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對「天字第一號」的印象,很可能是經典電影《東成西就》一幕:周伯通(劉嘉玲飾)到客棧找一對住在「天字第一號」房的狗男女,打算先到「天字第二號房」,怎料「天字第二號房」隔壁並非「天字第一號房」。周伯通就質問小二後被小二反問:「有人告訴你天字一號房在天字二號房的隔壁嗎?」令人笑到肚有腹肌。
《東成西就》截圖 (網上圖片)
《東成西就》截圖 (網上圖片)
「天字第一號」事實上真的有出處,而且還真的也是房間,語出古代科舉考試。在古代,各地合資格的考生,都需要集中在貢院應試。貢院中每一間應試房都有編號。由於房間眾多,為方便管理,會以南梁朝時一首長韻文《千字文》來編號。《千字文》每四字一句,由不會重複的漢字組成:「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內容豐富,也琅琅上口,是古代的啟蒙讀物之一。
《千字文》中第一句是「天地玄黃」,「天」就是《千字文》的第一個字,貢院中的那些房號編號就是用《千字文》的每一個字來編,所以排第一列的就是「天字號」棚。天字號的第一間房,我們就會說成「天字第一號」。天字第二號,當然就在天字第一號隔籬。
1910年拍攝的江南貢院考棚,可清楚見到房外的「字號」 (網上圖片)
每一列字號房長巷的門楣上有字號 (網上圖片)
事實上,中國古人對數目大的東西或者事物,都是拿千字文來編號,比如宋真宗時期編成了一部多達4565卷的《道藏》,分裝在四百多函中,每一函都按千字文的順序編號,起來「天地玄黃」的「天」字,終於「宮」字,所以人稱這部《道藏》為《大宋天宮寶藏》。
《儒林外史》第二回中有一段話描寫了一位屢試不中的周進到貢院號房的場景:「到了龍門下,行主人指道:『周客人,這是相公們進的門了。』進去兩塊號房門,行主人指道:『這是天字號了,你自進去看看。』周進一進了號,見兩塊號板擺得齊齊整整,不覺眼晴裡一陣酸酸的,長歎一聲,一頭撞在號板上,直僵僵不省人事。」屢試不中,不管是天字第幾號,都成了舉子的終生夢魘。
1888年貢院考試實況 (網上圖片)
及後,「天字第一號」就解作一流、一等、最強及最大的意思。明代小說家凌濛初在《初刻拍案驚奇》中提到:「那女眷且是生得美貌,打聽來是這客人的愛妾,日日僱了天字一號的太湖船,擺了盛酒,吹彈歌唱俱備,攜了此妾下湖。」那艘太湖船,就被形容為最好最厲害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