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口岸爆炸案｜何卓為：為營造「前線」形象自稱抱汽油彈衝向警車 不忿被起底 「包裝」自己涉明愛炸彈案

2020年明愛醫院及羅湖口岸等炸彈案，8名男女涉案被控反恐條例下的「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等罪，全部被告否認控罪於高院受審，星期二（4月15日）法庭續傳召首被告何卓為作供。案發時何曾在Telegram向女網友「Freedom Hai」提到「上次蛋糕設計失誤」、「我好辛苦先抱住衝去eu車」，何庭上稱，訊息中的「蛋糕」是指添加了發泡膠的汽油彈，但他誇大了說法，實際上亦無發生，當時目的是「營造我係前線示威者嘅形象」。何又辯稱，因遭「起底」事件而感委屈及感覺不被信任，遂把TG「公海」示威群組收到的消息，「包裝」成自己做，包括放煙彈及向「Freedom Hai」暗示自己跟明愛醫院炸彈事件有關。

首被告何卓為 (何卓為IG圖片)

辯方續問及何卓為被捕時，身上黑色iPhone內的Telegram記錄，當中跟用戶「Freedom Hai」的對話紀錄。2019年11月28日，何曾傳訊息指「可能覺得以前自己太壞，希望做多d補償呢個社會」。何解釋，因自己曾從事地產比較急功近利，而社會運動發生，想幫20多歲年輕示威者，希望減少他們被捕或受傷。

何指「蛋糕」為汽油彈 誇張手法營造前線示威者形象

「Freedom hai」同日亦問及「行動計劃」，何回覆對方「都有，不過上次蛋糕設計失誤」。何供稱，「Freedom hai」對計劃一事態度焦急，而「蛋糕」意思不是炸彈，是指「加咗發泡膠，好濃、黃白色嘅汽油彈」。何又發訊息指「我好辛苦先抱住衝去eu車」，何指，其意思是抱着汽油彈衝向警車，「我只係講誇張啲」，「繼續營造我係前線示威者嘅形象」，實質上並無發生，只是「吹水」。

何的訊息亦提到「希望呢幾日飛機試飛成功」。何解釋，「飛機」是指市面上賣的遙控模型飛機，因當時示威者圈子經常提出，如果有無人機拍攝警方部署，「唔會有咁多人畀人拉」。後來「Freedom hai」亦問何「有無嘢需要claim錢」，何回覆「我參與咁耐都自己科水」、「我哋科研要成功後先claim到」。何指，科研也是指無人機。

同年11月30日，何和「Freedom hai」曾在TG談及台灣買弓箭，何發送給對方一張網購截圖，「Freedom Hai」說：「planning go to taiwan buy and repack」。法官陳仲衡關注，何幫對方買弓箭，為何要找人贊助？何指，不同弓箭性能不同，「有人贊助我就出少啲錢」， 「假設我想開弓箭班，都要兩三套給學生」。

何又供稱，在理大事件前，曾有人鼓吹示威者應使用弓箭，但理大事件後，「我已經覺得示威活動係會式微㗎啦，無得玩㗎啦」。法官關注，何的說法與他和「Freedom hai」之間的訊息意思看似相反。何稱，雖然當時認為示威活動已式微，但他覺得「習吓武、做吓運動係好事」，而以當時風氣，如果直接表示「無㗎啦、無得玩㗎啦」，可能會遭人網上攻擊，而自己亦須維持「比較前線嘅示威者……比較勇武少少」的人設。

曾被要求幫「屠龍小隊」安排船隻潛逃台灣

同年12月何和「Freedom hai」曾討論有關「屠龍小隊」的消息。何稱，「屠龍小隊」當年被捕，之前一日已在TG公海收到消息，「屠龍小隊想做嘢，當時我話你咁陽，好快被人拉，結果講中咗」。「屠龍小隊」於12月8日民陣遊行前被捕。何供稱，最初曾聽說他們計劃「坐快艇去台灣」，又透過朋友「搭上搭」詢問其意見，當時他認為非常危險，後來「接頭人」又問會否有較大船隻，何表示沒信心，最終也沒有安排船隻。

2019年12月10日「五飛」傳送相片給「Freedom hai」。何指，當時有一個TG的朋友問他「整ip cam」，說買了電路板，然後他轉發給「Freedom hai」，何說「暗示和抗爭有關」。何供稱，2020年2月初在宏創方503室見到電路板，但不知道是誰人買的，但裝電路板的紙袋，在「華御結」背囊裏見過，因紙袋比較特別。

何被「起底」感委屈 把「公海」消息「包裝」成自己做

2019年12月中何卓為遭網紅「搣時潘」網上「起底」。何稱，自此他和「Freedom hai」之間的對話減少。至2020年1月25日，他傳送一個TG群組連結給「Freedom hai」，並邀對方加入，但對方沒回應。1月26日，何再發送訊息給「Freedom hai」後，對方回覆「好勁，咩嚟？」，而當時「五飛」指「煙彈」、「明天放」。

何指，1月25日早上發訊息時，當時對方沒回應，「我覺得發生咩事呢？我又不是約你出街，我當時諗多咗，會不會她信『起底』事件，我覺得好委屈」。何指，當時無要求任何回報，只想去幫人，也沒表示要追求對方。何指，自己從11月理大事件「爬渠」開始「做咗好多嘢」，「點解要畀一個KOL網上面起底誣衊……而忘記我曾經付出過嘅嘢」。 何作供時一度情緒激動，需休息片刻。

何續指，當時有「小小諗邪咗」，「我覺得既然你哋唔信我啦，我無必要對你哋咁誠實，我就開始諗，將一啲喺公海示威群組收返嚟嘅消息，推算將會發生咩事，然後包裝成係自己做嘅」。

曾發放煙彈圖片及影片予「Freedom hai」

何供稱，同日下午發送了煙霧滅蚤彈的圖片或影片給「Freedom hai」，指「倒水下去會標煙出嚟，喺一個特定範圍内放殺蟲煙」，但他不記得自己事後是否刪除了該訊息或設定為「閱後即焚」，故TG沒顯示。

何指，於1月24日或25日，他已經在兩至三個群組內聽說示威者想使用「煙彈」，使醫護罷工，而當時自己對涉案爆炸品「Rocket Candy（火箭糖）」沒有認知，而當時稱「明天放」，亦是因比較心急，當下感到遭人誤會或輕視，希望令「Freedom hai」認為自己「聽日做嘢㗎啦」。

明愛醫院急症室男廁爆炸事件。

何辯稱傳送「九十二籤」TG帖文 想暗示自己與明愛炸彈事件有關

同年1月27日早上，發生明愛醫院爆炸案，何卓為向「Freedom hai」傳送「九十二籤」的Tg帖文及相關新聞連結。何供稱，當時想暗示「Freedom hai」，他可能與事件有關。辯方問何，明愛醫院炸彈事件是否與他有關？何回應沒有。

「Freedom hai」後來亦問「九十二籤」是否何卓為的頻道，何當時回覆「一隊虛擬前線 以後有乜都會認投晒」。何供稱，因要扮作認識涉案人士，所以當時這樣回覆，「我沒可能列出名字，就打一隊虛擬前綫，hea回答」。何當時更問「Freedom hai」「你睇下你想負責咩部門」，「Freedom hai」問「有咩部門選擇？」，何說：「我打算咁分，開發部、製作部、行動部、文宣部」。何稱，因為要暗示自己有關，「做戲做全套，扮我可以安排工作畀佢」。

2月19日晚上7時許，何傳送一條連結給「Freedom hai」，提到「將軍澳追思會」，2月底後就沒再聯絡對方。

與李嘉濱對話提及到宏創方涉案單位「磅嘢」

此外，辯方亦展示何卓為與「一支半弓」的TG對話記錄。何確認「五飛」是他本人，而「一支半弓」是次被告李嘉濱。2020年2月11日，李嘉濱曾提到要到10樓「磅嘢」及「想攞埋啲嘢去𢳂貨，上次應該有啲量杯之類嘅嘢」。何供稱，李當時應該遺漏了磅在宏創方503室，但不記得背後原因，而量杯則可能是在503室內雪櫃附近、「唔知咩位置」。

何在3月3日曾轉發「珀斯光輝」（即第七被告何培欣）的TG訊息給李嘉濱，提到「btw mr. x 金主想課20k」。何解釋，該名人士知道他們有辦法從外地訂購口罩，故想「夾份」做生意。

被告張琸淇。

被告楊怡斯。

被告周皓文。

8名被告依次為37歲無業的何卓為、26歲裝修工李嘉濱、28歲金融從業員吳子樂、30歲程式工程師張家俊、29歲文員楊怡斯、25歲入境處登記主任張琸淇、23歲浸大學生何培欣及25歲測量員周皓文。其中被告楊怡斯、張琸淇、周皓文獲准保釋。

首7名被告被控「反恐條例」下「串謀犯對訂明標的的爆炸的禁制罪」，指他們於2019年11月2日至2020年3月8日期間，另7人亦被控交替控罪、「串謀導致相當可能會危害生命或對財產造成嚴重損害的爆炸」罪；次被告李嘉濱另被控「意圖妨礙司法公正的行為」罪；第8被告周皓文則被控一項「企圖製造炸藥」罪。

高等法院。 巴士的報資料圖片

 

2020年明愛醫院及羅湖口岸等炸彈案，8名男女涉案被控反恐條例下的「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等罪，全部被告否認控罪於高院受審，星期四（4月17日）法庭續傳召首被告何卓為作供指，案發時曾傳訊息給同案女被告何培欣，「虛構」計劃放汽油彈「搞鐵路」，目的是搏取對方關注，後兩人到泰國旅行後確認情侶關係，何發現身邊有人涉及爆炸品，而他亦「借咗個單位出去」，當時何培欣是他「最珍重嘅人」，故曾發訊息稱擔心連累對方。另何供稱，曾借電話予朋友「阿蛋」，並由他扮自己操作涉案Telegram，期間曾與同案被告李嘉濱、吳子樂及張家俊、還有示威圈子的「羅師傅」對話，惟何卓為指有部分訊息，「阿蛋」未有告知。

首被告何卓為（何卓為IG圖片)

何卓為向何培欣提及汽油彈「整亂佢條鐵路」

辯方續展示何卓為與第七被告何培欣之間的Telegram對話紀錄，提及2020年1月28日下午2時許，何卓為以「五飛」的帳戶問：「我哋聽日有咩做」、「同埋30號有咩做」、「規劃下先」，何培欣則以用戶名稱「珀斯光輝」回覆：「你唔係放蛋糕嗎？」，何卓為指「放蛋糕都要睇咗鐵路嗰個環境先」、「因為想整亂佢條鐵路」、「上面咪有公式」。

何供稱，「蛋糕」是指「撈咗發泡膠的汽油彈」，而有關鐵路等訊息是他從網上「公海」看到相關資訊後，「我描述一個唔存在嘅計劃」，當時他主要想暗示何培欣30日陪自己過生日。

同日下午約3時，何卓為向何培欣傳送一張圖片並指「X軍營加狗屋」，何培欣回覆「想放果度？」，何卓為指「唯一露天段」，何培欣則指「今日你去視察下先啦」；何卓為其後指「明天行動要取消 好似唔係好夠人」、「其實唔夠人放 成日來來去去得兩三個」，又指「因為當初協議每次放完嗰個人下個月先再放」。

羅湖港鐵站爆炸案。

何卓為辯稱後向何培欣指「唔夠人」 最終無行動 

何供稱，該圖片顯示高鐵近香港邊境的地方，而提出有軍營和警署，意思是在該處放汽油彈，風險太高，「唔做啦」，而他後來亦總結沒有行動，而「唔夠人」是他虛構出來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想經常思考及虛構計劃，故向何培欣表達「唔夠人呀……應該無乜行動呀」。

同年2月2日羅湖港鐵站爆炸事故發生當日，凌晨時分，何卓為說：「Back home message me la, guard the gift box to other place」。何供稱，自己當日曾離開宏創方503室，下樓交收釣具，當時曾向何培欣「扮有嘢做」，虛構自己護衛他人交收軍用級別的防毒面具。但據控方案情指，當時何卓為與吳子樂運送爆炸品到別處及轉交他人。

後何卓為又向何培欣轉發有關羅湖港鐵站爆炸案的新聞。何卓為供稱，自己與羅湖站炸彈案無關。何培欣其後說：「荔枝角公厠 炸彈 貼文」，何卓為答「Not us thx」、「And we are not such on9」。何供稱，因經過他「誤導」，何培欣覺得爆炸案與他身邊的人有關，但他看到新聞後，「連認威都唔想拿來認威」。

何卓為指擔心身邊人涉爆炸案 連累何培欣

何卓為指，2020年2月5日後，和何培欣的關係轉差。何卓為曾說：「無，個蛋糕remote壞左」、「一路煩緊星期二d野」、「And想見你但見唔到」。何供稱， 「蛋糕」遙控壞了是虛構出來，為「博取她關心」，而「一路煩緊星期二d野」指因為有示威者離開，故要送走示威者。

同年3月7日凌晨，何卓為稱「開會中」；及至約1時，再指「狗狗為香港做高風險嘢你會唔會唔鐘（意）」，何培欣回覆「no」及「點解會咁諗」，何卓為指「唔想你拖入呢d嘢」。何卓為一度情緒激動。

何卓為解釋，當時已經與何培欣前往泰國旅行並確認兩人情侶關係，而他亦向對方坦承自己曾誇大說法，但他發現「身邊嘅人涉及爆炸案」，對話中提到的「狗狗」是指自己，「佢係我當時最珍重嘅人，都擔心我身邊發生嘅事會連累到佢」，所以當時他發出該訊息。

何卓為提及自己有份「封關加爬渠救poly」庭上指「借單位出去，當有份幫手」

同日，何卓為亦發訊息說：「你男朋友假假地有份  封關加爬渠救poly」。法官陳仲衡關注，何卓為是否有份「封關」。何供稱，當時「借咗個單位出去……當係有份幫手」。

何卓為曾供稱想淡出社運圈，故2020年2月2日其金色iPhone借了給朋友兼中學師弟「阿蛋」，由「阿蛋」把Tg帳戶名稱改為「五飛」和「William Wallace」，以「假扮」何卓為。

辯方展示金色iPhone內的Tg訊息紀錄，涉及用戶「William Wallace」與「一枝弓」的對話記錄。2020年3月3日下午約6時半，「一枝弓」問「你轉頭會返？」，「William Wallace」反問「做咩？」，「一枝弓」說「我地諗住今日試嘢」。據控方案情，「一枝弓」為次被告李嘉濱。

何卓為借手機給「阿蛋」扮自己操作TG帳戶

何卓為確認，當時金色iPhone由「阿蛋」操作，故相關訊息也是「阿蛋」發出，但自己和「阿蛋」仍每星期見面至少一次，「阿蛋」亦會交代Tg相關群組消息。

但法官陳仲衡質疑，當時何卓為仍租住宏創方503室，如果有人在503室與他談起Tg中討論的事情，他應該「搭唔到嘴」。何供稱，自己減少面對面深入對話，從對話上文下理亦可以推測，又稱自己過去曾任職地產代理，經常會「講大咗」，如果「行家」或客人追問，便會透過對方的說話中知道對方了解的程度，再作出相應回答，又稱會避免主動與其他人談話，若在503室碰面，會表現得「自閉」及扮按電話。

同年2月14日早上11時許，「William Wallace」向「夠鐘改名」說「內部線人消息 四月後會嚴格跟我哋」，當時「夠鐘改名」回覆：「已經target到我哋身份」、「定係target之前果班炸彈狂徒？」，「William Wallace」指「而家仲係查緊在之前嘅事 同忙肺炎。未輪到我哋」。何卓為供稱，「阿蛋」有向他提到此訊息，而「阿蛋」在其他人面前，仍表面上扮作積極參與社運。據控方案情，「夠鐘改名」為第三被告吳子樂。

同年3月5日下午近4時，「William Wallace」向「Bee」說「舊嘢係咪都係20kg」。何供稱，「阿蛋」沒告知他「20公斤」是甚麼，也沒直接提及炸彈，只曾告知他將軍澳會有事發生。「Bee」當時回覆「我會整個手抽」、「你單手抽唔抽到」，「William Wallace」則指「我可能同雞仔一齊」。據控方案情，「Bee」為第四被告張家俊。

何卓為辯稱「阿蛋」無將所有TG內容告知

法官關注，「阿蛋」除了假扮何卓為，甚至需要露面？何供稱，當時曾與「阿蛋」討論，在計劃死線前才表示「唔玩」，之前仍扮參與。

同年3月6日下午3時許，「William Wallace」向「Ricardo Milos 象徵自由的男人」說「1528你負責最後叫人散水就可以」；3月7日「 Ricardo Milos象徵自由的男人」說：「0838幾點同位置」，「William Wallace」說「你問下山雞而家人手點安排先」，其後又說「我自己安排左自己工作」。法官質疑，以上訊息是否已超出了何卓為指派給「阿蛋」的權限，何卓為同意，指自己未得番以上訊息。

何又供稱，被捕後估計「山雞」就是第二被告李嘉濱，並確認被捕前已認識李嘉濱。至於「Ricardo Milos 象徵自由的男人」，何指是「大角咀示威圈子叫『羅師傅」的人」，2019年有到過宏創方503室，但2020年無來過。

另同年3月4日下午近3時「William Wallace」又曾向「Givenchy」說「照行動」，「Givenchy」回覆「Ok」。何供稱，他亦不知道以上訊息存在，「阿蛋」也從未告知。

被告張琸淇。

被告楊怡斯。

被告周皓文。

8名被告依次為37歲無業的何卓為、26歲裝修工李嘉濱、28歲金融從業員吳子樂、30歲程式工程師張家俊、29歲文員楊怡斯、25歲入境處登記主任張琸淇、23歲浸大學生何培欣及25歲測量員周皓文。其中被告楊怡斯、張琸淇、周皓文獲准保釋。

首7名被告被控「反恐條例」下「串謀犯對訂明標的的爆炸的禁制罪」，指他們於2019年11月2日至2020年3月8日期間，另7人亦被控交替控罪、「串謀導致相當可能會危害生命或對財產造成嚴重損害的爆炸」罪；次被告李嘉濱另被控「意圖妨礙司法公正的行為」罪；第8被告周皓文則被控一項「企圖製造炸藥」罪。

高等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