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選、政改與國際標準（7.3）：什麼是國際普選標準？:（四）多頭首腦再加頻頻換人又可行嗎？（上）
上文提過安道爾，其憲法為了承襲歷史，繼續以雙元首為國家領袖，但這兩個精神領袖，均為國會君主立憲制下的虛名元首；本文要談的是另一歐洲小國，這次是貨真價實的雙行政首長制。
概談
先談現時實行的政制，聖馬力諾採用議會制，每5年進行一次的普選，選出60名議員，組成立法的大議會（Consiglio Grande e Generale），由大議會選舉出兩名成員，在同一時間擔任為期六個月的執政官（Captains Regent）。司法部門由大議會也選出12人委員會而組成。
聖馬力諾全國分為9個堡（castelli），分別為：阿夸維瓦、聖馬力諾市、博爾戈·馬吉歐雷、基埃薩努歐瓦、菲奧倫蒂諾、蒙泰吉阿迪諾、塞拉瓦萊、多瑪尼亞諾、法爾齊亞諾，下文會簡述聖馬力諾如何由一個小山發展為一個小國。
兩位執政官同是國家元首，亦是議會首腦，更同組內閣，他倆是率領政府的行政部門的雙首腦。
這個設計不但有歷史因素，更起到現代平衡力量的作用。
袖珍國
雖叫小國，聖馬力諾應該形容為一個袖珍國，才更為貼切，他是至歐第三小國，其國土僅比梵蒂岡城和摩納哥大，聖馬力諾幅員比香港島還小，人口僅約有2萬7仟人。聖馬力諾是意大利內的一個國中國，站在亞平寧山脈的山區上，相距岸最近的海岸亞德里亞海卻僅只23公里，國内並無大河流，無鐵路，亦無機場。仿如太平山，連接聖馬力諾市馬焦雷鎮及蒂塔諾山的登的山䌫車，既是交通公具，也是有名景點。聖馬力諾有不錯的公共交通的國家，同時是全球唯一車多過人的國家。
經濟主打高增值行業：銀行業、旅遊業、電子製造業和陶瓷製造業，並推出高現金農產品:葡萄酒和芝士;另外，郵局發行精美的郵票，從各地集郵愛好者得到可觀的國家收入；現在歐元是該國所採用貨幣。
緊扣意大利
雖然體系上，意大利與聖馬力諾是兩個國家，因為這是個國中國的小國，生活及經濟必然是互為一體。聖馬力諾容納了很多意大利人在境内生活，九成為國民的人種的也為意大利，國家語言為意大利語，宗教信念與意大利人相似，主要宗教是羅馬天主教。
早近二百年前，聖馬力諾與意大利已建友好建關係，兩國簽下「友好睦鄰條約」，並多次重簽，近代有加強到「永久性友誼」。
在歐元面世前，聖馬力諾里拉與意大利里拉掛鈎，並可互兑。對外交通，聖馬力諾依賴通穿意大利的公路，意國鐵國路、機場、及港口，意大利成為聖馬力諾為接駁國際的中轉站。
F-1賽車(一級方程式賽車)的比賽的車迷或許對聖馬力諾對有點印象，因為巴西車神冼拿便是在聖馬力諾大獎賽上犧牲的，可是聖馬力諾只是該賽該事的命名，賽道卻是在離開境外100公里的伊莫拉舉行，當然伊莫拉是意大利的小城。
既然聖馬力諾與意大利關係那麼密切，為何不干趣加入意大利，那是同樣是有歷史原因是的。
建國故事
馬力諾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他是個有善心的石匠(stonecutter)，並曾顯神跡，傳說他是為了避過政治迫害而逃難，至蒂塔諾山的山洞隱居修行；他與信徒建了一所奉聖彼得的小教堂，後來這山的領土主人費莉奇塔，將蒂塔諾山送給馬力諾，馬力諾被封聖後成為了聖馬力諾。獲贈此山的一天，被聖馬力諾共和國官方定為建國日，即301年2月3日。
聖馬力諾曾因修士的凈土，免受戰火煎熬，社區也慢慢成敦熟起來，聖馬力在中古諾飽受多次外來干擾。直至12世紀至13世紀，在蒂塔諾山的領土只慢慢增長，拓展亦限於山腳及芳鄰地區：博爾戈·馬吉歐雷、阿夸維瓦及基埃薩努歐瓦。
在這時代，城邦架構也建立起來，蒂塔諾山的三座山峰上建了守衞堡壘。各家族家派出「家長」，組成了家長會議，這組織名為阿倫戈（Arengo）；阿倫戈訂下「全民」義務服役制、衛戍守則、晚上戒嚴、守夜人的責任、一系列重農壓富的規定、保安及反叛國重處、反賭博及保持清潔的規條，與及其倡廉要求；從1204年，聖馬力諾開始有士兵衞城。
在1296年7月3日聖馬力諾由教廷正式確認為完全獨立的國家。
在14世紀，聖馬力諾城邦由三座堅固的堡壘保護著，入城便要通吊橋行進唯一的城門，嚴格規定守城衞士拒絕外國人帶武器入城，由行政官率領下，定期修建城防及添置武器，在1403年組建了城邦衛隊；聖馬力諾步兵英勇可信，先後為多個家族及西班牙國王和教皇服役。
在1440年，聖馬力諾為了盟友，捲入了近鄰地區戰爭，打了一場二十多年的仗。在1463年，從戰爭中，聖馬力諾奪下多瑪尼亞諾（Domagnano ） ，戰後教皇將塞拉瓦萊（Serravalle ） 、菲奧倫蒂諾（Fiorentino） 及蒙泰吉阿迪諾（Montegiardino） 賜給了聖馬力諾；另外法爾齊亞諾（Faetano） 自願加入聖馬力諾，自此聖馬力諾的國土也沒有改變。這一役聖馬力諾國土倍增，同時也種下禍根。
在戰後，除了上方所賜三地，教皇也將一片馬拉特斯塔家族在韋魯基奧地區（Verucchio）只有5平方公里的崎嶇土地贈予聖馬力諾，可是馬拉特斯塔家族卻反對，相持不下，聖馬力諾再上戰場，這次卻持續達一個世紀，最終聖馬力諾更是戰敗。一團義軍走上不義之戰途，卻惹來孽債，這個慘痛教訓永遠中止了聖馬力諾拓疆的念頭。打仗總不如打外交牌有利。
你不犯人，人卻犯你。在餘下的中古年代，聖馬力諾多次面外國入侵，除了本身守衛強，教廷公平地相助，也靠敵人即使入侵也只是短留的運氣。
在1503年，瓦蘭鐵諾大公切薩雷·博賈征服了蒂塔諾山，卻在駐留了6個月後死去，其後聖馬力諾成功趕走了博賈的僱傭兵。
在1543年、1549年及1631年，聖馬力諾也三次擺脫外憂危機，但隨之而來卻是内患。
共和國面對了一次中古憲政危機，下文再述。因秉承外國人避難所的傳統，境內充斥來他國及教庭的逃犯，在1739年10月17日，聖馬力諾因拒絕紅衣主教阿爾貝羅尼入境審判兩名被控犯有殺人罪的聖馬力諾人，其中一人更是共和國的前執政官，被教皇國實施小麥和食品的禁運。阿爾貝羅尼以虛偽的行為騙得農民支持，但是其後下令警兵壓場，為免死傷，聖馬力諾人假裝屈服，滿以為奪得這國為已有後，阿爾貝羅尼返回拉文納。聖馬力諾人向教廷送出秘密的，痛陳控訴，佩魯賈總督前到實地調查並下了結論，共和國回復自由身。
拿破崙戰爭
在1796年至97年期間，正直拿破崙橫掃歐洲，大軍將至，聖馬力諾禁止了大批臣富意大利貴族入境。兩位聖馬力諾執政官靈巧地運用外交手段，令拿破崙對聖馬力諾善待，聖馬力諾不但獲免税及免役的厚待，並獲贈小麥、大炮及打通海口的伸延封地。聖馬力諾只接受了小麥，聖馬力諾拒絕炮火與土地，共和國的國旗由黃白紫三色改為白藍雙色。
同時聖馬力諾與當時的幾大王國及共和國建交，期間聖馬力諾拒絕併入內阿爾卑斯共和國，亦否決了三個莊園的歸附請求。聖馬力諾堅定的不屈服、不交惡及也不貪婪的立場，贏得長期國家的穩定。
加里波第及意大利王國
1815年的維也納會議再一次確立聖馬力諾的獨立地位，強這個起義者避難所是不可侵犯的。
許多有名望的意大利民族主義者都在蒂塔諾山上避過難，聖馬力諾公民並參與多次起義，1849年7月3日，朱塞佩·加里波第及其志願軍逃到聖馬力諾，聖馬力諾不但收容加里波第及其軍入境，並破例沒有向他們繳械，加里波第並獲兩位執政官親身歡迎，而軍士獲糧食及治療的招待。加里波第及士兵們全部安然逃過了難，並承受了追捕他們的奧地利的威脅及勒索；羅馬教廷更在1854年假托一個公國吞併聖馬力諾，幸得法皇拿破崙三世的干涉下，保得自由。
新成立的意大利王國在一統路程上，吞併多個小國，結束鬆散城邦的歷史，全因加里波第的緣故，不但沒有吞併聖馬力諾，還視聖馬力諾為友邦，1860及70年代前先簽下通商協定，將貨幣互通，意大利在聖馬力諾設立意大利領事館，意大利正式宣佈聖馬力諾為其保護國，有兩位意大利元首也送了幾口炮結聖馬力諾。
聖馬力諾在19世紀有光輝的一面，例如增添社區設施及參與國際活動；也困難時間，因受意大利的經濟影響，失業相當普遍，許多國民唯有移居國外。
第一次世界大戰
聖馬力諾並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參戰國策，但聖馬力諾卻鼓勵他的人民參與上戰場打仗及作醫療隊成員。
法西斯時代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社會混亂，經濟不景，導致出現財赤，黨派鬥爭，令局面更為膠著，得到意大利協定而獲補償金，以渡難關。
1920年代，在聖馬力諾與意大利均是法西斯運動興盛的年代。
聖馬力諾法西斯黨上台後，即向意大利法西斯黨尋求援助。墨索里尼大興土木，意大利助建鐵建路、公共大樓、戰時英雄雄紀念壇，每年更向馬力諾提供一筆額外補貼。
與意大利不同，聖馬力諾受16個世紀的共和傳統受保護，聖馬力諾的法西斯不是憲法或法律的一部分，其他各黨雖然受到排擠，人生卻沒有受害，亦只有共產黨有的活動被停止。
第二次世界大戰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聖馬力諾宣稱是中立國，國際也認知他的立場，可是聖馬力諾是仍捲入戰事中。在1940年，因為意大利是軸心國是成員，聖馬力諾因意大利為百年好友，英美同盟與意大利與的對抗，令聖馬力諾經濟陷入谷底。
在1944年，戰火迫近，湧意大利難民湧入以十萬言計，當中還有猶太人，一度難以應付。
在1944年6月26日，英國對聖馬力諾進行了連續四次的空襲轟炸，對聖馬力諾做成了不必要的破壞及傷亡，一個中立地，一個表明無軍人無軍火的地方，仍受炮火轟擊。後來英國不情願地解釋，事因「情報不確」，並付損失賠償。
1944年8月，德軍佔領了聖馬力諾，主要以作暫休。
9月中旬，英美軍均入到聖馬力諾，進行了激烈的巷戰，山上的聖馬力諾城的兵，嚴陣守護國土，在廣場修士卻為雙方傷兵救援，德軍力量不足而撤出國境。英軍休息幾星期後，亦也離開。
整體上，聖馬力諾總算中立。
現代的聖馬力諾
接過法西斯政權的手，聖馬力諾的聯合政府的共治了兩年。其後幾十年，由共產黨和、社會黨及天主教民主黨為組合，由其中兩黨結盟，輪流以兩黨執政。在二戰後的西由共產黨統治，乃極為罕有。
有傳聖馬力諾臨終遺言是:「我離開並獲自由，留你來面對那倆人。("Relinquo vos liberos ab utroque homine." )」，這是個謎，倆人是應是羅馬王帝是與天主教教皇。另外也許是穿鑿附會的說法，這句話可能是啟示日後的雙首長制。
最初聖馬力諾是修道院院長一人打理，但自從城邦交由人民共治，一開始便兩位執政官掌管。二位執政官曾有上下之分，到1317年，兩者又被統一稱為「執政長官」。執政官的任期是半年，每年的4月1日和10月1日選舉新執政官。他們是國家的最高代表，掌握行政權，但薪水十分菲薄，而且不得連選連任，只有任職期滿三年後才可以當選；這制度源用至今，他倆由60人議會（大議會） 推舉出來。
這制度，曾因貴族打壓農民階級，將農民議員減半，由60席變了45席。在19世紀後半葉，國家不再簡樸廉潔，大議會也曾由幾個家族掌握，互相鉤結，任職終生，政府幾近寡頭壟斷，成為貴族聯誼會。1906年3月25日得到八成家長參與的會議，將大議會走回昔日正途，並拒絕了如開賭場的腐敗提議。
在拿破崙時代，聖馬力諾採取了中立的國策，無論羅馬教廷、歐洲列強及法蘭西王拿破崙也不靠攏，巧妙的外交手段，與拿破崙互相尊重的同時，也不相依太近，這避免讓共和國在拿破崙下台後被算賬。當時兩位行政官之一，曾提議與如日方中的拿破崙共同進退，幸好被議會拒絕。
1920年代，低迷經濟令法西斯運動，借較窮的社會階級為後盾，成為意大利及聖馬力諾的強大政團。在1923年4月1日，兩位執政官均為法西斯分子。
在聖馬力諾在的法西斯黨，不如意大利一樣，在沒有秘密警察及情報和部門下。始於1941年，其他黨派聯手密謀，待機推反法西斯政權。1943年7月28日，墨索里尼剛下台，反對對力量成功，把法西斯倒台，並舉行大議會選舉。雖然原任期應到9月30日，但這改選真是迫不得意。
意大利敗在盟軍手上，德國大軍南下，為了安撫德國人，聖馬力承諾，不投同盟國陣營，並且容幾位法西斯分子加入一個只有20人組成的國務會議。
但在二戰後，聖馬力諾重回正常，多是由兩大左右聯盟共同執，兩位行政官分別站左及右，平衡全國利益。
小結
雙頭領導不但罕有，一個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共和國是現存最古舊國家之一，一片從未被皇權世襲制的國家更為難得，聖馬力諾由立國人聖馬力諾開始就是一所避開政治迫害的地方，這也是隱居的樂土；那時建立第二個特點，就是這處是起義的避難所，另外留在這地便要生活簡樸。
由修道院院長交托給鄉民打理共居之地時，建立了一個套實在但也有理念的架構，他們是因宗教及清簡生活而來的外地人，在四世紀的交通，相信他們均為地域上的意大利人，但在互不認識下，除了家長會，60人大會，仍是不足夠的，在城邦年代，戰爭與小國被吞併是時常發生的事，守護及領導是必要的，全民皆兵也是中古小國的別無選舉的做法，某情度由幾人作決策是由古希臘引入羅馬帝國的模式，以雙頭及短期輪替，也只是參考當時政治文化；特點三，共同管理人人平等共護國土，盡量緊守會議架構，兩行政官各自代表不同利益。土地是共有，所以便不能由一人及一小撮人份把持行政。
這小國曾迷失地去打仗，國土曾倍增，亦弄至捲入百年戰爭，更失敗收場。特點四，這國決不被他國吞併，同時不再貪圖別國土地。回看多次向教皇求援，也得保全國土，結盟可壯大防禦力，外交及務實的忍讓，可免死傷，沉不住氣的勇武只會做成流血收場。特點四，保持中立因時制宜。
歷史上，除了中古時一度生活腐敗，並由一小部份壟斷政府，另外霸權操控的爭戰時候，他們唯有以權宜之策作應付。聖馬力諾長期也尊重國家是共有，所以雙頭行政及會議，必須包含不同階級及利益的人。
雙行政官只是一個形，大局為重，共容全贏才是聖馬力諾的成功因素。
林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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