光焄各自展開行動,使相關傳言廣泛傳播。
KCPAC背後,是美國保守派的陰影。
據《韓民族日報》披露,今年2月,在華盛頓特區舉行的CPAC年會上,KCPAC與鼓吹「選舉舞弊背後是中國」的CPAC董事會成員章家敦等人共同設立了展位。
更值得挖掘的是KCPAC的創始人——美籍韓裔房地產女商人Annie Chan。《韓民族日報》稱,此人原名金明惠,現年73歲。自20世紀90年代起,她既是美國共和黨的「大金主」,也是連接韓美兩國「選舉舞弊」陰謀論者的關鍵人物。
Annie Chan(金明惠)
至少從2022年開始,金明惠散播南韓選舉舞弊論就引起了關注。美國《國家》雜誌當年曾刊登一篇調查文章,指出金明惠領導了一個財力雄厚的團體組織:「這些團體包括與美國最大保守派政治組織的合作機構;與煽動美中進行大國競爭相關的經濟利益集團;以及一些大肆渲染有關北韓和中國干預南韓、美國大選的荒唐陰謀論。」
金明惠在美國活躍的同時,也在資助南韓的保守派人士。全光焄據稱就受到她的資助。MBC電視台報道了CPAC年度會議上的一段對話,汝矣島研究所前副所長李東浩說:「當金明惠提出捐贈4億韓元時,牧師斷然拒絕說『我不需要』。後來我聽說金明惠懇請牧師接受捐款,然後給了1億韓元。」
金明惠和她領導的KCPAC就這樣在韓美之間穿梭,成為兩國右翼團體的重要通道。在李在明政府上台後,KCPAC在美國持續宣傳「選舉舞弊」論,南韓國內則由本土右翼團體上街抗議。
這一系列聯動引起南韓輿論關注。在柯克被刺殺後,南韓「自由大學」舉行的紀念活動引發了爭議。《南韓先驅報》稱,大多數人認為,在首爾舉辦一場紀念在當地並不知名的外國政治人物的活動實屬罕見。
就在去世前幾天,柯克訪問了南韓並參加了一場保守派會議。他在會上強調韓美同盟的重要性,並呼籲抵制共產主義。
對於公開紀念柯克死亡一事,一名在南韓生活近6年的美國公民對《南韓先驅報》表達擔憂稱:「我強烈地感覺到,這是處理這種情況的錯誤方式。」「雖然南韓一直有一批保守派人士支持美國現任總統和右翼,但他們主要是少數人,而不是大群體。」
南韓政府也盯上了「自由大學」等右翼團體的抗議活動。在右翼團體反華遊行引發社區混亂後,總統李在明日前要求制裁反華集會,指示有關部門考慮可行的方案,南韓警方隨後宣布禁止個別民間團體在首爾明洞一帶舉行所謂「反華」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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