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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八旬阿伯編《雷州話字典》!一句話讓人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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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八旬阿伯編《雷州話字典》!一句話讓人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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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八旬阿伯編《雷州話字典》!一句話讓人淚目

2020年11月20日 17:40

「該字典的問世是雷州文化建設的一件大事。此著深入地記錄了雷州話的讀音,是雷州話傳承的力作,影響頗為深遠。」這是一位從事粵西方言研究的專家對《雷州話字典》的評價。

這部字典收錄了16000個字的雷州話讀音、釋義,還附有部分雷州方言詞語,全書超80萬字,近700頁。值得注意的是,這部字典並非由專業機構所著,而是一位雷州老人一筆一畫寫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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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字典的問世是雷州文化建設的一件大事。此著深入地記錄了雷州話的讀音,是雷州話傳承的力作,影響頗為深遠。」這是一位從事粵西方言研究的專家對《雷州話字典》的評價。

蔡山桂和他的「幕塘書齋」。

由於不熟悉計算機等設備操作,蔡山桂編寫時全靠手寫,16000個字的釋義字條整齊書寫在一沓稿紙上,等待被錄入電腦。如果聘請打字員,這需要支付一筆不菲的費用。

該字典詳細為1.6萬字條注音、釋義。

近日,南都記者專訪了這部字典的作者、雷州話傳承人蔡山桂。他向南都記者回憶了2012年手寫編纂《雷州話字典》的經歷,30年來,他還創作了一批雷劇、雷歌、楹聯等作品,弘揚雷州地方文化。

蔡山桂和他的「幕塘書齋」。

「草根文人」

生於1937年的蔡山桂常自嘲是「草根文人」——身為中華詩詞學會、中華詩詞文化所研究員,湛江師範學院雷陽文化研究所研究員的他,只有小學學歷。

蔡山桂今年83歲,普通話帶有閩南口音,語速不快但聲音洪亮有力。無論是幼時的成長環境,還是老來的創作經歷,年過八旬的他依舊口齒清晰、表達準確。

原來,年幼時的他受限於當時的家庭環境,小學畢業後被迫輟學,此後大部分的學習則是通過私塾先生,「那個私塾就在我家隔壁,在先生的帶領下,我們都是用雷州話誦讀四書五經。」

那時起,讀書成了蔡山桂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在他老舊的自建屋內,書房「幕塘書齋」是他的精神居所——這裏藏書5000餘冊,包括《古文觀止》《東萊博議》《史記》《資治通鑒》等。

在身邊多位文化友人的影響下,30年前蔡山桂就開始投入到與雷州話相關的創作工作中,著有包括《雷州話同音字·雷州歌韻》《雷州古今楹聯選》等多部作品。2009年,蔡山桂還因此獲得「湛江市雷州話傳承人」稱號。

獲此殊榮後,蔡山桂不禁進一步思考:應該如何繼續為雷州話傳承做出努力?

他向南都記者回憶,當時他對雷州話的研究尚淺,僅僅一部同音字作品很難覆蓋雷州話全部字詞,而當時市面上並沒有一本權威的、經得起推敲的雷州方言字典。

這讓蔡山桂產生了編寫一本當地方言字典的念頭。

編纂字典

一個人完成一部字典的編寫,這無疑是個浩大的工程。

2012年初,蔡山桂決定全身心投入《雷州話字典》編纂的準備工作,此時的他已年逾古稀。

方言字典編纂的最大難題之一就是注音。

雷州話作為廣東四大方言之一,源於閩南語系,包括雷州半島在內的粵西部分地區共有500多萬人講雷州話,雷州話也是湛江市五縣五區通用的方言。

雷州話有8個聲調,單用漢語拼音顯然不能完全涵蓋全部的字音。

好在前人在雷州方言研究上留下了寶貴經驗。

上世紀80年代,雷州文化研究前賢蔡葉青曾出版《雷州音字典》《雷州方言詞典》。上述兩本字典僅收錄7000餘字條,還有一大部分字音未被收錄在冊。但蔡葉青在其中用於標註字音的方法——「雷州話拼音方案」被國內多名從事語言文化研究的學者認可,曾通過了國家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語音、方言類專家審定。

該方案基於國際音標,為雷州話音制定了19個聲母、47個韻母,系統地為漢字標註雷州話讀音,方便雷州人對方言正音,也方便外地人使用原有拼音知識查閱學習雷州話。

「雷州話拼音方案」也成了蔡山桂注音時最主要的依據。

按照這個方案,蔡山桂決定在每個字條後面,先標註漢語拼音,再標註雷州話拼音。為了便於讀者掌握漢字的雷州話讀音,他還在每個字條中用一個比較淺顯的同音字或切音字(即把兩個常用字的讀音合起來拼出一個音)作為讀音參考。

方言讀音的統一和準確是字典的關鍵所在,對這方面的把握,蔡山桂有著獨特的優勢——由於從小在雷州市雷城鎮長大,蔡山桂的口音是最地道的雷州方言,近年來,他的發音多次為國家或省級閩南方言類的科研課題作發音示範。

後輩接力

為了使每個字的所有意義準確,蔡山桂以《辭海》為範本,反覆翻閱查看,還將字條的繁體書寫、異體書寫歸類,以便讀者進行簡繁對照。

年歲漸長,編寫字典的工作對於蔡山桂來說未免有些吃力。為了儘早編完這部字典,他從2012年初便閉門謝客,專心於此,每天平均工作時間超10個小時。

在他的書房裏,《辭海》上中下三冊詞典貼滿了透明膠帶,「這都是那一年反覆翻開查看,被我翻爛的」。蔡山桂向南都記者談到。

歷經半年時間,《雷州話字典》初稿終於完成,收錄了16000個字,相對比前輩蔡葉青所著的《雷州音字典》,增加了9000字。

由於不熟悉計算機等設備操作,蔡山桂編寫時全靠手寫,16000個字的釋義字條整齊書寫在一沓稿紙上,等待被錄入電腦。如果聘請打字員,這需要支付一筆不菲的費用。

時值暑假,蔡山桂多個在外讀書的孫子回鄉,在女兒蔡海紅的組織下,全家人動員起來,紛紛支起電腦,分工將蔡山桂的手稿逐字輸入,形成文本,反覆檢查後再列印出來交給他。成稿時,電腦數據顯示,《雷州話字典》全書文本已超80萬字。

完稿後,還需要反覆校對。

蔡山桂告訴南都記者,為了保證字典的準確性,他親自校對,確保每個字條的音調、字義不缺且無誤,全稿不得有絲毫錯字。校對了十遍,蔡山桂還請了身邊多位從事文化工作的朋友幫忙再次校對,最大程度減少失誤。

該字典詳細為1.6萬字條注音、釋義。

「與一般書稿文稿相比,字典必須具有權威性和嚴肅性,一本字典要確保嚴謹、準確,才能經得起時間和歷史的考驗。作為字典的編著者,我必須為所有可能翻閱到它的讀者負責。」蔡山桂說。

2013年4月,蔡山桂的《雷州話字典》終於出版。這部字典出版不久後便在湛江市引起較大反響,還曾獲得「湛江市年度哲學社會科學優秀成果獎」著作類一等獎。

粵西方言研究專家、湛江師範學院教授陳雲龍在《雷州話字典》序中寫道:「該字典的問世是雷州文化建設的一件大事。」他曾表示,雷州話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和地方文化研究價值,是民族文化研究的重要材料,蔡山桂此著洋洋幾十萬字,完整而深入地記錄了雷州話的讀音,是雷州話傳承的力作,其影響頗為深遠。

藝術創作

除了《雷州話字典》,蔡山桂還著有《詩文選集》《雷州名聯賞讀》《雷州鄉土文化》《蔡山桂選集》等多部作品,涵蓋了楹聯、雷劇等文化表現形式。

《蔡山桂選集》是他最新出版的一部屬於自己的文集,其中收錄了他過去30年來的部分作品。這本「大部頭」里包括他此前創作的6部雷劇、1160副楹聯、258首雷歌等多類作品,全書927頁,60萬字。

30年來蔡山桂創作的作品,包括雷韻、雷劇、楹聯等。

這些作品早就以各種方式被流傳於民間。其中,《寇準貶雷州》等多部雷劇被搬上戲台演出;多副楹聯先後被篆刻在雷州的名勝古迹、戲樓、牌坊、宗祠上;詩詞、地方文史掌故等作品也曾發表於一些雜誌期刊上。

雖然已年過八旬,蔡山桂在傳承雷州文化方面卻未曾止步,他一直在思考怎麼在方言、本土文化等方面再留下一些東西。

近些年來,蔡山桂開始收徒,為當地本土文化愛好者授課;奔走於雷州市多個中小學,為本地青少年講授雷州人文歷史和楹聯撰寫的知識。他也常鼓勵女兒蔡海紅接過他手中的接力棒,繼續傳承雷州方言文化。

「作為雷州話傳承人,我理應盡畢生所能完成使命,如果我的字典、對聯、雷劇能作為雷州文化的一塊瓦片流傳於後世,那就太榮幸了。」蔡山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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