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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貨政委委員馬駿:中國第4季GDP將増長6% 但美元未必持續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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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貨政委委員馬駿:中國第4季GDP將増長6% 但美元未必持續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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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貨政委委員馬駿:中國第4季GDP將増長6% 但美元未必持續走弱

2020年09月19日 11:06 最後更新:09月20日 09:01

中國經濟復甦得快慢,將直接影響香港經濟。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清華大學金融與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馬駿最近出席「2020全球財富管理論壇」,雖然馬駿在該論壇的發言主題是綠色金融,騰訊財經在會議期間採訪他,探討中國宏觀經濟、人民幣匯率等議題的看法。

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馬駿。

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馬駿。

馬駿的主要觀點如下:

*今年四季度中國GDP同比增速恢復到6%左右、城鎮調查失業率回落到5.5%左右是大概率事件。經濟復甦的任務或將在明年一季度基本完成,宏觀政策也將在那時開始回歸常態。

*中美央行選擇不同的貨幣和利率政策是基於GDP、失業率等經濟數據表現的差異,中國的經濟基本面支撐正利率。中國的貨幣政策是獨立的,中國的利率基本不受制於外部利率的牽制。

*近段時間人民幣的升值,很大程度上反應了國際投資者對(已經發生的)中國經濟表現優於其他大國(尤其是優於美國)的判斷。但情況可能會發生變化:未來六個月美國經濟的環比恢復的速度可能會趕超中國,美元未必會持續走弱。

*美元的國際地位是在相當長期的歷史過程中形成的,不會因為短時間內的匯率貶值或升值受到影響。「網絡效應」是決定一國貨幣能否成為國際主要貨幣的一大重要因素,這也是為什麼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中佔據主導地位的重要原因。其它貨幣要成為主要國際貨幣必須要克服網絡效應,這個過程比較艱難的。

*銀行讓利實體經濟的壓力和空間是存在的:對於許多小微企業而言,眼下是生死存亡的問題;對於多數銀行而言,只是利潤多少的問題。適度讓利不會導致金融風險的出現,反而可以通過幫助實體經濟復甦而降低未來銀行不良貸款率,支持金融穩定。

馬駿受訪內容如下:

1. 宏觀政策或將在明年年初回歸常態

騰訊財經: 您如何看待中國經濟目前的恢復情況以及下半場的表現?中國經濟增長是否能在年底前恢復到疫情前水平?

馬駿:中國大部分地區的生產、生活已經恢復正常。由於疫情較快得到控制,今年中國經濟的表現好於預期,也明顯好於全球其它主要經濟體。我認為,今年四季度中國GDP同比增速恢復到6%左右、城鎮調查失業率回落到5.5%左右是大概率事件。目前的經濟復甦主要靠基建和房地產投資拉動,但隨著製造業利潤的大幅反彈,製造業投資也會回升。消費雖然仍然滯後,但我預計在數月內也會回到正常軌跡。到明年一季度,經濟復甦的任務應該基本完成,宏觀政策也應該開始回歸常態。

2. 中國經濟基本面支撐正利率政策

騰訊財經:目前中美利差維持高位,原因是什麼?這對於中國市場和政策制定有什麼影響?

馬駿:各國利率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該國經濟基本面的情況。當一國經濟陷入嚴重衰退時,央行通常會降息。

現在的中美利差就反映了中美兩國之間經濟狀況的差異:今年二季度,美國GDP環比年化下滑31.7%,中國則實現了同比3.2%、環比年化56.5%的正增長。中國的失業率也在下降。經濟表現的差異自然要求中美央行選擇不同的貨幣和利率政策。

美國實施零利率、歐洲實施負利率,都是取決於它們的經濟表現;中國處於正利率,是有實體經濟支撐的。

部分小國家由於資本項目完全開放,有些國家和地區的匯率掛鈎美元或一籃子貨幣,其利率水平容易受到外部利率環境影響。但中國作為一個大國,貨幣政策是獨立的,再加上資本項目尚未完全開放,中國的利率在很大程度上不受制於國際利率水平。

3. 人民幣升值反映中國經濟復甦快於美國,但美元未必持續走弱

騰訊財經:從5月底以來,人民幣的升值趨勢引發關注——離岸人民幣升值了約3700點,在岸人民幣升值了約3500點,尤其是9月第一個交易日在岸人民幣匯率上漲將近300個基點。哪些邏輯支撐了當前人民幣走強?如何看待後續走勢?

馬駿:外匯市場有很強的前瞻性。許多外匯和證券市場的國際投資者是基於對該經濟體在未來一段時間(而非過去)與其它經濟體的相對經濟表現的預期的來做投資決策的。人民幣對美元升值還是貶值,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未來一段時間中國經濟環比增速與美國經濟環比增速哪個更強。

過去一段時間人民幣的升值,很大程度上反應了國際投資者對已經發生的中國經濟復甦表現優於其他大國(尤其是優於美國)的判斷。

但情況可能會發生變化:未來六個月,美國經濟的環比恢復的速度可能會趕超中國(因為美國現在正處於最低谷的時候)。從這個意義上講,美元未必持續走弱。

當然,除了宏觀基本面,還有許多其它影響匯率的因素很多,如貨幣政策、出口表現等。

騰訊財經:除了您剛才提到的經濟基本面和預期的差異之外,您認為近期人民幣相對強勢的表現是否也與中美貨幣政策取向的不同、以及美元指數近期大幅回落有關?

馬駿:中美貨幣政策的差別的一個重要體現就是中國仍然是少數幾個維持正利率的主要經濟體。利差確實會影響固定收益投資者在不同市場的資產配置,但在有一定程度的資本管制的市場上,套利也會受到很多限制。與經濟基本面相比,利差對人民幣匯率的影響應該不是首要的。

騰訊財經:人民幣升值引發了市場對於A股「匯率牛」的猜想。您對此有什麼觀點?

馬駿:不建議過度解讀匯率對股市的影響和隨意接受匯率走勢的猜測。中長期的股市投資還是應該基於對經濟和企業基本面的判斷。

4. 美元短期貶值不會影響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作用

騰訊財經:疫情以來,由於美聯儲實行量化寬松,總體看美元是一個對內通脹、對外貶值的狀態,美元資產將縮水。我們也可以看到近期美元處於下跌趨勢,美元指數從3月高點已經跌去了約10%。這會不會削弱或動搖美元在全球貨幣體系當中的地位?

馬駿:美元的國際地位是在相當長期的歷史過程中形成的,不會因為短時間內的匯率貶值或升值受到影響。

決定一個國家的貨幣能否成為主要國際貨幣的因素有很多,包括該國整體經濟實力、宏觀經濟表現、國際貿易和國際投資規模、資本項目是否完全開放、資本市場是否發達、以及網絡效應等等。

特別提一下「網絡效應」:如果全球已有大量企業和居民選擇某種貨幣作為支付、價值儲藏和融資的工具,就會更多的人選擇這種,原因是這個網絡帶來的便利性。這也是為什麼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持續佔據主導地位的一個重要原因。一個使用不太廣泛的貨幣要變成一個主要的國際貨幣,除了要開放資本項目和發展資本市場之外,還必須要克服網絡效應,這個過程是比較艱難的。

雖然短期經濟和匯率波動不會影響美元國際地位,但如果美國對它國持續濫用金融制裁工具,則會激勵其它國家設法擺脫對美元支付體系的依賴。如果美國對內長期實施無節制的量化寬松政策和財政刺激,也會使一些國際投資者由於擔心美元貶值和美債安全問題而減持美元資產。

5. 銀行讓利實體經濟的空間是存在的,適度讓利不會導致金融風險

騰訊財經:上半年銀行負債端面臨較大壓力:我們在強調銀行降低融資成本、向實體經濟讓利的同時,儲蓄率、存款增速又在下降,在您看來,應該如何防範銀行風險?政策會如何應對?

馬駿:疫情期間,銀行體系對小微企業的支持對維持幫助企業度過暫時困難、維持就業發揮了非常大的作用。或者說,銀行發揮了很強的逆週期調節的作用。當然,銀行讓利也使得其盈利下降而導致一些對金融風險擔心。

我認為,在這個階段,對於許多小微企業而言,這是生死存亡的問題;對於多數大中型銀行而言,只是利潤多少的問題。銀行既面臨著對實體經濟讓利的壓力,也有讓利的空間。

對多數銀行來說,適度讓利不會導致金融風險,反而會通過盡早穩定實體經濟,防止大規模企業倒閉而實現金融穩定。所以說,與不讓利相比,從中長期來看,銀行體系適當讓利反而可能降低銀行的不良貸款率。

當然,也要關注一些小銀行,尤其是部分農商行所面臨的困難。這些小銀行在與大銀行的競爭過程中失去了不少優質小微客戶,剩下的客戶的平均違約風險可能比以前更大。




毛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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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時隔5年重申「中日戰略互惠關係」 所為何事?

2024年04月18日 11:52 最後更新:12:13

日本發佈2024年版《外交藍皮書》,時隔5年重申「中日戰略互惠關係」,對此如何看?

深圳衛視直新聞特約評論員庚欣解讀了日本的意圖。

庚欣話,這次庚欣,再次重申「中日戰略互惠關係」,並強調了「構建穩定、建設性的中日關係的重要性」。這表明日本岸田政府在內外交困之中,依然希望在與美國強化關係的同時,和中國也保持「鬥而不破」的關係定位,強調保持建設性的穩定關係對兩國非常重要,雙方需要推進「戰略互惠關係」。當然,這也是在重申去年11月,兩國領導人對中日「全面推進戰略互惠關係」的共識性再定位。

日本發佈2024年版《外交藍皮書》。

日本發佈2024年版《外交藍皮書》。

庚欣指出,日本這次談及的「戰略互惠關係」,是2008年胡錦濤主席訪問日本之時,雙方發表的《中日關於全面推進戰略互惠關係的聯合聲明》所提出的,中日戰略互惠關係的確立,其實就類似於今天中美關係要扣好的「第一粒鈕釦」的意義,這是中日關係一次重大的進展。

其實,百年來的中日關係一直都存在誰來主導、走向何方的問題。當然這中間有美國的因素,因為日美在二戰後至今的制度安排上,是美國在直接影響甚至在重大問題上主導著日本的一些外交決策。但是,在中日互動中,中方是主導的一方,而在建交之後開啟的中日關係發展的熱潮中,中方倡導的以「友好外交、人民外交、和平外交」為主要特徵的中日關係發展,應該說一直是順暢的。

但是,近年來,由於日本面對著「百年變局」等各種各樣的壓力。首先是中日關係力量對比的顯著變化。中國從以前遠遠落後於日本的經濟發展,到2010年經濟總量開始超越日本,到之後的十幾年間,中國的GDP已經是日本的三倍以上。而日本則明顯感受到了這樣的變化和壓力。而且伴隨中日經濟和綜合實力的這種明顯的變化,同時呈現出中日關係似乎在向著負面的方向發展。在中日經貿額不斷增長的同時,中日之間的政治信任和民間感情卻似乎在不斷的下降,這種微妙、複雜的中日關係取態,對中日都是壓力很大的,對日本尤其如此。

同時,中日兩國在戰後一直就存在很多既有的矛盾,比如「東亞爭雄」的問題、「歷史認識」的問題、台灣問題、兩國的領海劃界問題等等。近年來,中日都在走向大國化的進程中,又不斷地發生摩擦和碰撞。一定程度上,這也是日方近年少提甚至不提「中日戰略互惠關係」的原因。

那麼日本重申「中日戰略互惠關係」,對中日關係意味著什麼?日方還有政策調整嗎?

庚欣認為,日本是一個島嶼國家,所謂島嶼國家,就必須要成為「陸海聯動」的橋樑。但是,從戰後幾十年的實踐來看,日本和周邊各國的關係發展並不融洽。另外,日本畢竟是個經濟大國,它的經貿關係主要是靠和中國、韓國等亞洲國家的互動,而不是依靠美國。現在日本和中國每年經貿額達到3600多億美元,而和美國的經貿額只有中日經貿額的一半左右。地緣關係上大家又是「搬不走的鄰居」,這些都使得日本處處進退兩難。

其實,日本無論是自身的穩定、還是經濟繁榮以及大國化進程,都處處離不開中國。這就是為什麼近兩年來,岸田似乎和拜登走得很近,爭相送「投名狀」,但實際上他也在很積極地推動日本加入RCEP,加強和中國及亞洲的這種實質性的合作關係,以穩定自身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生活。就在最近兩天,他跑到美國去和拜登「秀恩愛」的同時,又和中韓兩國爭取要在五月份舉辦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推動中日韓的合作。這些看似矛盾的表現,正是日本今天面對兩難困境和自身國家發展「焦慮」的一個真實寫照,美國的焦慮是「霸權的焦慮」,日本的焦慮可是「生死的煩惱」,所以就更顯得進退失據、捉襟見肘。

4月11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向美國國會參眾兩院聯席會議發表演講。

4月11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向美國國會參眾兩院聯席會議發表演講。

他認為,從這種意義上說,中國尤其要冷靜、準確地把握美日各自的矛盾,特別要重視日本的動向,調動中日關係中的積極因素,注意克服消極因素,中日關係也要扣好第一粒鈕釦,重建「戰略互惠關係」就是今天中日關係的第一粒鈕釦,進而也同樣用「和為貴、穩為重、信為本」的方針來建立中日相處之道,牢牢掌握住中日關係的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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